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介紹后,并沒有葉奇預料中那種長篇累牘的寒暄,有著的只是干凈利落的邀請,而看著身為女性卻帶著男士都沒有的干脆、英武時,葉奇的眼前不由的再次一陣恍惚——女騎兵長的身影和面前女大公的身影正在不住的重疊著。
尤其是,當看到那一樣翠綠色的雙眸時,葉奇就仿佛是回到了自己的年代一般。
“喬大師,您怎么了?”
雪夜大公看著身旁有些恍惚的葉奇,忍不住眉頭一皺的問道——事實上,從和對方見面開始,對方時不時的就會出現這種恍惚的神情;雖然對方極力的掩飾著,但是雪夜大公卻是依舊可以敏銳的察覺。
并不是雪夜大公的觀察力多么的出色,只是葉奇的掩飾變得生疏。
當然了,這樣的生疏絕對是因人而異的——如果是其他人在這里的話,葉奇的掩飾,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面對和女騎兵長有著一樣相貌的雪夜大公時,他這樣的掩飾,不需要任何的外力,只是自己的尷尬、不自然,就足夠被人發現不同了。
對此,已經發現了自身問題的葉奇,自然是快速的調整著。
不過,這樣的調整,顯然,在短時間內,難以奏效——因為,他再次的發現了一個令他無法忽視的事實。
面前的雪夜大公和女騎兵長的波動,竟然……一致!
盲斗感知能夠感應到的波動有著無數種,但是從最初開始,一直到現在為止。兩個一模一樣的波動。葉奇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這樣奇特的存在。自然是令葉奇猜測著,其中的關系。
只不過,缺少的線索、信息,令葉奇的猜測根本無法準確的對面前的情況下達一個令他信服的定義——
“亡者之地的輪回?還是……”
葉奇默默的思考著,而后耳邊再次傳來了雪夜大公的聲音。
“喬大師,您需要什么幫助嗎?”
雪夜大公詢問著,只不過這次的語氣中,略微的出現了一絲不滿。
很顯然。對于第一次見面的葉奇,此刻這位女大公的心底并沒有什么好感,除去一開始由于自身的緣故外,更多的則是,見面后,葉奇的表現,很難讓人將其和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師聯系在一起。
“沒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被打斷了思考的葉奇,看著身旁不滿的女大公,立刻再次的苦笑起來。
無疑。葉奇可以肯定自己給面前的女大公留下來很不好的影響,就如同第一次遇到女騎兵長時一樣。雙方都是這樣不太愉快的開始。
似乎……他對于這樣的女士,總是毫無辦法可言吶!
在心底,葉奇這樣無奈的想著。
而后,在真正意義上收斂了心神的葉奇,跟隨在雪夜大公的身后,步入了雪夜堡——巫師塔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落在雪夜堡內,而是落在了距離雪夜堡不足三百碼左右的一片空地上;事實上,雪夜堡也不足以容乃這樣一座巫師塔。
從外城開始,就緊湊不已的街道,一直到內城區都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是更加的緊湊起來。
而這樣的變化,自然是讓葉奇多看了兩眼。
要知道,在他印象中的都城,哪怕是后世宣稱繼承了巫師年代貴族們的秋林區,都不是這個樣子的——一座五萬至十萬人口的城市,包含著城門區、平民區、商業區,或者有可能存在的碼頭區,都被統稱為下城區,在那里居住著平民、商人等等占據人口總數九成的人口,而這九成的人口居住的下城區和貴族、統治階層所居住的內城區相比較起來,只占了三分之一左右的面積。
也就是說,剩余一成的人口,使用著整個城市三分之二的地方,以及……資源。
因此,任何的城市中,那種擁擠感,都是顯而易見的。
任何不熟悉的人,踏入其中,都會讓人感受到窒息——事實上,生活在其中的平民,更是會被各種各樣的稅收壓迫的喘不過氣來。
葉奇曾經在一本書籍上看到過,在下城區的平民一輩子都不可能進入到上城區,即使進入了,也是因為某些特殊的事情,例如:某位新婚的新娘,被某位貴族老爺看中了——雖然事不關己,但是葉奇看到這的時候,依舊冷哼了一聲,重重的將那本詳細描述后半部分的書籍扔在了角落中。
葉奇不會介意一些特殊的描寫,但是在套入了一些特殊的時代感后,卻很難不讓他感到憤怒。
‘一個想當然的,卻無法真正克制自己情緒的家伙——總是這樣的沒前途!’
他的那位長輩,庫奇阿姨曾不止一次的這樣的評價著他。
對此,葉奇肯定是布滿的,然后,剩下的就是苦笑——他如果遇到了肯定會改變遇到的一切,而如果遇不到的話,他也是絕對不會主動提出去改變。
人本身就是這樣矛盾的。
葉奇自己也不例外,所以,他剩下的就只是在朋友們面前的苦笑了。
或許,唯一稱得上幸運的就是,這種無所顧忌的苦笑了——因為,朋友們會包容著他。
而出于對‘歷史’的了解,葉奇在來到雪夜公國前,就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甚至是三番五次的在內心告誡著自己——畢竟,雪夜公國的貧瘠,早已經注定了,它自身的限制;而這樣的限制一旦出現的話,必然會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
例如:更多的階級之間的對立、盤剝。
做為掌控者,即使會關心被剝削者,也是為了讓后者創造出更多的利益來——這樣的話語。也許有些片面了。但是葉奇從不會否認它的真實性。
所以。哪怕是看到了和女騎兵長長相一樣的雪夜大公后,葉奇這樣的想法也依舊沒有改變;只不過,當他看到真正的雪夜堡時,這樣的想法,卻不得不改變了。
盡管貧窮,甚至落后,但是雪夜公國的平民并沒有葉奇想象中的那樣麻木,相反。在他們的臉上帶著一種勃勃的生機。
至于這樣的生機又何而來?
看看這些平民們尊敬的目光看向那里就能夠明白了。
無數尊敬到崇拜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他身旁的女士,而對于他這位所謂的巫師大師?僅僅只是一個好奇的停留,而后,就會毫不猶豫的放在身旁。
對此,葉奇聳了聳肩,然后,臉上卻出現了一個微笑。
或許,連強調著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他人無需、也不能夠干涉的葉奇都沒有發現。在見到這位和女騎兵長面容一樣、波動也一樣的雪夜大公時,他的心底就出現了一絲期盼——一絲違反了他總是強調著‘自由’的期盼。
而此刻。這樣的期盼,在懵懵懂懂間實現了,葉奇的心底,則浮現出了一股連他自己都不明所以的情感來。
而這樣的情感,讓他的笑容越發的趨于真誠。
也許,雪夜大公做出了和女騎兵長不一樣的事情時,葉奇會長出一口氣,嘲笑著自己的無聊。
但是,當雪夜大公如同女騎兵長一樣,做了一樣的事情時,葉奇同樣會長出一口氣,只不過,嘲笑卻是不存在著。
嘎吱、嘎吱……
葉奇的靴子踩在路面的積雪上時,發出了這樣清脆的聲音——道路兩邊堆積的積雪,足以顯示出,身旁的大公并不是沒有做迎接他的工作;只不過,再充足的迎接,都會有意外的時候,尤其是雪夜公國這樣的地方。
天空又一次的飄落起了雪花。
在其它的地方,這樣的雪花或許會帶來一兩聲贊嘆,以及孩子們的歡呼聲,但是在雪夜公國,這樣的雪花只會讓人皺眉。
因為,這意味著雪夜公國的人不得不再一次清掃屋頂的積雪,為了不讓積雪將房屋壓塌,而前往林中狩獵的人們,也不得不在林間耽擱更多的時間,面對更多的未知的危險;當然了,還有在連續十幾天內,更加嚴寒、漫長的黑夜。
沒錯,雪夜公國一旦開始下雪,就是不間斷的十幾天——難熬、滿是痛苦的大雪之夜,正是雪夜公國的由來。
“艾克!”
雪夜大公呼喊著自己的侍衛長,后者,頓時跑了過來,恭敬的彎腰行禮,而雪夜大公則繼續的吩咐著:“統計前往林間的狩獵隊,還有在雪夜堡附近的村莊,讓他們開始向雪夜堡轉移!”一邊說著,雪夜大公一邊轉過身向葉奇歉意的一頷首,“對不起了,喬大師,我需要為我的子民出一份力了!”
“身為您的顧問,我認為我也可以出一份力!”
葉奇微笑的看著面前的女大公,微笑的一欠身。
“是嗎?”
只不過,雪夜大公的回答卻有些不太肯定,而對此,葉奇則是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并且,嘴角的微笑越發的燦爛起來:“當然!”
雖然明知道眼前的女大公和女騎兵長應該是兩個人,但是兩人一模一樣的外貌,以及一樣的恪守騎士精神,忠誠正直,謙遜有禮,個性認真;為王時,公正廉潔,重視自身的尊嚴和榮譽,而不是虛榮的性格,卻讓葉奇無法撤手不管。
更何況,身為對方的顧問,理應在這個時候出手。
“那么……來吧!”
雪夜大公審視的再次打量了一遍葉奇后,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好的,大公!”
葉奇笑容不減的回答著。
而就在葉奇回答的時候,那位女大公已經帶領著自己的衛隊向著雪夜堡外跑去;很顯然,面前的女大公不僅僅是容貌、性格和女騎兵長相似,就連行事方式也是一樣的干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
當然了,還有一樣東西是一樣的,深受愛戴!
在自由年代。女騎兵長被游騎兵們所愛戴。而在這里。女大公則被自己的臣民所愛戴——葉奇清楚的看到,很多身強力壯的雪夜公國男性平民,低聲的向著妻子、母親、孩子說了一句后,隨手拿起了屬于自己的弓箭、獵刀,加入到了隊伍中。
畢竟,雪夜公國的貧窮除去大自然的緊逼不舍外,還有著那么一些令人更加深惡痛絕的存在——強盜、土匪,以及相鄰的公國的不軌行為。
每當大雪出現的時候。就是這些家伙出現,且為非作歹的時候——當然,貧窮的雪夜公國人自然是無法滿足這些家伙的胃口。
所以,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雪夜公國人本身就成為了一種貨物、商品。
簡單一點說,就是人口的販賣。
不是奴隸,卻宛如奴隸一般
當然,能夠出現這樣宛如奴隸販賣一般的事情,自然是因為有著市場的需求。
不論是巫師的實驗室內的某些實驗,還是某些巫師貴族所擁有的特殊產業。都是需要一些‘不需要為生命負責的人’來成為那個最悲慘者的。
而還有什么是比奴隸更加合適的嗎?
不僅僅是在雪夜公國,在巫師王朝的一些邊陲地帶。這樣的事情,早已經成為了一種默許。
被諸神之戰所吸引了全部目光的巫師皇帝,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們本該注意的地方,也許注意到了,也下達了相應的命令(巫師王朝嚴禁買賣奴隸),但是下面的一些人卻利欲熏心,將這樣的命令拋擲腦后。
而將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諸神之戰的巫師皇帝,顯然沒有想到他們的命令被曲解、罔顧,因此,當那一場席卷了整個巫師王朝的反抗戰爭爆發的時候,他們的憤怒、羞愧,是那樣的令人難以想象。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
莫名的,跟在雪夜大公身后的葉奇想到了自己家鄉的一句俗語——巫師王朝、巫師皇帝的偉大,毋庸置疑,但是他們的失敗同樣是毋庸置疑的。
一切的一切,似乎是早已經注定了,無法改變。
但,真的是這樣嗎?
葉奇心底冷笑一聲后,將那不太靠譜的想法拋到了一邊,他現在只是從旁觀者變為了參與者而已。
至于改變者?
他只要抱著還想回去的心,那么一切就都無法改變!
即使對于巫師皇帝,抱著一分敬仰,但是對方,還無法讓他做到犧牲所有的地步——或許葉奇在某些時候是狹隘的,但是他依一邊承認著巫師皇帝的偉大,一邊固執的認為對方還是比不上女騎兵長、變色龍等的一個微笑。
然后,下意識的,葉奇看向了前方雪夜大公奔跑的背影。
四年后,點燃了整個巫師王朝覆滅導火索的人,就在他的面前,而且有著和女騎兵長一樣的容貌,一樣的波動,類似的性格。
“奇特的命運!”
葉奇在心底默默的嘆息著。
而隨著這樣的嘆息,一直存放在潘多拉之盒內的,好似紡錘一般的物品卻是輕微的顫動起來。
這樣的顫動,自然是無法瞞得過現在的葉奇。
他一邊不動聲色的跟在雪夜大公的身后,而他的手掌則穿過了次元袋,出現在了潘多拉之盒內的那紡錘一般的物品上。
一聲爆裂的巨響出現在葉奇的腦海中,以至于葉奇努力的控制著身軀,也依舊的踉蹌了一下。
“喬大師,請注意您的腳下,雪夜的冰雪總是讓外來人吃夠了苦頭!”
雪夜大公在葉奇身型踉蹌的時候,一把扶住了葉奇的身體,很顯然,即使是在奔波中,這位女大公依舊不放心喬這個‘外來者’,時刻的關注著他。
“我也算是雪夜人,只是之前在巫師塔上連續的實驗,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而已!”
面對著雪夜大公又一次審視的眼神,葉奇不得不再次解釋著。
而幸運的是,葉奇的巫師袍上確實是因為沒日沒夜的實驗而留下了濃濃的藥草的味道;因此,雪夜大公在片刻后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繼續的前行著,只不過,時不時瞟向葉奇的眼神中,卻依舊帶著懷疑。
這樣的懷疑自然是無可置疑的,畢竟,雪夜這樣的地方出現了一位年輕的大師,任誰都得懷疑其中究竟有著怎么樣的貓膩。
哪怕是雪夜大公都不例外。
不過,葉奇對此卻是暫時的視而不見了,因為,在他的眼前,早已經被一根根、一簇簇的絲線所遮蔽了。
每一根絲線,都只有頭發粗細,但是每一根絲線卻都有著萬仞高山般的重量,令葉奇努力的想要將其撥開,卻都無法做到——因為,這些絲線實在太多了,多到了哪怕是不朽,擁有著神性的葉奇,都無能為力的地步。
葉奇就這樣的看著這些絲線對他自己的纏繞、放開,在纏繞、再放開……
一次又一次的循環,仿佛無窮無盡一般。
而就在葉奇接觸到這些絲線的時候,在那遙遠不可知的地方,一塊沾滿了泥土的石板發出了‘啪’的一聲后,四散分裂。
石板的碎片,化作數道流星,遠遁而去。
其中最大的流星有三顆,而細小的流星,則有顆。
一只巨大無形的手,想要抓住這些碎片,但在這一刻,七彩的時光之河陡然間阻擋其中,令其無功而返。
時光之河如同突然出現一般,緊跟著就消失了
剩下的,只是一聲不甘、氣憤的吼聲。
ps估計是下雨天的過,頹廢的肩膀,在下午碼字的時候,一個勁的疼啊……果然,這是職業病的前奏嗎?
頹廢無語凝咽了……
感謝lam2006、琉璃灰、我是謝俊杰588起點幣的打賞、四海飄泊的浪子、turtle0920、starforever9200起點幣的打賞、自己遺失的心100起點幣的打賞頹廢再次鞠躬感謝支持頹廢的兄弟姐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