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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段青茗忽然有些懷念炎凌宇的懷抱了!
這個念頭乍一出來,段青茗頓時被嚇了一跳——炎凌宇是誰啊,那可是京城少女的噩夢,人人敬而遠之的瘟神啊,她竟然眷戀他的懷抱,莫不是腦子進了水么?
段青茗的身上,還濕答答的,厚厚的棉衣粘在身上,難受極了!
段青茗左右望了一眼,可炎凌宇的馬車上,除了一桌一幾,到處都是空空蕩蕩的,別說是抹水了,就是想找個地方將衣服擰干,也是不可能的!
眼看著段青茗冷得小臉發紫,幾乎說不出話來,炎凌宇不由地暗嘆了口氣。他將自己的大氅解下,粗魯地披在段青茗的身上,然后冷笑道: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段青茗,我倒是問問你,我先后救了你三次,你要怎么報答我?”
當然了,炎凌宇絕對不止救了段青茗三次,只是,他不想和她算得太清罷了!
段青茗一聽,倒是愣住了!
是哦,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一共救了自己三次,她要怎么報答他才是呢?
付銀子?
可是,這金銀之道,何其講究技巧?若是送得少了,這位爺不屑一顧,若是送得多了,段青茗也沒有!
更何況,這位爺,原本就是金堆玉砌的主兒,五行俱全,銀子最多。怕再多的銀子堆在他的面前,怕他都不會多看一眼吧!
那么,送珍寶?
可是,但凡奇珍異寶,都是傾城之價。段正一代官吏,吃的是朝廷的俸祿,莫說是傾城之寶了,怕尋常珍寶,都沒有幾件吧?再者,若論起身價的話,怕整個段府里的珍寶加在一起,都沒有這位爺的多吧?更何況,尋常珍寶,他又怎么會看在眼里?
可是,銀子不行,珍寶不行,那世間還有什么東西,能入得了這位爺的眼呢?
另辟蹊徑?
俗話說,千金難買心頭好。若是送禮送到了這位爺的心坎的話,莫說是珍寶金銀,即便是一支尋常的稻草桿兒,都一樣的令人笑逐顏開。這位爺喜怒難測,即便段青茗,對這位爺都是敬而遠之,又怎肯去了解他呢?
可銀子沒有,珍寶不行,這位爺的“心頭好”,段青茗又不知道,這下,段青茗真的犯難了!
段青茗下意識地披緊了炎凌宇的大氅,不停地顫抖著的唇,這才緩和了些!她抬眸,望著炎凌宇冰雪一般的眼神,不由地吞了一下口水,訥訥地說道:
“那個,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的恩德呢……殿下您說說吧,您想要什么?”
話一出口,段青茗后悔得想把自己的舌頭剪下來了——什么叫滴水之恩涌泉報啊?這位爺的要求一定會簡單,她倒好,還真給了他一把梯子上啊,得了,這下不知道這位爺,又要如何的敲詐她了!
看到段青茗的臉的后悔,炎凌宇正驚異她的大方呢,卻正好看到她一臉的懊悔——哼,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她就想后悔了?只可惜了,他是刀俎,她是魚肉。現在,他想要什么,可由不得段青茗了!
炎凌宇沒好氣地望著段青茗,那眼神之中,充滿了譏誚和冷笑:
“難不成我想要什么,你便會給什么么?”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事實上,對于段青茗來說,只要是炎凌宇想的東西,就是她敬而遠之的!
可是,快刀斬亂麻,是段青茗此時最真實的想法,可以說,只要能擺脫炎凌宇這個人,她還是愿意付出一定的代價的——
段青茗想了想,認真地說道:
“我只能說,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無論三皇子殿下想要什么,我都會盡力而為!”
好吧,炎凌宇發現了,這個段青茗,可真是個不會吃虧的主兒啊——能力范圍之內,盡力而為!也就是說,若是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圍的話,她一樣可以置之不理了?
炎凌宇冷冷地望著段青茗,那雙美絕天人的眸子里,流露著水晶一樣的光芒,將段青茗狼狽至極的樣子全部影射出來!
段青茗一眼望去,便微微地低下了頭——
耳邊,傳來炎凌宇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的情緒:
“我救了你三次,要你做三件事,不算過份吧?”
三件事換三條命回來,當然不過份。更何況,還是段青茗能力范圍之內的?
段青茗望著炎凌宇,只看到對方幽深的眸子里,潛伏著說不出的暗涌急流。只是,那暗涌太深,那急流又太急,是以,她看了半天,都始終沒有看清!
炎凌宇的條件開出來了,說過分,也不算過分,說刁難,也不算刁難。可是,這位爺,向來是不按章出牌的人,什么規矩什么的,可得先說清楚了!
段青茗咬了咬下唇,重申道:
“我可以幫三皇子殿下做三件事,只是,這三件事,必須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而且,絕對不傷風化,不失原則……”
聽了段青茗的話,炎凌宇又是冷嗤一聲:
“當然是你能力范圍之內的啊……要你飛馬上陣,你能做得到么?”
一句話,段青茗又啞口無言了!
看到段青茗的臉色又再轉青,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流露出憤怒的神色,炎凌宇緩緩開口說道:
“第一件事……你以后不可以再喚劉淵哥哥……也不能喚薛子軒和薛寧軒做哥哥……但凡不是你的親生兄長,你都不可以喚人家做哥哥……怎樣?”
段青茗一聽疑惑了:
“我能問一下理由么?”
段青茗喚劉淵做兄長,皆因為段譽以后鋪路,至于薛子軒、薛寧軒兩兄弟嘛,則是跟著薛凝蘭一起喚的。其目的呢,仍然是幫段譽鋪路。
可現在炎凌宇驟然要求她不得再喚這幾人做哥哥。這原因究竟是為何呢?
炎凌宇冷哼了一聲:
“這件事在你能力范圍之內吧?”
雖然疑惑不解,可段青茗依舊微微點了點頭!
炎凌宇又說道:
“也無傷風化吧?”
段青茗再點頭。
炎凌宇冷冷地說道:
“既如此,我為何要向你解釋?”
好吧,不解釋!
反正,這位爺向來是不按章出牌的人,若他真不想解釋,隨便拿個理由來搪塞你,又有什么用呢?
段青茗說道:
“好吧,不解釋,現在,三皇子殿下可以說第二件事了吧?”
哼,不叫哥哥就不叫哥哥。段青茗倒真想看看,這炎凌宇究竟還有什么招數沒有使出來!
炎凌宇想了想,這才慢悠悠地說道:
“這第二嘛,以后看到我,不準躲,不準騙,不準敷衍。要有問必答,不能說假話!”
這下,段青茗再一次瞠目結舌了——
停頓了半晌,段青茗有些狐疑地望著炎凌宇:
“三皇子殿下的要求如此的簡單?”
段青茗以為,以炎凌宇的性格,一定會極盡刁難之事,讓她下不了臺。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要求,會如此的簡單!
炎凌宇冷道:
“先告訴我能不能做到就是了!”
段青茗點頭:
“能!”
只是,段青茗的心里,怎么會有一種上當的感覺呢?
炎凌宇的要求看似簡單,其實極盡刁鉆——以后看到他,既不準躲,也不準騙,不準敷衍?那也就是說,以后她段青茗無論在什么地方看到炎凌宇,都必須要老老實實地回答他的問題,一個字的假話都不準說了?
段青茗眸光流轉之下,忽然微微一笑:
“如此簡單的要求,難道三殿下不覺得自己吃虧了么?”
炎凌宇朝段青茗翻了翻白眼,驀地冷笑了一下:
“怎么,除此之外,你還想以身相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