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揚醒來的時候,發現外面的天色黑蒙蒙的,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么時候睡著的。而且這一睡。竟然睡了十多個鐘頭。也難怪,他之前已經三天兩夜沒合眼了。
再看床上,已經人去床空。
人呢?
陳揚一個激靈,揉著還有些發痛的腦袋,趕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抬腕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出到門外,攔住門口一個護士,問道:“這位同志。請問,剛特護房的病人利哪了?”
“不知道,你到值班室問問吧護士茫然搖頭。
“好,謝謝你。”
陳揚應了一聲,快步奔到走廊盡頭的護士值班室,在柜臺前詢問了一下,可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
值班護士翻開值班記錄后告訴他,的號房的紀仙兒已經轉到引6號普通病房去了。而且是病人自己強烈要求的。
陳揚一頭霧水,不過他心里擔憂紀仙兒的情況。愣過之后,趕緊下到了引6號病房。
引6號病房是個3人普通間。
陳揚在窗外看到,昨晚那位主治醫生很負責任,居然還在勸說紀仙兒。
趕緊推開門走了進去。
進去就問:“仙兒,你怎么了?”
紹仙兒看到陳揚進來,立亥警惕的往床后縮了縮身子,嘴里吞吞吐吐道:“你,你是誰?。
本來看到紀仙兒精神頭不錯,陳揚心里還挺高興的,可眼下她這副神神叨叨的模樣,讓他一下子就不耐煩了,“你搞什么?別跟我開玩笑了啊”。
紀仙兒受驚道:“我,我沒跟你開玩笑!你,你快集出去!”說完。就用力的捂著腦袋。看樣子疼的很厲害,眼淚都快出來了。一旁的護士小姐趕緊上去掰開了她的手。以免觸及到傷口。
陳揚既感到莫名其妙,同時也知道紀仙兒的情況很嚴重。而這時旁邊的醫生輕扯了他一下,朝他點點頭后,把他拉了出去。
關上房門。他趕緊問道:“譚醫生,病人怎么回事?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譚醫生也是一臉苦相,嘆口氣道:“陳書記,你先別著急,我慢慢說給你聽。
接下來,他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陳揚。
原來,今天早上紀仙兒一醒過來就吵鬧著要出院。說自己沒錢住這種高檔單間病房,醫生告訴她錢已經有人付過了,就是躺旁邊睡覺的這位先生。可她打死都不信,說自己根本不認識陳揚。醫生拗不過她,最后再三保證不收她的錢,她才勉勉強強同意轉到引6普通病房去了。
譚醫生最后還強調說,從今天,拍出來的片子看。紀仙兒沒什么大礙。腦部也沒有損傷,也沒有發現神經有被壓迫住的現象。也就是說。從表現看,她只是受了點外傷而已。
陳揚一臉震驚的聽著譚醫生說完,到最后他已經完全傻眼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種離奇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半晌后,柚才回過神問道:“譚醫生,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病人已經失憶了?”
譚醫生點點頭,跟著又搖搖頭,最后才說道:“今天我們問過她好幾個,她連自己叫什么都不清楚。綜合病人目前的病癥,的確很像是失憶了,不過,我們暫時還不能最后斷定病人是不是失憶了。”頓了頓。他才又道,“陳書記,我建議你最好帶病人到其他地方的大醫院再仔細檢查一下。”
“如果最終確診病人是失憶了。有辦法能根治嗎?”陳揚急問。
“陳書記,這個很難說,我想你也知道,人類的腦部很神奇,很多病癥醫學上也不能完全解釋。”
“這么說,她什么都不記的了?”陳揚如遭雷擊,很失態的抓住了譚醫生的肩頭,連連搖頭道。“不,譚醫生,你,你,你跟我開玩笑的吧!我看她樣子不是挺好的嗎?可能過幾天就會記起所有的事了吧。”
譚醫生雖然心中很不悅,但之前院長親自打過招呼,說這個開發區的陳書記開罪不得,只好干咳一聲道:“抱歉,陳書記,我不能給你一個準確的時間表,像紀小姐這種情況我們醫院倒是也曾經碰到過幾例,有些病人過幾天就好了,還有些。說到這里,他頓住了,看了一眼。
陳揚如同被點燃了希望,忙松開手,尷尬道:“不好意思,譚醫生。你繼續說。還有些呢?病人失憶后,最長的需要多久才能恢復?”
譚醫生面有難色,但:“最長的。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恢復記憶
“也就輩子都好不了咯?”陳揚再次失態,抓住了譚醫生的肩膀。
“是的”譚醫生心里冒火,但
陳揚臉如死灰,緩緩松開了手。木然立在了當場。
“陳書記,陳書諷”譚醫生連喊了幾聲。
陳揚深吸了一口氣,才從木然中恢復過來,但臉色依舊難看,說道:“哦,我沒事,譚醫生,謝謝你了。”說完,轉身就要打開病房門。
“等等,陳書記。”譚醫生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忙解釋道,“病人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我建議你現在最好先利去刺激她。”
陳揚一愣,下意識的抬眼從窗口膘了進去,誰知道好不容易才被護士控制住。躺在病床上的紀仙兒也往他這個方向看了過來,一看到他瞥向自己,紀仙兒立刻扯起被子遮住腦袋。緊跟著又傳出了同剛才類似的痛苦的呻吟聲。
有沒有搞錯,我應該是仙兒最親密的人,她怎么會這么怕我呢?
陳揚突然間有點悲哀,自己竟然連探視的權利都沒有了?
又想起譚醫生剛才的叮囑,他趕緊挪到了暗處。
好一會兒之后,病房里的才漸漸小了,直到消失。陳揚嘆了口氣。緩緩走到旁邊的長凳坐下,摸了摸口袋,發現煙沒了。
不想,譚醫生卻給他遞了一支過來:“陳書記,我,我這有。”
陳揚向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小聲道:“謝謝。”
譚醫生點點頭:“陳書記,也許情況沒你想象的那么壞,你也別太擔心了。”說完,才禮貌的先離開了。
陳揚把煙叼在嘴里,卻半天也沒有點著。
一想到紀仙兒很可能這輩子都記不起自己了,他就一陣頭疼。
我該怎么辦?
難不成要我重新追求一次仙兒嗎?
靠,弄什么玩笑!
陳揚搖搖頭,苦笑一聲,啪的擦亮火機,終于把香煙點著了。
繚繞的煙霧中,他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一個星期后。
在活蹦亂跳的紀仙兒的強烈要求下,陳揚才終于點了頭,而譚醫生馬上開了出院證明。
醫院旁邊的一家藍山夢咖啡廳。
陳揚和紀仙兒坐在了一處靠窗的卡座里。
紀仙兒小心翼翼的坐到了陳揚的對面,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陳,陳大哥,你,你怎么會說你是,是我的男朋友?”眼神很警怯的看著陳揚。
陳揚一聽這話,騰的升起一股無名火,看了一眼對自己始終保持警怯的紀仙兒,卻看到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才深吸了一口氣,把悶氣憋回到了肚子里,認真道:“仙兒,我跟你說過幾百次了,我是你男人。男人懂嗎?就是,就是跟你上過床的。你應該叫我老公,知道不?。
頓了頓,未等紀仙兒回話。他繼續道:“還有,你今年已經飛歲了。能不能把說話的腔調改改,你這樣老是學著十六七歲時候的腔調,我聽著很別扭的,知道不?”
紀仙兒急得都快哭了,像個小女生一樣輕咬著嘴唇,低下頭小小聲聲的說道:“我,我網從山里頭出來,我們山里人一直都,都這樣說話的
陳揚倒抽了口涼氣,就又是一陣頭大。
原來,經過幾天的治療和恢復。紀仙兒漸漸的恢復了點兒時的記憶。可是。正當陳揚興奮不已時。她的恢復情況就止步不拼了。也就是說,她現在只記得十七歲以前的事兒,之后的一概不知道。
陳揚好像曾經聽她說起過,她十七歲那年就走出山里頭,到外頭打工去了。也不知道她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記憶就硬是卡在了這個地方。死活都過不去了。
想到這,陳揚就又是一陣無語。從桌面上伸手過去,正想要握住紀仙兒的手,誰知道紀仙兒卻如觸電般的飛快躲開了,同時摟住自己的包包,從卡座上手足無措地站了起來小臉嚇得煞白道:“你,你想干什么?。
陳揚見她真嚇著了,趕緊把語氣放緩,像個怪叔叔那樣,招手道。“來來來,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快點坐回來。”
紀仙兒卻不肯再坐下了。給陳揚鞠了個躬道:“陳大哥,這些天謝謝你照顧我了,不過,你,你幫我墊的那些醫藥費,太,太貴了,我,我可能要打很久工才能還給你了”
陳揚哭笑不得,氣道:“誰要你打工還我錢了!”
可紀仙兒卻很認真道:“陳大哥,我現在要回家看爺爺奶奶了,還有就是,我爺爺現在還病著呢,那些錢。那些錢你能不能先緩緩
陳揚背后冷汗直冒,差點當場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