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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嘆這蘭兒啊,就因為不知道自己心中所謀,才白白地中了段青茗的計,得了這場羞辱——只要一想到段玉蘭所受的委屈,劉蓉的心里,又再恨意叢生——這個蘭兒啊,什么都好,就是心氣太高,又單純得不得了,若是當初聽了她的話,段青茗無論說什么,段玉蘭都既不聽,又不睬的話,哪里還會落得如此下場?
可是,現在自己在禁足中,又不能幫段玉蘭出氣,這才是劉蓉最生氣的所在——段青茗,你本來就要完了,可是,卻還不肯替自己積下一點陰德么?
想到此,劉蓉忽然省起,這段青茗敢趁她被禁足,來欺負蘭兒,難保那些墻頭草的丫頭婆子們,不趁機落井下石?
劉蓉一念及此,聲音變得又陰又冷起來,她恨恨地說道:
“王嬤嬤,你去幫我敲打一下那幫丫頭、婆子們,這段時間,若是有誰敢不認真侍候著,讓蘭兒受了半點委屈的話,待我出了這院子,一定先剝了她的皮……”
一番話,聽得王嬤嬤頓時心驚肉跳,她連忙低下頭去,唯唯諾諾地出去了!
劉蓉睚眥必報的性格,王嬤嬤這老人,可是再清楚不過了。若是有誰得罪了她的話,那么,下場,可真不是一般的慘!
走出院子,王嬤嬤正看到段青茗車馬成行,朝府外走去,望著那個半人高的段青茗人模人樣地跨進馬車,王嬤嬤不由地冷笑了一下——哼哼,真的是死到臨頭,都不知道,看看你這個樣子,還能神氣多久……
段青茗下莊的分界線
段青茗才一上馬車,寧嬤嬤和夏草兒就跟著上來了。段青茗望了身后排得長長的隨從,淡淡地問道:
“寧嬤嬤,夏草兒,你們可要留意一些,這一行之中,有哪一個,是幫劉蓉拿藥問醫的!”
夏草兒一聽,就立刻摩拳擦掌地說道:
“小姐放心好了,奴婢和嬤嬤一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看看究竟是誰,還敢替劉姨娘賣命!”
段青茗微微地看了夏草兒一眼,叮囑道:
“切忌不可打草驚蛇!”
夏草兒這一次倒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
“奴婢知道了!”
段青茗這才轉過頭來,朝寧嬤嬤問道:
“這事,嬤嬤怎么看?”
寧嬤嬤說道:
“回小小姐的話,老奴在出發之前,已經向往年和劉蓉一起下莊子的人暗中打聽了一番!的確,劉姨娘每年在下莊子之后,都會帶著王嬤嬤和李嬤嬤,去往一個叫柳點莊的地方,而那地方,還真有一位神醫,叫做柳神醫的,想發就是他幫劉姨娘看的隱疾!”
段青茗點了點頭,說道:
“嬤嬤做得好。既然劉蓉往年只帶王嬤嬤和李嬤嬤一起來,想必其他的人,這位神醫也不是認識的。所以,劉姨娘必定要將息的病因交待清楚,并攜帶信物前去。而醫之一道,向來講究望、聞、問、切,這人,若真是位神醫的話,病者不至,醫者必定不悅。到時,我們只要悄悄跟去,在那人之后,問清楚劉姨娘的病情,便知道怎么對付于她了!”
聽了段青茗的話,寧嬤嬤連忙點頭:
“老奴省得了!”
段青茗想了想,又說道:
“那么,這一行人之中,劉姨娘可會指派哪個去往柳點莊,嬤嬤可心中有數么?”
寧嬤嬤想了想,說道:
“今次隨行的,除了老爺派來的人外,其他房的丫頭,我都數了一下,只有我們寧姝苑的最多!”
似是心里有了什么篤定人選,寧嬤嬤卻遲疑著,沒有出聲!
段青茗朝著車外的隊伍看了一眼,里卻知道,這一路之上,絕對不會平靜!她微微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開始休息——接下去,還有一場硬仗在打,現在,還得養足精神!
坐車,是一件十分無聊的事情,剛剛出門的時候,夏草兒還興奮地掀開簾子到處亂看,可是,再一看四周都是千篇一律的景致,夏草兒也焉焉的,沒了興致!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草兒忽然問道:
“小姐,您現在出了府,難道,您就不怕劉姨娘趁機出了院子么?”
小姐可是好不容易才奪了管家的權啊,這一次,可不能再讓劉姨娘搶回去了——再者,若是劉姨娘趁機出了院子的話,又不知道,會搞些什么事情出來!
段青茗微微搖了搖頭:
“暫時來說,她不會!”
看到夏草兒還是懵懵懂懂的,寧嬤嬤替段青茗解釋道:
“那姨娘身有隱疾,這服藥的日子怕要到了,她一定心急如焚,眼下,她關心這些藥,還關心不及呢,哪里還有時間想別的?”
夏草兒“哦”了一聲,雖然不太明白,可是,卻點了點頭,卻沒有再問下去!
而寧嬤嬤,也沒有將事情講開,畢竟,劉蓉這一出院子,為了向段正示好,留段正在屋里,可是在所難免的。而這婦人的隱疾,最忌諱的事情就是同房。所以,這劉姨娘雖然想出院子,怕也要按捺著,以免再惹病上身!
寧嬤嬤一番解釋,這些話,自然不方便當著段青茗的話說出來。而段青茗,活了兩世,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所以,只是淡淡地聽著寧嬤嬤的解釋,并不辯駁什么!
馬車坐得久了,人也開始困倦,段青茗終于掩飾不住困意,開始靠在馬車上打瞌睡!
正在這時,忽然,馬車一頓,將段青茗驚醒過來,緊接著,馬車外傳來了有人喝斥的聲音,以及鐵峰惱怒的反擊,段青茗一驚,用手揉了揉眼睛,急忙問道:
“發生什么事了?”
窗外,傳來鐵峰的聲音:
“回大小姐的話,有人攔車!”
寧嬤嬤已經走下馬車,問情況去了!段青茗撩開簾子一看,只見山道狹窄,只可以及得上兩輛馬車并行,而車前,有一輛馬車攔在當路,一個年約二十七、八的女子,正柳眉倒豎,沖鐵峰一陣指手劃腳!
段青茗微微蹙了蹙眉,望著朝馬車走來的寧嬤嬤說道:
“寧嬤嬤,怎么回事?”
說不出為什么,寧嬤嬤的眼神有些奇怪。她望著段青茗,低眉說道:
“回小小姐的話,是杜家的大小姐攔路!”
杜家的大小姐?
杜大小姐這號人,段青茗曾經在前世的時候就聽過的!杜大小姐,乃是女子之中的又一朵奇葩,年少之時,因為被一段情事所困。后來便憤而不嫁,以女兒身,輾轉于商行,到頭來,竟然頗有聲名!
可是,對于這樣的女子,實在不為諸多世人接受,所以,這杜大小姐,雖然聲名赫赫,可是,世人卻對她褒貶不已!
段青茗微微一愣,在前世,因為她在寧安白府,所以,對于這位杜大小姐,倒是只聞其名,而不見其面。只聽說這位杜大小姐堪稱女子豪杰,只是不知道,鐵峰又因為何事觸怒了她?
寧嬤嬤低聲說道:
“杜大小姐說,鐵峰的馬車濺起的泥巴,將他們家的馬車,給弄臟了!”
寧嬤嬤的聲音很低,寧嬤嬤的頭,也始終垂著,段青茗朝前望了一眼,斷然說道:
“山道狹窄,在這里吵鬧,實非明智之舉,我下去,看看那個杜大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寧嬤嬤剛想阻攔,段青茗已經扶著夏草兒的手走下馬車,朝著車前走去!
耳邊,傳來鐵峰惱怒的聲音:
“山道狹窄,自然難免摩擦,你家主人說我家馬車濺水到你家馬車之上,我等又不是故意為之,需要如此大動干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