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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有身體強壯的嬤嬤,快速地脫下上衣,蒙在了薛凝蘭兩人的身上,抱著她們,就朝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方才的那一幕,許多人都看在眼里,這薛凝倩欺負薛凝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一次,敢把兩個姐姐都推下湖去,膽子可算是不小!
眼角處,有個看似十分穩重的嬤嬤從橋的那一頭走過,淡淡地朝這邊望了一眼,就朝前走去!
段青茗的心里,“格登”一下,憑感覺,這兩個嬤嬤,應該是老太太的人!看來,要想真正幫到薛凝蘭,還得這位老人家出手!
于是,段青茗用帕子抹著眼淚,忽然“霍地”回頭,用一雙大大的眼睛,定定地望著薛凝倩,悲傷之極地說道:
“薛三小姐,薛姐姐可是你的親姐姐啊,你怎么忍心在眾目睽睽之下推她下水呢?你怎么狠得下心呢?就因為她是嫡出,所以,你就故意欺負她,就那么黑心地容不下她么?”
“我,我只是輕輕推了她一下而已!”
薛凝倩一聽段青茗的話,連連擺手!薛凝倩雖然粗魯,可并不蠢,而這謀害嫡女的罪名太多,她也實在提不起。再說,若是被夫人知道了,又不知道,要怎么罰她!
只要一想起跪在地板上,一晚上不許睡覺,薛凝倩就怕得要死,她大叫一聲:
“我只推了薛凝蘭一下,誰知道她那么不中用,就會落水呢?”呃,這下,肯承認是你推薛凝蘭落水了?
好,只要你承認,這事就好辦!
眼看著,橋邊的人圍攏得越來越多,有些下人,甚至開始小聲議論,段青茗的眼淚,長線般地滑了下來。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泣道:
“你欺負我人小,就罵我段府的嫡女無才無德,本來,你罵了也就罵了,可錯就錯在,薛姐姐就不應該替我說話。所以,你才會說,嫡女都不算是什么,是么?你一說,你還生氣了,而且,你這一生氣,就推了薛姐姐進湖里,就因為她也是你所討厭的嫡女,是也不是?”
段青茗是段府的嫡女,薛凝倩罵段青茗,自然是不把別府的“嫡女”放在眼里,既然別府的,都不放在眼里了,那么,自己府里的嫡女,就更不會當回事了!所以,推嫡女落水都敢做的人,辱罵嫡女,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一側的婆子們,都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是啊,這三姨娘的小姐,欺負嫡出的也就是了,竟然欺負別家的嫡出小姐,她還真當人家家嫡出的小姐,處自己家的一樣好欺負啊?”
“是啊,是啊,三姨娘得寵,三小姐自然無法無天了,這事兒,除了太老爺、老太太之外,誰不知道呢?”這議論聲,明明就是從人群里傳出來的,可是,偏偏沒有人看到人說話,所幸的是,大家都自顧看熱鬧,倒也沒有留意,這話究竟是哪里傳出來的!
這邊,段青茗更是大哭起來:
“薛三小姐,我見了你,還和你打招呼,二姐姐還夸你懂事,夸你好,可是,你竟然欺負我,還要欺負你二姐姐……嗚嗚,你太過分了,我要回去告訴你爹,讓他幫我作主,就說你欺負我!”
薛凝倩一聽段青茗越說越離譜,心里更虛了。她大叫一聲:
“你敢告訴我爹,我就殺了你!”
段青茗似被嚇住了,她呆呆的指著薛凝倩,吃驚地說道:
“你說什么,你要殺了我……你不但欺負我,還要殺了我……嗚嗚!”
段青茗哭得更起勁了,這讓旁觀的婆子們,全部都同情起來!薛凝倩本來想嚇嚇段青茗,可沒想到的是,段青茗因為害怕的緣故,倒是越哭越大聲!
眼看地著,這滿府的人都被驚動起來了,薛凝倩大叫一聲,朝著段青茗用力一推:
“你去死吧!”
段青茗一個踉蹌,頓時腳下一空,也被薛凝倩朝水里推去!
段青茗“啊”的一聲,眼看就要落進冰涼的湖水里!段青茗不住地叫苦——她只想幫薛凝蘭出口氣而已,可不想下河摸魚啊!嗚嗚,薛凝倩,你簡直是太狠了,她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人在虛空,段青茗屏住呼吸,已經做好了即將落水的準備,可就在這時,湖的對岸,有個白色的人影,猶如白鶴一般地凌空而起,在半空轉了個圈,就瞬間來到了段青茗的身邊,然后,只手接住了段青茗剛剛墜落水面的身體!
多了一個人的重量,那人腳下一重,他一個旋身,腳尖點在段青茗跌下的石橋上,整個人,猶如白鶴一般地沖天而起,抱著段青茗,再一個轉身,就來到了岸邊!
耳邊的風,呼呼地響,地和天,仿佛翻了個個兒,從來沒有過如此驚險經驗的段青茗頓時被嚇得花容失色!她緊緊的抓住抱緊自己的手臂,生怕一不小心,就要被掉下去!
耳邊,傳來一個捉狹的聲音:
“段小姐,你確定,要一直這樣抱著我嗎?”那個聲音,如沐春風,拂在段青茗的耳邊,吹得她耳根直癢!
段青茗一驚,感覺已經腳踏到了實地上,她連忙用力將那人一推,怒道:
“你這個登徒子!”
然而,一個抬眼之下,正看到炎凌宇由青變黑的臉。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段青茗,別忘記了,剛才是我救了你!”
哼,那個劉淵,只不過救了她一次,她就“哥哥”長,“哥哥”短地叫,可自己,不知道救了這個沒良心的小狐貍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她不是笑得虛偽,就是怒得真實,你叫向來心高氣傲的炎凌宇情何以堪?
段青茗拼命吞了一下口水,訥訥地說道:
“那個……謝謝三皇子殿下!”
炎凌宇望著段青茗,他的眼神在這水波、陽光的映照之下,閃爍跳躍著日色的金光和月色的銀光,千顏萬色的華彩,從段青茗的角度,還可以看見筆直的鼻和棱角分明的唇,閃著淡粉色的光澤,美得令人心跳,。
當然了,這三皇子殿下說話也令人心跳——恨得令人心跳。
某位爺氣哼哼地轉過身去:
“你怎么不說說,謝謝登徒子殿下呢?”
知道某位爺可是睚眥必報的始祖,段青茗臉色一白,連忙尷尬地一笑:
“嘿嘿……那個,是青茗被剛剛被嚇破了膽了!不知道是三皇子殿下救了我!”爺,若知道是您老救了她,就算是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說您是登徒子啊!
明麗的陽光下,段青茗揚起了巴掌大的小臉,一臉討好而且諂媚的笑,要多虛偽,就有多虛偽,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段青茗皺巴著小臉,笑得累極了,象一個可憐的哈巴狗一樣地望著炎凌宇,心里卻暗暗腹誹道,早知道救人的,是這位爺,她倒寧愿跌進水里,當沐浴算了!也好過在這里,又是陪笑臉,又是扮感恩的!
炎凌宇望著段青茗的小眼珠滴溜溜地轉,就知道她準沒想好的!于是,某位“爺”臉一黑,驀地湊前一步,用咬牙切齒的語氣對段青茗說道:
“段青茗,你敢在心里罵我?要不要我再幫你扔進湖里,讓你好多陷害薛凝倩一次?”
段青茗一聽之下,頓時大驚失色?——這位爺,莫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蟲么?怎么她想什么,他都知道的?
段青頓時緊張極了,她“登登”地連續后退兩步,蒼白著的一張小臉上,寫滿了無措,還有心虛,她望著炎凌宇,連連搖頭:
“不要,我不要下去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