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場風流正文
重生之官場風流正文。
“鈴鈴鈴”
客廳里響起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吳振邦聞聲眼中倏地閃過一抹厲色,然后嘴角一勾,緩緩走到古董架旁,慢悠悠的抓起了一部看上去頗有些年頭了的古董電話。()
“喂”了一聲之后,電話里傳來了一個顯得十分低沉的男人聲音:“老吳,我剛收到消息,陳揚在家附近的一家餐館遇刺,雖說事情已經平息,并且嫌犯也已經被當場擊斃,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現在市公安局方面正到處派人找你,你老實說,你跟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吳振邦聞言心中一突,雖然他還不知道具體情況到底怎樣,但顯然香港方面那位姓洪的老朋友幫他安排的殺手已經失手了。
不過他也是見慣大風浪的人,很快就把負面情緒壓抑住,笑呵呵的回道:“呵呵,韓書記,您這是什么話,沒錯,陳揚這次不給我吳振邦面子,動我侄子,我心理是很不舒服,但您也未免太小瞧我了。”頓了頓,才嘆口氣道,“中華的事我現在也知道事不可為了,并且也已經做好了讓他在里面好好改造幾年的心理準備,算是給他一個教訓吧。至于您所說的市長遇襲一事,跟我可沒什么關系。”
很明顯,他口中的韓書記自然便是韓海天了。
韓海天聽他回答得挺干脆的,好像真不關他的事的樣子,又再詢問了幾句,才無奈掛了電話。其實韓海天倒不是真有多關心這個吳老板,而是這么多年下來,兩人關系不錯,也一塊干了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雖然他不認為自己有什么太大的把柄捏在對方手里,但吳振邦若是栽了后亂說話,總是會很麻煩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而吳振邦這邊剛掛了韓書記的電話,那邊擱在茶幾上的手機卻又響了起來。
他臉色一沉,眉頭緊皺著,快步走過去接起了電話。
“老吳,我剛收到下面人的電話,真是不好意思,這次的事辦砸了,現在知會你一聲,雖說我安排的人不知道雇主身份,但你最近最好還是多留心點,別讓你們那兒的公安盯上。回頭等風聲過了,我再跟你聯系吧。”
電話里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并且只是講了幾句就匆忙把電話掛了。
“,還他國際殺手呢,簡直就是一幫廢物”
吳振邦把手機蓋合上后,狠狠的拍到了茶幾上。的確,雖說因為他只是跟這個老朋友單線聯系的,不管那名殺手是被活捉還是當場擊斃,他并不需要擔心事情會牽扯到自己身上,但是這時驚聞事情黃了,他還是十分的惱火。倒不是他心疼那幾千萬訂金,而是這次一旦失手,下次再想有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機會,顯然十分困難了。
可還沒等他這火氣降下去半點,手機再次響起,而這次,卻是他平日里最信任的公司副總王華打來的。
“吳總,不好了,萬鑫堆場出事了”
“什么?”
王華的第一句話就讓吳振邦臉色霍然大變,別看他是搞房地產生意的,但實際上走私生意同樣也是他個人財富的另外一個主要來源,并且,如果沒有這部分黑金支持,他根本就玩不轉國內房地產市場,資金鏈早斷了,更別說還想把大開發做大做強了。
而這個叫萬鑫堆場的超大倉庫位于南港市管轄下的一個小鎮,基本上他的貨從外面進來之后都是先到這里整合之后才發往全國各地的下家的,因為這兩個月風聲緊,他的貨基本上都壓在堆場里,價值近十五個億,真要是出事了,可不僅僅是肉疼這么簡單了,幾乎會讓他在省城的各項業務全面陷入停滯狀態。
深吸一口氣,他盡力平復了一下突然間變得紊亂無比的心情,沉聲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說。”
“吳總,聽堆場的張強講,就在半個鐘頭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支部隊,幾十輛大卡車拉了好幾百個大頭兵過來,開到堆場后也沒有出示任何證件,只說咱們的貨有問題,然后直接就沖進來把堆場所有的貨一掃而空,臨走前還把堆場給封了”
“混賬,他們還講不講理了”
吳振邦聞言差點吐血,這種事以前也只有他自己才干,卻沒想的有一天會降臨到自己頭上來。
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了之后,他才接著問:“南關人武部的廖部長你聯系沒有,問清楚了是哪支部隊嗎?”
“聯系了,那廖部長說他也不知道部隊有這樣的行動。”
“那市軍分區這邊呢?”
“田副政委手機倒是打通了,但他一直不肯聽電話。”
“好了,我會立刻聯系人去處理的。”
吳振邦皺眉掛斷了電話,跟著卻是拿著手機一陣發呆,久久沒有反應,心臟開始一點點的往下沉,他終于深刻體會到,當日他那侄子李江南臨離開嶺西前,那一番看似隨意實際上卻是告誡的話究竟有多重的分量了。
的確,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立刻就展開了讓自己瞠目結舌的雷霆行動,而且,能隨隨便便就動用到軍隊,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雖然他明知道陳揚的身份,但現在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方的能量。當日,做為一個生意人,他算不上是陳揚那個位面的人,有此失誤也很正常。至少在國內,很多時候,錢并不是那么好使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回過神來,剛要撥通一個神秘號碼時,不想,這時手機鈴聲卻再次大作起來。
一看,得,不用自己打了,對方已經自動打過來了。
“四叔,你那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我聽我一四十五軍的朋友講,他們今晚接到軍區緊急命令,去查你在南關的倉庫?”
“江南,是那姓陳的找人干的,具體情況電話里頭不好說,但這次你一定要幫四叔想想辦法,你知道的,我剛剛在省城圈了幾塊地,這批貨要是拿不回來,我的公司就完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才有了回聲:“四叔,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這個姓陳的來頭不簡單,你說你好好的做你的生意,惹他干什么?”
吳振邦能聽出對方話里的責備之意,臉現苦澀,沉默不語。自己這次真的是有點托大了。看來這些年的順風順水,讓自己的警覺性和謹慎的性子都減弱了不少,若是以往,自己絕對不會這么頭腦一發熱就動手的。當然,也主要是吳中華的事,影響了他的判斷力。
見吳振邦沉默下來,電話那頭才把語氣放緩,嘆氣不已的說道:“唉,四叔,你這事我一公子哥哪里幫得了你,我看不如這樣,回頭我先跟二叔講一下吧,他雖然在寧川軍區,但跟嶺南軍區的人好像還挺熟的,要還是不行,老爺子那里你就自己想辦法了,不過我估計老爺子不會管你這事的。”
不知為何,一提到老爺子,吳振邦的臉色更顯陰鷙,冷哼了一聲后,沒有做聲。
而隨后電話那頭的李江南不知又囑咐了他些什么,他才臉色難看的把電話給掛了。
半晌后,他把事情仔細的又梳理了幾遍,雖然事情看起來似乎比較麻煩,但他自問自己做事一向十分小心,就算堆場真被抄了,那些貨也確實被查出來有問題,可也斷不會牽連到自己,畢竟,在明面上,堆場并不是自己名下,法人也只是自己手下的一個馬仔而已,就是那萬方公司跟自己關聯也不打,自己不過是個投資股東罷了,到時候隨便搪塞幾句,想來對方也就拿自己沒轍了。大不了,推幾個替死鬼出去就搞定了。
想通此關節后,他心情總算平靜不少,雖說這批貨如果真拿不回來的話,他損失慘重,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自己人沒事,以后總還是有報仇機會的。
“哼,無法無天嗎?我還就不信了想動我?到時候我看你怎么收場”
吳振邦心里暗暗想到,眼中悄然間閃過一絲獰厲之色。
剛要點支煙壓壓驚,不料這時從外面院門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很不客氣的敲門聲。
咣咣咣
聲音之大,他在屋里面都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他眉頭一皺,自己這個別墅可是單獨建在半山腰的,沒什么人知道不說,就這個小區也一向是警衛森嚴的,別說放人進來了,平時連只鳥都飛不進來。
正琢磨著,廳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進來的是他安排看這個院子的心腹小弟。
只見這名小弟臉上滿是驚疑不定之色,一進屋就焦急不已的說道:“吳總,外面來了一大幫警察,說是您跟今晚的一起謀殺案有關,現在要您回警局配合調查。我都說了您不在家了,可他們就是不肯走,而且他們還說,”說到這里,他猶豫了一下,但看了一眼吳振邦臉色后,還是硬著頭皮繼續把話說完,“他們還說什么知道您就躲在家里,現在給您三分鐘時間,要是您還是不肯出去,他們就要進來抄家抓人了。”
吳總聞言臉色更冷,怒極反笑起來:“呵呵,這些綠皮,平時見了我一個個跟哈巴狗似的,現在還真是反了他們,光天化日之下難道他們還真想強闖”
吳振邦話音未落,外面再次傳來一聲巨響,貌似別墅的大鐵門被人很粗暴的砸開了。
緊接著,便聽到一連串急促密集的腳步聲傳來。
吳振邦心里一沉,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廳門已經被人一腳踹開,然后就沖進來了十多名穿戴整齊的警察。
看了一眼領頭那人,吳振邦當即冷笑道:“喲,這不是肖局嗎?怎么著,才幾天沒見,就不認識我吳某人了嗎?”
領頭那位正是市局的一位姓肖的副局長,原先跟吳振邦的關系一直不錯,甚至多次在一個酒桌上喝過酒,但這會兒,這位肖局長在老熟人面前卻是黑著張臉,跟個鐵面包公似的,吳振邦這聲譏諷倒真沒冤枉他。
這時,聽到吳振邦的冷言譏誚,肖局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只能把臉色緩和下來,耐心解釋了一下:“吳總,今晚在南城發生一起命案,因為涉及到市里邊的主要領導,案情十分嚴重,現在請你回去配合我們的調查。”
“哈哈,真是可笑,案情嚴重跟我何干?你們有什么證據抓人?還強闖民宅,信不信回頭我直接上省廳拿掉你老肖的肩上的那顆花”
“對不起,吳總,證據,至于你愛怎么做,那是你的自由,我這也是執行上面的命令。”
肖局說完,也不廢話,回頭大手一揮,“把吳總帶走”
他話音一落,立時便有兩名干警越眾而出,其中一名手里還亮出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銬。
吳振邦臉上現出驚怒之色,猛然間生出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來,忍不住倒退一步,大聲呵斥道:“放肆老肖,我說你們瘋了是不是?我看你們誰敢銬我這個人大代表?”
肖局臉現尷尬之色,但一想到前面局里的緊急部署會上李志賢所說的那番聲色俱厲的話,市長被人暗殺,這可是破天荒的大事,要是傳出去全省都得轟動,別說動一個吳振邦這樣的商人了,就算是市一級領導,只要對方身上有點嫌疑,違規操作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想到這,他便沒再猶豫,倏地把臉色一沉,大聲喝道:“帶走”
半個月之后,十二月二十五日,西洋圣誕節。
西州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頂層的一間寬敞明亮的高干病房里,陳揚靠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削著一只紅透了的大蘋果。
而幾步之外的病床上,則靜靜的躺著一個女病人。
這位女病人側身蜷縮在床上,一頭水瀑似的黑亮長發柔柔的灑在白色的枕頭上,長長的眼睫毛安詳的闔蓋在眼瞼上,一副睡得很香甜的樣子。不過,她看上去臉色似乎有些蒼白,嘴唇也微微泛白,沒有什么血色,顯然身體還是處于極度虛弱的狀態。
沒錯,病床上的這位女病人自然便是大難不死的李秋禾了。
別看她現在睡得很香,但一想到半月前的那次持續了十多個小時的手術,陳揚還是后怕不已。
事實上主刀的那位伍院長沒有預判錯,手術過程中果然出現了他預想中的那些緊急情況,由于李秋禾中彈部位距離心臟只有兩厘米不到,在取出子彈的一瞬間,她的肺部不出意料的發生了大出血的情況,并且,雖然李秋禾是比較普通的B型血,但卻是一種比較少見的變異B型血,大醫院里當然會有血量儲備,可這小醫院這種時候上哪里去搞這種備用血啊,于是,手術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據當時主刀的陳院長事后回憶,如果當時不能找到合適的血量繼續手術,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秋禾就這么死亡了。
當時的情況可謂是危險異常,萬幸的是,經緊急抽血檢查,李衛東居然跟他姐是同一種變異B型血的人,在抽取了他兩千CC血量之后,終于算是把手術完成了。但這還不算完,手術后的李秋禾陷入了長時間的昏迷狀態,各種生命體征都很微弱,只能靠每天少量的輸液維持生命。
隨后,盡管陳揚把李秋禾轉到了條件比較優越的市第一人民醫院,但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李秋禾卻始終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似乎真如伍院長預測的那樣,成了個植物人。就在陳揚都以為又被那烏鴉嘴伍院長給說中了的時候,在ICU里昏迷不醒了十天之后,一天深夜凌晨時分,仍滯留在醫院里不肯走的陳揚驚喜萬分的發現,李秋禾居然用微弱的聲音叫了他一聲,大喜過望的他趕緊叫來醫生,當然,還是那位伍院長趕緊跑了過來,自從得知這個病人是市長朋友后,伍院長這老頭就沒回過一趟家,天天堅守在第一線,在領導面前晃悠著,以期實現自己當上市衛生局高層的政治抱負。
之后的事情同樣讓伍院長大喜過望,他發現,病房里那些密密麻麻的儀器顯示,李秋禾的各項生命機能都出現了復蘇的跡象,然后,他趕緊加大了一些恢復藥量,沒兩天時間,李秋禾終于奇跡般的醒了過來。
對此,伍院長用了個很常見的理由來解釋這一現象,就是病人的求生強烈,不然,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雖然還處于康復期,并且李秋禾的身體還很虛弱,但不管怎樣,人總算是醒過來了,陳揚一直懸著的心也總算是落了地,那種難以言喻的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大大松了口氣。
說心里話,如果秋禾真的遭遇不測,那么他這輩子恐怕都沒什么好日子過了。畢竟,那天可是他把人給叫來的。
今天趕巧是周末,因此陳揚就沒上班,一大早就來了醫院。他倒是想過要在病房里陪床的,但后來考慮到影響,還是作罷了,畢竟醫院里人多眼雜,就他天天來這看望李秋禾的事,已經讓這上上下下的醫生護士頗覺奇怪了,也就是他那讓下面人窒息的身份擺著,才沒有引起什么軒然大。當然,私底下這些小護士們怎么想,他也控制不了了。
趁著李秋禾沒醒,陳揚抓緊時間削了個碩大的蘋果,然后很讓人無語的自己給吃掉了。前面來得太急,他都忘了吃早餐,這會兒餓了,才隨便削個蘋果來吃,倒不是不關心秋禾。
剛稍微墊了點肚子,正打算把帶過來的一些文件拿出來看看時,房門卻輕輕響了起來,貌似有人找。
兩聲輕響過后,陳揚生怕打擾到秋禾睡覺,趕緊起身去開門。
門口打開一看,卻是他的秘書胡立楠,臉上似乎很著急的樣子。
“市長,前面市局來了個緊急電話,李局說情況有點變化”
“出去再說。”
陳揚輕聲打斷小胡的匯報,閃身走了出來,同時反手把門輕掩了起來。
然后小胡隨陳揚走到了長廊盡頭,站定后,才急急的匯報道:“市長,前面李局來了電話,說是省廳方面下來了個督察組,說什么要對此案成立專案組,并且立刻把把這個案子接手過去。”
陳揚臉色平靜的聽小胡把情況匯報完,對此,他并不覺得有任何意外,如果說吳振邦坐以待斃,那么他打死都不信。
事實上當初他下令抓吳振邦時就已經想到了會有這種變數,他也從來就沒指望僅憑自己的個人臆測就能夠把吳振邦定案入罪,那樣不現實。當然,這也是他心態平靜下來后才會這般想的。
當初他找了個很勉強的理由讓人去抓了吳振邦,無非就是先控制住此人,如果那晚李秋禾手術宣布失敗,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吳振邦不會再有機會看到第二天的太陽了。情緒激動下的陳揚可是什么都干得出來的。至于事后,他有的是手段把自己身上的干系撇個一干二凈。中國的冤案很多,他不介意親手制造一樁,當然,從某種角度上講,吳振邦那廝即便掛在陳揚手上,也不算是什么六月飛霜的冤案。
但現在隨著秋禾的逐步康復,陳揚的心態也一天天的好轉過來,對于這件事,他看的角度也悄然間發生了改變。
當然,不管怎么變都好,這個仇他是非報不可的。他只是在考慮怎么報的問題罷了。
當晚,一心只想把吳振邦抓來泄憤的他聯系了三舅,然后沒多久,駐地就在西州郊區的四十五軍的耿副軍長就跟陳揚取得聯系,派了個作戰參謀和警衛營給他臨時指揮,然后陳揚也沒多想,直接叫對方去把吳振邦設在南關鎮那個涉嫌走私的萬鑫堆場給查封掉了,并且當場繳獲了大批物資,雖然看上去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但陳揚卻并不擔心這個,要知道前世他可是個在商圈里摸爬滾打了十多年的商人,說是奸商也不為過,吳振邦會的那些他不僅會甚至更精,只是他不屑去干這種事罷了,現在對方激怒了他,他說不得只能以以牙還牙了。如果短期內查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材料,那么他絕對不會介意自己去炮制一份。
對付什么人,有時候就必須用適合這些人的特殊手段。他也從來都不是個只會墨守常規的人。
不過,也不知道是陳揚運氣好還是活該吳振邦有此一劫,在這批價值超過十五億的貨物里,除了進口豪華轎車,各色電子產品,名牌香煙,藥品等等常規暴利物資外,檢查人員還在幾個密封的小箱子里找到了一批高純度的冰毒及封裝成一百顆一袋的小藥丸,數量之巨大,已經足以讓涉案人員全都掉腦袋了。
這樣一來,陳揚此舉更加的名正言順,甚至都不用使什么手段,只要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想必涉案人員都得玩完。
隨后,在陳揚的指示下,四十五軍的同志很配合的把查獲的這批物資轉到了地方,案子也正式移交到了西州警方手上。
但可惜的是,隨著警方介入調查的程度越深,從不斷反饋回來的消息看,這個吳振邦的狡猾程度讓陳揚再次大吃一驚。很明顯,萬鑫堆場不是吳振邦的,至少表面上看就是如此,并且,這批貨雖然屬于萬方公司,并且吳振邦是公司的大股東之一,但隨后吳振邦的代表律師也主動出示了一系列文件,證明其代理人只是參與投資,并沒有參與到實際經營的事實。這樣一來,除非那幾個股東紛紛反水充當污點證人,不然很難真正讓其治罪。
至于結果顯而易見,該公司的幾大股東都否認了吳振邦先生參與經營的事實,甚至其中還有一個叫肖華的股東主動向公安機關坦白,這些貨是他的,可以說是自己主動去申請槍子了。
可以說,隨著有人主動出來承擔責任,這起案子按正常程序,也可以定案了,相關人等該伏法的伏法,該放的當然也得放了。
陳揚雖然有些不甘心就這么放虎歸山,但最好的機會已經錯過,現在再想做點手腳,顯然要麻煩得多,而且后患無窮。在秋禾已經康復的情況下,他更加不會再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了。
現在,省公安廳方面組織了專案組接手此案,顯然是吳振邦找了什么人了。估計他也是在牢里待了這大半個月,實在是快扛不住了吧。要知道雖然陳揚沒有明說,但陳揚的手下可不是一般的會來事。
在外頭叱咤風云的吳總這段日子在看守所里過得可真是度日如年,每天長時間不間斷不定期的審訊,大搞疲勞轟炸不說,吃得比狗都不如,一天兩頓稀飯就沒了,讓大魚大肉慣了的他直嘆這簡直是在虐囚。甚至看守所的醫生還專門幫他開了證明,他身患糖尿病等多種疾病,只能吃點流質食物,不然會影響吳總身體健康的。
申訴多次但均無果后,吳總這黑獄可是一天都不想再坐了。
通過律師的私下傳話,他總算是聯系上了一些固有關系,并且聽說上面也開始有些頭面人物出來給他活動了,西州方面本身也有人在不停給他講話,比如韓海天就曾經在一次常委例行會上就吳振邦的案子明確表過態,說他不相信大開發的吳總會涉嫌走私以及販賣毒品,做為省人大代表的吳總還是應該獲得特殊照顧的,在沒有確實證據的情況下,僅僅憑借對方是萬分公司的股東之一這個理由,不足以羈押吳總這么長時間,末了,他還在會上很嚴厲的批評了市公安局某些同志的一些工作方式和方法。
種種這些,都讓陳揚感到壓力很大。但自己遇刺的事,以及秋禾差點香消玉殞,都讓他下定決心這次不管怎樣,哪怕是打亂了他原先的計劃,這次說不得都得讓吳振邦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他自己也沒想到,昨晚上一通來自燕京的電話讓他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電話是老爺子親自打給他的,至于內容,旁人不得而知。
想到昨晚深夜的那通跟老爺子間的交流,陳揚一直淡然的表情稍微現出了些許的無奈。老爺子在臨掛斷電話前的那句話還言猶在耳,讓他感覺到很有點尷尬。
老爺子的原話是這樣的,“你呀,沖冠一怒為紅顏,這樣很不好”
老爺子雖然是嘆息著說出來的,但這話里卻透著很明顯的責備之意,顯然,陳揚的某些小手段早被老爺子猜個一清二楚,并且在老爺子看來,陳揚做為一個政治人物,不應該有任何的感情用事。
關鍵時刻,能做到無情無義,才是一個政治人物該具備的一種素質。
對老爺子的話,陳揚不敢茍同,至少現在還不敢茍同。或許,也只有將來有一天他有機會到了那個層面,他才會打心里認同吧。
不過,老爺子的另外一層意思,陳揚卻是領會到了,這件事他必須先放一放。
陳揚深信,隨著國安的介入,自己被殺手襲擊的事情應該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但老爺子這么倉促的做出這種決定,中間牽扯到什么政治利益,他卻是不好妄加猜測了。
沉吟了片刻之后,陳揚才回復胡立楠:“好了,這事我知道了,我今天沒有時間,一會你替我給李局長去個電話,叫他把案子移交給省廳吧。”
“市長,這”
胡立楠話沒說完,陳揚已經在他的震驚和不解中,轉身朝病房方向走了回去。
又在原地愕然了好一會兒,胡秘書才微微張了張嘴,帶著滿腹的不解趕緊按老板吩咐去辦事去了。
而陳揚走回到病房前卻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在房間外的一條長凳子上坐了下來,點起根煙,默默的抽了起來。
說實話,盡管老爺子沒有明說,但他也能猜到大概是上面有人出面說話,要保吳振邦了。而能跟老爺子這種層面的人說上話的人,顯然,這個人的來頭不小,甚至可能是長老中的某一位,至于是誰,他就不好妄自揣測了。
不過,這卻讓他既覺得驚訝同時還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
的確,若非有這樣深不可測的背景,吳振邦也不會在嶺西這么手眼通天了。可笑的是,自己當初還真以為吳振邦只是跟韓海天攀上了關系才一步步飛黃騰達的呢。
看來,自己倒是低估了吳振邦這個人及其身后的能量。而自己要想拔掉這個眼中釘,看來還非得按原先的計劃實施不可。
在門口琢磨了好一會兒,直等一支煙抽完了,他才搖搖頭,把這些紛亂的思緒揮掉,從長凳上起身,回頭推開了病房門。
吱呀一聲,門口緩緩打開。
他動作很輕的閃身走了進去,剛要回身把門重新掩上時,目光突然一怔,卻才發現原先躺在床上睡得很香的秋禾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醒了,這時面朝著門口方向側身躺著,一雙漂亮嫵媚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著正進屋的資金。
愣了一下,他才輕笑了起來:“怎么不多睡會兒,這么快就醒了啊?”邊說邊走到了床邊,坐了下來,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秋禾略顯蒼白的臉蛋。
秋禾似乎很享受陳揚愛撫的感覺,微微仰過頭,把臉蛋枕在了陳揚的大手上,幽幽的說道:“我早醒了,后來你不在屋里,我便睡不著了呢。”從她說話的氣息也能聽得出來,她現在的身子還很虛弱。
陳揚不由啞然失笑起來,問她道:“呵呵,什么時候醒的呀?我一大早可就來了,怎么不知道?”
“你吃蘋果的時候我便醒了。”李秋禾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
陳揚聞言老臉暗地里一紅,他剛才自個吃得挺歡,卻完全沒考慮到病人的感受。不過他也就臉紅了那么不到一秒鐘,就干笑兩聲,打哈哈道:“秋禾,你也餓了吧?呵呵,我這就去幫你叫護士送早餐過來。”
李秋禾卻又輕搖了搖頭,用促狹的目光看向他,嬌滴滴的說:“我想吃蘋果,你幫我削一個好不好。”
陳揚表示無語,但還是很爽快答應了。
跟著便重操舊業,從果盤里撿了一個賣相不錯的大蘋果出來,認真的削了起來。而他的刀功熟練無比,三兩下就把果皮削干凈了,切了一小塊,用小勺子叉起來,遞給李秋禾:“喏,拿著吃吧。”
“你喂我吃,好不好?”李秋禾不依道,語氣里撒嬌的味道很濃。
陳揚暗暗吸了口冷氣,這秋禾也不知怎么搞的,自從醒過來后仿佛連性子也變了不少,以前她可是從來不會在自己跟前撒嬌的哦。
他卻哪里知道,這次的大難不死,秋禾卻才知道,原來自己有多么的愛這個男人,以后的每一天都是來之不易的,自然不會像以前那樣壓抑自己的情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