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正清的話,讓在場的張凡三人全都沉默了下來。原本,他們就對于這些錢到底應該怎么來處理,覺得很是麻煩。給了老百姓們,那些人不僅會叫喚,就連百姓們自己都會因為這些錢的緣故而有危險。
但是不處理的話,張凡又擔心那些人會來討要。這么一來的話,這十萬兩銀子,看起來不少,但是絕對不夠這些人分的。而正當張凡三人因為這件事情找不到解決的辦法而煩惱,并且想要從正清這里得到一些可能的提示的時候,他們全都沒有想到正清會這么告訴他們。
說起來,這并不是正清自己的話,實際上也就等同于,他在替那些人傳話而已。只不過,這個傳話的內容,可是一點都不讓人覺得輕松了。
“你說什么?”張凡對于正清的話,自然而然地感到了驚訝了,“那些人要把那筆銀子給我?那八十多萬兩銀子?”
“是,大人,就是這么回事。”顯然正清是早就預料到了張凡在聽了他的這番話之后會有這種表現,所以現在他是一點都不吃驚,“那丁友陽就是這么跟下官說的。下官也是如實轉告大人,一點都沒有參假的。”
“那正清的這種冷靜的回答,倒是讓張凡也冷靜了不少,他想了想,繼續問道,“那他們可說過,這筆銀子,是給我,還是jiā給我處置?”
“這個……他們倒是沒說正清想了想,說道,“那丁友陽就說,那筆銀子jiā給大人了。但是到底是讓大人處置,還是說讓大人自己拿著,他們卻并沒有說明白。”
正清這么一說,張凡他們三個人就完全明白過來了。不僅僅是明白過來的這件事情,就連那個丁友陽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張凡也都明白的一清二楚的。想到這里,張凡和馮寶,甚至于包括劉顯在內,全都笑了起來。
看到張凡他們面上的表情正清顯然是會意錯了,趕忙開口說道:“大人,下官覺得,這里面恐怕有陰謀。”
“哦?”張凡依然是笑著,問道,“那……以大人之見,這伙人到底是打的什么陰謀詭計呢?”
“大人,恐怕他們是想要陷害大人正清倒是沒察覺出來張凡的意思,自顧自地說道,“若是大人一旦拿了這筆銀子,裝進自己的口袋的話,到時候,這伙人恐怕就會狀告大人搜刮民脂民膏。再加上那丁友陽又是黔國公的老丈人,若是由黔國公親自遞折子,想來也是能直接遞到太后那里去。若是如此的話,大人豈不是要遭殃了。
“這丁友陽下官識得他有些年頭了。原本沒做上沐王府的親家之時,他就囂張跋扈的很。自從他女兒嫁給了黔國公之后,這丁友陽就有過之而無不及了,更是不將下官等人放在眼里了。
“之前大人那般羞辱于他,讓他覺得自己面子過不去了。但是以大人的身份,他是不敢怎么樣的。想來他是咽不下這口氣,尋著這個法子來陷害大人了。”
正清的這番話,張凡他們自然是早就已經想到過了。身在官場,又在竟成為官,不論是張凡還是馮寶,哪一個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張凡即便是資歷不深,但是這種事情他見的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在他做上錦衣衛都指揮使之后,隨著錦衣衛的各種事情他都能看到,這種事情也是變得比呼吸還要尋常的事情了。
而馮寶,就更加不必說了,他身為太監,以前的行事可并不怎么光彩。若是要算起來的話,馮寶可以算是陷害人的大行家了,這種淺薄的道行,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甚至于就連劉顯這個打了一輩子的仗,只知道如何沖鋒陷陣的人,也都接觸過這種事情。
所以,丁友陽這么做,無異于是班斧,讓張凡他們覺得笑話了。在剛剛聽到正清這么一說之后,他們三個人的腦子里,第一種想到的就是這種可能了。而且,這也只有這么一種可能。
但是,張凡還是問了正清,問了他有什么想法。倒不是張凡如今閑得無聊,想要拿正清開涮。他實際上是想要聽聽正清會怎么說這件事情,從他怎么來說這件事情,也能大致上看得出來正清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了,這也能從一定程度上解除了張凡之前一直所抱有的疑
而聽到了正清所說的這番話,以及他那面上的擔憂之情之后,張凡心里面倒也是有數了。看來,之前的確是錯怪了正清的。雖然說,這個正清就未必是清白無比的,但是他的本心并不壞。
這就要讓張凡,重新開始考慮該怎么對正清了。不過如今,這件事情倒不是必須的。
“張大人……”見到張凡在聽完了自己所說的這么“嚴重”的事情之后,不但是沒有lù出來什么緊張的模樣,反而還是各個都面上帶笑,這讓正清一時間慌張了起來,“這件事情,可小視不得啊!那丁友陽這么做,這擺明了就是要對大人不利。若是大人輕視的話,恐怕會……”
大人,我已經知道了。”張凡雖然還是微笑著,但是也正起了面容,對正清說道,“這件事情,我會好好考慮解決的辦法的。放心好了,那丁友陽想用這一招來對付我,還嫩了點。”
張凡這倒不是在吹噓什么,只不過事實就是如此罷了。這種事情他見得實在是太多了,對于丁友陽那些人來說,或許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但是對于張凡來說,這種辦法實在是太過老式了一些。在張凡的記憶當中,只需要跟著他自己所看過的卷宗上面所記載的辦法,就有不下十種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情。當中更有四五種,是既能讓丁友陽的詭計落空,又能夠讓那些銀子落入自己的口袋的。
只能說,丁友陽這完全就是想用一個自覺地很有效的辦法,來對于一個早就對此知根知底的大行家。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不過張凡倒也并不打算落井下石,即便是對方想要置他于死地,但是張凡卻并不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無端的殺戮倒也是不必要的。
“只不過……”張凡繼續對正清問道,“我有些奇怪。那八十萬兩銀子,想來也都是從這永寧府中的幾個大戶人家府中搜刮上來的才是。既然如此,那這筆銀子就絕對不只是那丁友陽一家的了。
“而如今,得罪了我的,就只有那丁友陽一個人罷了,其他人并沒有這樣。但是丁友陽如今出的這個主意,卻是要將這八十萬兩銀子全都給我。那其他的人家就愿意嗎?”
這個才是張凡想要問的。沒錯,不管丁友陽是怎么想的,但是那筆銀子都不是他一個人的。其他幾家,就愿意他這么干?張凡覺得并不會如此,畢竟只要以關系到銀子的事情,有很多人就變得固執的很了。更何況,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完完全全就是由丁友陽一個人惹出來的罷了,并不關其他人的事情。而如今,要讓這些人,為了丁友陽一個人所犯下來的錯誤而uā費銀子,想來這些人也未必會愿意的吧。
但是,如今事情的模樣,顯然就是那些人全都惟丁友陽的命令是從了。對,說是命令,雖然有些夸張,但是卻一點都不過分。而這,又是一件張凡所想不明白的事情了。因此,他還是需要問問正清的。
原本張凡就想,恐怕這里面有什么事情。果不其然的,當正清聽到了張凡的問話之后,面上lù出的表情,讓人一看就是其中必有很多緣由的模樣了。
“怎么了大人?”張凡見他這么一副模樣,笑著調侃他,“難不成說,這里面還有什么不太好說出來的事情不成?”
“不不不,張大人有所誤會了正清趕忙說道,“畢竟這是說別人的事情,跟下官又沒有什么關系。只不過……這些話下官說出來了,實在是覺得有些羞愧。”
“羞愧?”這次又輪到張凡好奇了,“這有什么可羞愧的?”
“張大人是有所不知啊正清嘆了一口氣,說道,“若是只有丁友陽一個人,下官倒是覺得無所謂了。即便他是黔國公的親家,但是沐王府距此也有些遠。
“但是,不光是他丁友陽一個人。這永寧府中的大戶人家,全都惟這丁友陽馬首是瞻的,若是丁友陽說了什么,那些人必然會那么去干的。這么一來,下官也就有些力不從心了。畢竟這城中能夠說得上話的大戶人家,也有這么十來家。這些人全都連起來的話,都說同樣的話,即便是官府,也不能裝著看不見了。
“只是,下官所說的羞愧,卻不只是這些。實際上那些人圍在丁友陽的身邊,而他們的話,下官也是沒辦法。”
“這我倒是能理解。”張凡倒是沒有什么責怪他的意思,“既然如此,我這次倒要看看,這個丁友陽,到底有什么本事來對付我了。”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