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班教室里,此刻正洋溢著派輕松愉快,相當和話以就凹學員們基本上都是三五成群的圍成一堆,站的坐的都有,抽煙的,喝茶的。
看報紙的,打牌的,吹牛聊天的比比皆是。
當然,也有幾個人手里捧著書在看的。
但相比其他玩得正起勁的那些人,這部分人直接可以忽略不計。
總而言之,這間教室你說成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太像一個正常上課的教室。
其實也不僅僅是陳揚帶的這個班,事實上每天到了下午的這最后一堂課時間,如果是自修的話,那么這棟教學樓里每間教室里的情況都差不多。
這還是因為這期干修班才剛開班沒多久,學員們還不算老油條,才一個個老實待在教室里,若是等再過得一兩個月,估計也沒幾個人在這里打牌了。
都溜回宿舍休息或者出去外面招朋喚友玩了。
興許是大家玩得挺嗨,甚至連陳揚和班長葉偉是什么時候進來的都沒幾個人察覺。
“大家靜一靜,陳老師來了”。
班長葉偉不得不拍了幾下手掌,才把學員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講臺上來。
嗯?什么?陳老師來了?所有人都是一愣,往講臺方向一看,果然是班主任陳揚來了。
他們這才不緊不慢的各自回座個的回座位。
桌上有撲克的也都把東西收了起來。
畢竟都是有一定工作經驗的老同志了,這點自覺性還是有的。
好一會兒之后。
這間熱鬧的教室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等把課堂秩序弄好之后,葉偉才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坐下。
而陳揚進來后的幾分鐘時間里,一直就站在臺上,目光掃視著臺下漸漸安靜下來的學員,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但凡被他的目光掃過的人。
心里都忍不住往下一沉,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另外,教室里并沒有滿員,好像是有七八張座位是空著的。
“還有的人呢?”陳揚看向班里的紀律委員,就是坐第一排的薛小寶。
薛小寶怔了一下,明顯被問得有點措手不及,好一會才站起來,吞吐著說道:“他們。
他們下午就請了假,說是”。
好了。
待會兒再把名單給我吧。”
陳揚擺了擺斷了薛小寶的話……
好的薛小寶應了一聲,趕緊坐下了。
坐下后心里卻不知為何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雖然陳揚看上去臉色并沒有任何異樣,但他的目光卻跟前幾天上課時明顯有很大區別。
之前是輕松隨后,現在則多少顯得有些凝重。
甚至是嚴厲。
“小大家剛才在開座談會呢?這么熱鬧?”陳揚目光掃視完全場后,才從嘴里吐出了幾個字。
說實話,他剛才進來后著實被嚇了一跳。
雖然他到黨校算起來也有兩個多月時間了。
但由于他之前并沒有真正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平時都是來得晚走得早,以至于對這種校里的正常現象不算了解。
而他話音落下去許久,都沒有人回答。
教室里顯得格外安靜,一眾學員都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這陳老師今天抽的什么風,以前除了上課時間。
也沒見這班主任到過。
更別說還管他們了。
不少學員則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葉偉。
顯然,他們都認為是班長葉偉前面不知道跟陳班主任打了什么小報告了。
葉偉前面在辦公室里跟陳揚說那些話本意其實也就是希望陳揚能教投些有用的知識給他們,并不是真想得罪其他同學。
畢竟這以后大家都還要在官場里混,相互間都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為點小事得罪一大幫人就不好了。
更何況他之所以能當上這個班長,除了陳揚看他老實的緣故外,也是因為班里幾個來自沿海經濟大省的小團體暗暗較著勁,才讓他這個從寧北來的獨苗插了空子。
這時。
他被眾人朝他看過來的玩味眼神盯得心里有些發毛,趕緊站起來回話道:“陳老師,我沒管好班上的課堂紀律。”。
好了。
我知道了陳揚點點頭,示意葉偉坐下。
然后在臺上沉吟片刻,才開口道:“大家可以放心,我沒有要責怪哪個學員的意思。
而且大家都是老黨員了,也都在各自的機關單位里面干過,那些漂亮的套話我就不多說了。
今天我之所以到這里來,只是想跟大家提前打一聲招呼。
從今天開始,我們這個干修班的課程將會做很大程度的調整眾學員聞言都是一愣,不知道陳揚所說的“調整”是什么意思?陳揚沒有做任何解釋,只是繼續侃侃說道:“從你們入學到今天。
之前的事我一概不計較,但我想把丑話說在前頭,等今晚上我把課程安排弄好之后,接下來的學習對你們而言,絕大多數同志將會感覺到十分艱難。
當然,如果有誰受不了的,隨時都可以寫個書面申請退學,我立刻簽字批準,絕不為難大家眾人聽后更是一頭霧水,不就是學習嘛,大家這么多年都是這么過來的。
怎么能用上“艱難,小這兩個字來形容?還有什么受不了麗子品漢學。
敵是冷意思?好不容易撈到個到中央黨校講傳彼會,誰退誰就真成傻逼了。
再說了,你一普通帶班教員。
有那么大的權力嗎?沒事兒盡他媽放嘴炮,有意思嗎!的確,這就是眾位學員此刻心里的真實想法。
可陳揚卻沒理會眾人朝他看過來的詫異眼神,繼續道:“好了。
班干部都留下來,其他人現在就可以下課了學員們雖然都感覺到貌似,但聽到能下課了。
他們的心情立刻,那小小的疑惑也同時被拋到了腦后。
紛紛三五成群的離開了教室,相互商量起晚上的節目安排了。
留下的人則全都是這期干修班民選的班干部了。
包括班長葉偉,副班長王奇,學習委員廖小娟,勞動委員潘東海等等,一共八人。
按理說這么個七十多人的大班。
還舊個個全都是員,應該還建有黨支部的。
要知道凡是有正式黨員三人以上的基層單位都必須建立黨支部了。
但由于現在才剛開課沒多久,這方面工作暫時還沒抓起來。
陳揚的話也不多,只是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先簡單跟在場的班干部介紹了一下,總結起來就一句話一一他要動真格的了。
從明天開始,先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軍刮再說。
舊!而他對這些班干部的要求也很簡單,就是讓他們回去后提前做好其他學員的思想工作。
并且第一時間就把掌握到其他學員的思想動態匯報上來。
說白了,他就是希望這些班干部給他在群眾中當內應。
這招很俗也很損,但卻不得不說它是行之有效的,不然也不會被廣大人民教師翻來覆去的使用了。
他深知做任何事,光靠自己一個人是成不了事的,以前在單位里還好說,下面人都是下屬。
這學校里可不一樣,沒有這些骨干的支持。
他接下來的工作是很難開展下去的。
第二天一大早,還沒到六點鐘,所有羽級必期干修班的學員們就都被班干部們叫醒了。
然后一頭霧水的被拉到培咱部的大操場里,依次列隊站好。
這時候一輪紅日剛剛冒出個頭。
離天大亮還早呢,睡眼惺松的,不少昨兒晚上喝高了的同志更是連連的打著哈欠。
陳揚比他們要早到了五分鐘的樣子,正跟身旁的一個不知從哪兒趕來的陸軍少校親切交談著。
轉回頭,看到這稀稀落落的隊形,他不由皺了下眉頭,沉聲喝道:“在隊列里都站好了,別亂動!”可他的話貌似沒什么效果,隊列里頭依舊是一派萎靡的景象,不僅是普通學員,就連他所綺重的幾個班干部都有點打不起精神,一個個蔫了吧唧的,像沒睡醒一樣口能把人叫齊并且帶過來,他們覺得就已經很不錯了。
陳揚看了一眼旁邊道:“劉哥。”
那少校點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等陳揚稍微走開點之后。
才很嚴謹的邁著方步。
走到了隊列最前面。
“立正!”劉少校的口令洪亮、短促、有力、十分標準并且立刻就見效了。
眾人耳中嗡嗡直響,這才如夢方醒,發現操場里面除了陳揚外,原來還有個穿陸軍軍裝的少校。
而這個少校同志的眼神銳利得如同兩把刀,目光所及之處,瞧得人心里發慌,根本就不敢多看他一眼。
“陳老師,你這是搞什么名堂?”“就是,有沒有搞錯?學校里什么時候有這些安排了?”。
啊?小葉,這他媽玩真的啊?陳老師真打算給大家伙搞軍七?”“靠!這不是在瞎胡鬧嗎這!”。
真是的,我們是到黨校學習來的,可不是來這兒學怎么踢正步,站軍姿的,丟人不丟人啊!,小“呵呵,簡直是笑話!“可不是嗎?我們這又不是小學生了,這明擺著是要耽誤咱們的正常學習嘛!”“操,以前在單位里,只有我軍刮別人的,哪輪到有人來我啊!”學員們不干了,立刻七嘴八舌的咋呼起來,言辭間明顯諸多不滿,而且也不藏著掖著,一個個叫得比誰都大聲。
陳揚一聲不吭的等眾人發泄完了之后,才背著手道:“都說完了嗎?”眾人面面相覷的看向他。
不少人嘴巴還張著,可這時卻好像沒什么可說的了……
好,說完了就該輪到我說了。”
“我昨天就已經跟你們大家說過,不想參加軍刮的我不會勉強,我給你們一分鐘時間考慮,考慮好了之后,你們可以立刻站出隊列來,回宿舍去寫退學申請。
可留下來的。
誰要是敢再唧唧歪歪的,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哦。”
陳揚一臉輕松的把話說完,然后看向劉少校道:“劉哥,給他們點時間。”
“好。”
劉少校點點頭,依舊是一副酷酷的表情。
然后還真抬腕看起表來。
場面一下子變得格外安靜起來。
“陳教員。
雖然我還不知道你有什么權利擅自修改我們的學習計劃,并且安排我們進行這勞什子軍事刮訃:二怎抱歉,我不認同你的這種教學方式。
失陪…這時,一個打著哈欠的聲音打破了場子里的寧靜。
通常情況下,一個班里。
不管是什么樣的班級,總是會有那么一兩個刺頭的。
而現在說話這人,顯然就是這期干修班的刺頭了。
陳揚看了過去,是站在后排的一個留著中分發型的青年,看樣子也就不到三十歲。
跟他年齡差不多。
人倒是長得挺精神的,濃眉大眼,有點像喜劇演員朱時茂。
但說話卻不怎么好聽,而且滿口的京腔,顯然是地道的燕京人,估計是從中央部委里選派來黨校進修的。
對這位有種找茬的學員陳揚卻是沒什么太大印象,好像昨天在班上就沒見到他。
不僅是這位中分青年,班里除了那幾個班干部,陳揚能叫出名字的也沒幾個。
陳揚笑了笑,點點頭道:“好,既然這位同志不認同,那他可以先行離開了那中分青年顯然沒料到陳揚對他挑釁視如無睹,還真是說到做到。
連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
當然,他也就是愣了一下。
然后轉身招呼了一聲:“老林,小光,咱們幾個都走吧!沒見過像他這么樣胡鬧的。
把我們當什么人了都!”他這么一吆喝,緊跟著就聽到好幾聲應和聲接二連三響起,一幫人紛紛出列,男男女女都有,也沒再跟陳揚打招呼,跟著他一塊先往操場出口方向走去。
看著這些抱團的人大喇喇的離開,陳揚知道這幫人八成都是所謂的各大部委里的小京官兒了。
臉上依舊是一派輕松表情,看不出半點被無視的惱意,反倒是隱含些許笑意的目送這幫人離開。
不過還真別說,他現在的確是覺得挺高興的。
不別除這些搞混水的雜魚,以后的教學工作還真沒辦法順利開展。
他們自己走人倒還省了自己不少事兒。
很快,他收回目羌,又看向其他學員:“你們呢?要離開的就趕緊吧。”
等陳揚問完后,看到有人帶頭離開了,又接連有不少人對陳揚說聲抱歉。
陸陸續續的先后離開了。
反正槍打出頭鳥,校方也為難不了他們。
再說了,法不責眾嘛!陳揚沒有阻攔,面帶微笑的目送著雜魚們離開。
等消停后,他才回過頭看了一眼,粗略估算一下,隊列里只剩下可憐的不到四十位學員了,原本就稀稀落落的隊伍更是顯得七零八落的。
果然,等劉少校重新整理隊伍,點名報數完畢。
只有三十九人選擇留下。
算算班里一共有七十六名學員,這嘩啦一下,轉眼就走了將近一半。
剩下在場的絕大多數學員其實也都并不怎么怵陳揚。
只是因為陳揚頂著個班主任的虛銜,他們又是才新入校的學員,才忍了這口被拉出來傻練的惡氣。
要是按照他們以往在地方黨校培刮時的習慣,這會兒早就罵娘了。
不是嗎?就憑你一小小的黨校老師,沒任何領導點頭就自作主張的修改學習計利,大清早的拉人出來開練?你憑什么啊?怕是培部的老大也沒這權利吧?靠,除非你是校長還差不多!“嗯,還算不錯,比自己預想的要好點。”
陳揚貌似對這個人數還比較滿意。
轉頭直接對劉少校道:“好了,劉哥,剩下這些學員就先交給你了,你該怎么刮就怎么刮,不用給我面子的劉少校點點頭。
也不廢話,立刻朝隊列里喊起了口令來。
“向右看齊”。
“小向前看”。
“齊步走!”在一聲聲短促的口令聲中,一眾學員不得不硬著頭皮甩開膀子,邁起步子操練起來。
而劉少校雖說到現在也搞不清楚,陳揚要自己來刮這幫鳥人干什么?但既然來了,就得把事情辦利索了。
眼見這幫如同一盤散沙的散兵游勇們蔫啦吧唧的模樣,在部隊里看慣了那些棒小伙練的他心里就更是忍不住大為光火起來,加大了嗓門吼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別他媽一個個都跟沒睡醒一樣!一二一,別說,這些學員雖然對陳揚的做法不怎么感冒,但卻絕對不敢看輕這位明顯是從某支特種部隊出來的教官同志。
被他喝罵后,都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忙強打起了精神,配合起劉少校。
“一!二!三!四”。
的大聲喊了起來。
陳揚這時總算閑了下來,點起一顆煙,背著手,駐足在旁邊悠閑的觀看起了學員們的刮練,原本緊鎖住的眉頭漸漸展開了。
學員們卻沒他這么輕松,心里不是在罵娘就是在叫苦不迭,這里男男女女幾十號人,都是老大不小的同志了,在各自單位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最次也是個科長啥的,而且有些同志甚至都滿三十五歲了,現在”這不明擺著雷人嘛!媽的,臉算是丟盡了!可他們根本想不到,更雷人的還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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