楊子璐聞言,心神一顫,眼睛緩緩閉上,過了半響,楊子璐用只有自己才聽到的聲音,輕輕吐了句:“慈不掌兵!”眼睛再次睜開,這次的眼神變得一片冷漠,寒冷程度比外面飄蕩的飛雪更勝三分寒意。
楊子璐吐字清晰道:“傳令!”
楊土狗咬著下唇,沒有說話,但就是不移動一寸的距離。
楊子璐頓了頓,語氣緩和了幾分,淡淡然的說道:“這是命令!只有這樣做,才能夠讓產里族和海鹽部認為可以攻下城墻,否則他們會選擇撤退的。如此方可以將產里族和海鹽部的所有人留在這里!”
“是!”楊土狗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說出一個字,是那么的艱難。雖然他明白楊子璐的意思,但他依舊感覺到深深的不忍。
五面城墻,剛好每一面分配一百人,還有五六十名十一二歲的少年和壯婦在幫忙,雖然他們不能夠作戰,但他們可以幫忙將石頭、箭矢搬運到城墻上,又將傷者搬運到城墻下,如果人手不足,他們可以幫忙將石頭砸下城墻。
他們出現在戰場上,也象征著守城士兵傷亡太大,一下子抽調二十人,城墻上的壓力一下子增大了很多。
“傳令下去,西面和西北面城墻抽調各抽調三十人,其他城墻抽調十五人,集中到東門來。”楊子璐對三名年輕的少年吩咐道,楊子璐說完就走下角樓,來到城墻下。
現在這里成為了戰地醫院,傷者都會送到這里里,幾名經過簡單訓練的婦女,用鹽水清洗傷口,再將止血藥敷到傷口上,裹上麻布帶。
不過依舊有部分傷者死亡,特別是清洗傷口上,鹽水對傷口的刺激非常大,不少傷兵都痛得滿地打滾。而婦女根本沒有辦法按住傷者,無奈對于很多傷者只能夠隨便清洗一下甚至不清洗,直接敷上藥。
楊子璐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這一場戰爭要死多少人才會結束,不過楊子璐他知道,現在自己已經向著一條不知道是不歸路還是邁向成功的道路邁步,已經不可能回頭了。自己能夠做的就是,披荊斬棘,哪怕是不歸路,也要將之改變成為邁向成功的道路!
“好!”產里孟幾乎忍不住蹦跳起來,只見城墻上抵抗猛然減弱,已經有兩族聯軍的士兵在城墻上站穩腳了,雖然最后還是被趕下來,但比之之前趕下來的時間,幾乎要延長了一倍。而且產里孟可以清晰的看到城墻上的守軍,居然混雜著不少的強婦和十一二歲甚至更小的少年。很快其他四面進攻城墻的士兵都傳來好消息,聲稱九夔部已經快撐不住了!
得到這些消息后,產里孟忍不住得意的瞄了長老一眼。長老本來也很高興的,畢竟他也是產里族的人。產里族倒霉,他絕對不會好到哪里去,但當他看到產里孟的眼神后,直感覺仿佛吞下一只蒼蠅那樣,心里面那個惡心啊!
看到長老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還夾雜著幾分尷尬,產里孟心里面那個舒坦啊!簡直就仿佛三伏天到河里面游泳一番的舒服。又似吃下一個人參果,全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舒坦得很。
不過在過了一段時間后,城墻雖然岌岌可危,但依舊沒有攻下來,而傷亡卻已經增加到差不多一百人,士兵這個時候已經不愿意繼續發起進攻了。
產里孟已經沒有之前的得意了,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了,簡直就仿佛見到自家老婆和別的男人才OO叉叉一樣。而和產里孟不同的,他的臉色和產里孟則是仿佛天平一般,似乎永遠都是相對的,天平的一端高,那么另外一端自然就低。見到進攻再次受挫,長老他卻忍不住臉帶喜色,瞄了產里孟一眼,雖然什么話都沒有說,但比說話更讓產里孟難受。
“哼!不過是一時失利罷了!讓進攻西面、西面城墻的調一半兵力過來,我還不信,我產里孟今天攻不下這個九夔部!”產里孟臉色猙獰道。
但此刻雪片越下越多,產里孟不得不帶人到樹林里面休整。長老一邊拉扯著厚實的獸皮衣服,一邊罵咧咧的說道:“產里孟,找人給我設置個帳篷,這么大的雪,還讓人活不!”
產里孟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忍了下來,命令人修筑帳篷,這帳篷其實就是用獸皮加樹木制成的,制作成本昂貴,所以數量并不多,只是帶來了兩頂。長老和產里孟各自一頂帳篷。
本來也沒有什么,平時在野外行軍的時候,到了晚上,長老和產里孟還不是住到帳篷里面。但現在不同了,天寒地凍還下大雪,自己剛才還廝殺了一場,傷員更加不忿。開始有人鬧起來,不過產里孟的確是有那么幾分本事的,立刻將帶頭鬧事的兩個人殺了。
高舉兩個人頭,臉色猙獰得仿佛惡魔一般:“我不怕和你們說明白了!現在天寒地凍,想回去是不行的了!只有攻下九夔部!你們如果還有誰敢鬧事!殺!作戰不力殺!”
聽到產里孟的話,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當然也有部分人被產里孟的話激起心中的彪悍,想著反正都是死的,到了戰場上和九夔部拼殺一戰好了!
產里孟見威脅住手下的人,滿意的點下頭,將手中的人頭丟到地上,猛然產里孟怔住了。旋即哈哈大笑起來,所有人都被產里孟這個動作給嚇住了,九成人心中第一個想法都是:酋長不是瘋了吧?
產里孟笑完后,一指九夔城方向,大聲道:“天神保佑產里族!你們看,九夔部的城墻是不是矮了不少?如果一會兒大雪下完,豈不是可以將九夔部的城墻堆成一個斜坡?”
“天神保佑!”所有人聞言,都忍不住興奮的跪下來,伸直雙手,朝天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