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夏坐在遮陽傘下,張小葉被社團的學姐喊去幫忙,只剩下她一個人在這里喝著西瓜汁。
校祭這三天是完全開放的,在這三天會有很多的社會人士參加,有婦人們成群結隊當做游園的,有家長帶著小孩子當做游玩的,也有很多的學生們慕名來參觀的,客流量非常驚人。
周圍人來人往,江明夏所在的休息區也有不少人,不過現在這個時間大家還都新鮮著,坐下來休息的人不算太多,周圍還有一些空位。
她的西瓜汁喝到一半的時候,便見到了要見的人。
這是一個貴婦人,豎著高髻,帶著墨鏡,耳朵上帶著大大的耳環,穿著碎花裙子,身材在她們這個年紀來說是很好的。
她悠然坐在江明夏對面,輕輕抬手,跟走過來的服務員要了一杯西瓜汁,和江明夏的一樣。
“你是江明夏?”
“是的,您是?”江明夏佯裝不認識。
這貴婦人摘下墨鏡,一雙漂亮的杏仁眼露了出來,表情有些嚴肅,目光嚴厲地打量著江明夏。
江明夏安然坐在那里,喝著西瓜汁,任由她打量。
“我是云橙橙的母親。”云夫人說著,抬眼盯著江明夏的眼睛。
“原來是云夫人。”江明夏點點頭。
云夫人微微蹙眉,“你對待你朋友的母親,就是這樣冷淡的態度?”
有些人就是這樣,你熱情了她說你諂媚,你不熱情她說你冷淡。
“不然呢?”江明夏反問,她不會去做多余的解釋。
云夫人冷哼一聲,“看來你和橙橙也不過如此,人都說愛屋及烏,你以這樣的態度對待橙橙的母親,不怕她生氣傷心嗎?”
還真是一貫的作風,上來就發難。
江明夏笑了,點頭贊同道:“您說的對,愛屋及烏,這樣看來,你對橙橙的感情也不過如此,不然怎么會這么對待她的朋友呢?你不怕她生氣傷心嗎?”
被自己的話反問回來,云夫人頓時沉了臉,“嘴皮子倒是利落。”
江明夏彎了彎嘴角,不再說話,有些人不能慣著,一旦她的氣勢占了上風,她就會一直壓著你。
見始終壓不住江明夏的氣焰,云夫人冷笑一聲,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用手指壓在上邊輕輕推了過去。
“我給你一百萬,離開我的女兒。”
好熟悉的橋段!想不到這樣的橋段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云夫人,您這樣做實在太過分了!”江明夏憤然站起身來,怒視云夫人。
云夫人見此心下稍稍松了口氣,聽說這孩子家里有三百萬的貸款,若是她沒受住這誘惑接了,橙橙怕是要傷心欲絕了!
“我和橙橙是真愛!”
等等,什么真愛?
“您一百萬就想拆散我們,把我們的感情當做什么了!”
拆散?
“怎么也要兩百萬!”
噗……
云夫人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先不說她說的到底是哪跟哪,最后的兩百萬是怎么回事?嫌少!
江明夏的聲音不小,引來周圍不少人的注目,云夫人有些尷尬,被人觀看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實在很丟臉。
云夫人忍著氣站起身來,拿起電話直接說道:“你都聽到了?現在還拿這種人當朋友?過來看看她的嘴臉!”
說完,她生氣地掛斷電話,看樣子剛剛一直開著免提。
江明夏見此并不感到意外,云夫人是個強勢的女人,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小女兒,寶貝的不得了,相對的,就想掌控她的人生,讓她按照自己設想的道路去走,這也是造成母女關系逐漸惡化的最大原因。
像這樣試探云橙橙身邊人的事情屢見不鮮,拿出支票拍過來都不算什么,更過分的也不是沒做過。
這也導致了上輩子云橙橙到了二十七八還沒談成超過一個月的戀愛的悲劇。
云橙橙施施然地從一旁的甬道走來,她剛才躲在甬道另一側的樹后了。
“你都聽到了?”云夫人面色冷峻地問云橙橙。
云橙橙低著頭不說話,她是有些怕云夫人的!
江明夏嘆了口氣,云夫人的強勢,壓制了云橙橙的成長,待云橙橙叛逆期一到,兩人的關系會迅速惡化。
一個怕孩子脫離掌控想要抓的更緊,一個覺得看到了自由的曙光逃的更快。
云橙橙這個時候不敢反駁,情緒都積壓在心里,時候一到就會一起爆發出來。
云橙橙是上輩子唯一肯為她東奔西走的朋友,她希望她能有個幸福開心的家庭。
云夫人只是強勢,她是真心疼愛女兒,只是表達方式很極端,完全忽視了女兒的想法。
江明夏當然沒想過改變云夫人,她能做的,只是希望能夠給云夫人一個警醒,讓她意識到該多考慮一下云橙橙的感受而已。
做到這一點并不難,貴族人群的心思最為敏感,只要善加利用周圍人的言論,便能讓云夫人意識到。
難就難在,云夫人意識到了,她今后是一意孤行,還是有所改變。
貴族人群的心思敏感,卻也最難以捉摸。
“云夫人不必咄咄逼人,那是你的女兒。我想云夫人大概是誤會什么了,我和云橙橙,總共見面也不過七八次,說是朋友,倒也勉強算得上是。”江明夏說道。
一旁的云橙橙原本低垂著頭,此刻猛地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江明夏。
她們……只勉強算是朋友?
“我說的對吧,橙橙小姐?”江明夏轉頭,微笑著問道。
橙橙小姐?
云橙橙微怔,這是什么稱呼。
云夫人微微皺起眉頭,看女兒的樣子,很顯然是把江明夏當做了朋友,這個江明夏,居然不知好歹!
一旁休息的人們除了學校的學生,還有社會上的一些人士,這場現場直播的小熱鬧,比一些表演還能吸引人。
一個和江明夏等人年紀差不多的少女吐了吐舌頭,和一旁的同伴說道:“這人幸虧不是我媽,太可怕了!”
“是啊,就算是男朋友,我媽要是這么跟蹤試探,我都受不了,更何況只是普通的朋友?”
云夫人耳朵不聾,小姑娘們說話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她的臉立刻就黑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