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五四章千萬別輕易得罪女人
第一五四章千萬別輕易得罪女人
很快,賓主一番寒暄客套之后,陳揚才得知對方的來意。()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個省委辦公廳督察室的鐘主任是趁著周末假期專程跟馮廣田跑來西州,倒還真是提前來熟悉情況的。
自從上回陳揚推薦那廖國棟去省委學習之后,西州的常務副市長一職雖然還由廖國棟掛著,但想必培訓班一結束,做為這次有資格參加培訓的骨干,廖國棟跟馮廣田一樣,工作上省里肯定會有所調整。
這也是陳揚早就盤算好了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副手是傾向于市委那邊的人,而對于接任的人選,他現在還在斟酌當中。而且這期培訓班還有兩三個月才結束,現在談這事為時尚早。說不定那廖國棟在黨校里表現不好,又被發配回來的了也是說不定的。當然了,這種情況出現的幾率微乎其微,畢竟沒有哪個干部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而這個督查室鐘主任,聽他自己介紹說,培訓班結束后,很有可能到西州來掛職,至于具體擔任什么職務,陳揚不用猜也知道,就憑剛才他自己介紹的一些過往工作履歷,肯定是想來補廖國棟的缺了。
按各級官場里頭約定俗成的規矩,一般來講,像常委副市長這種重要崗位的任職人選,大多都是先由下面地方推薦人選上去,當然,最終決定權還是在省委,而現在陳揚還沒打算好要推薦誰,省委就傳出了接替人選的風聲,再看看對方的年齡和過往履歷,說真的,如果不是他這個異類的存在,這位鐘主任絕對能稱得上年輕有為,并且應該是省委組織部的重點培養對象了。
顯然,這位年輕的鐘主任身后,應該是有點大來頭的。至于是那個省委大佬線上的人,陳揚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從鐘主任方才喝茶聊天時的語氣和做派上,雖然看似客套禮貌,也很尊重陳揚的樣子,但其言語間隱隱透出來的那幾分驕傲的氣焰,卻是讓人聽了著實不爽,就仿佛他到西州來工作,是勉為其難紆尊降貴了。
當然了,不僅是這位鐘主任,其實在省級機關工作久了的干部身上都有這毛病,都喜歡把自己定位得比較高,對地方上的干部多少有點看不起。
雖然他的一些話說得不是很明顯,但一席閑聊下來,陳揚確實是有這種感覺,這讓他心里隱隱有點不舒服起來。
這都八字沒一撇呢,都牛得不行了,真下來掛職了,還不得麻煩死?
的確,陳揚可不希望好不容易送走一個韓海天的小弟,轉個背上面又硬塞給他一個刺頭。他需要的是個聽話肯干活的常務副市長,而不是來指手畫腳的牛叉角色。
不過他現在也算是修煉得城府極深的人,這點小小的不爽,當然不會著于行跡,臉上始終掛著一幅淡淡的微笑,即不顯得過分親熱,也絕不會讓人覺得冷淡。總之,不管這位鐘主任將來會不會成為他的下屬,在不了解此人的前提下,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態度就差不多了。
而這鐘主任談興很濃,這時,又見他泯了口茶,笑瞇瞇的繼續侃侃而談道:“陳市長,西州這一兩年發展得很迅速啊,說真的,今天要不是下來走走,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呵呵,記得上次從省里下來是兩年前的事了,我到現在都還沒忘了,當時跟何書記坐一輛車經過218國道進城時,那一路上的顛簸,何書記當時的臉色有多難看了。”
這同志跟剛才一樣,說話間總是喜歡扯上一些高層,至于他這么說話是個什么意思,想達到什么效果,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當然了,無論他是什么意思,想達到什么樣的效果,陳揚都是懶得去理會的。
而一旁的馮廣田看來跟這個鐘主任私交甚篤,見陳揚笑而不語,他趕緊笑呵呵的接話問道:“對了,小鐘,你以前跟在何書記身邊那兩年,學到了很多東西吧。”
鐘主任抿嘴含蓄的笑笑,跟著又搖頭輕嘆道:“我倒是想啊,雖說何書記平時也經常教我一些開展工作的訣竅,可惜,我這人資質愚鈍,只學得個皮毛而已算了,不提這個了。”
話是這么說,可他臉上哪有半點自貶的意思,反倒是讓人忍不住的要艷羨其一番的。
若是換了旁人,聽到他跟中組部副部長的關系如此親密,早嚇得一愣一愣的了。
只可惜在陳揚這里,卻沒激起多少波瀾來。
看到陳揚一直不動聲色,而且話也好像很少的樣子,鐘主任心里微覺奇怪起來,他這次來,明面上看是先鋪下路,但其暗地里多少還是存了些給這個市長點下馬威的意思,最起碼,要達到一個讓陳揚不敢小覷他的效果。說心里話,若不是看到這陣子西州好像搞得有聲有色的樣子,而且剛好有個合適的缺可以盯上,他也絕對不會動了到西州來掛職的心思。
他算盤打得挺精的,可讓他詫異的是,這說了大半天,口干舌燥的,茶也換了兩壺了,這陳揚卻跟個活死人一樣,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從始至終都是保持一副風輕云淡的淡然微笑,若即若離的。甚至,因為自己的背景很硬,一向來在官場里混得如魚得水青云直上的自己,居然破天荒的有了種此人很不好招惹的異樣感覺。
這還真是奇了怪了
好在他也是個聰明人,盡管心里頭對陳揚的不配合有點小小的不爽和詫異,但也絕對不會表現到臉上來。笑著搖晃了一下腦袋,把這個很可能是錯覺的不爽感覺甩走后,他又把目光瞥向了一旁坐著的項謹。
對這個方才他們三個男人高談闊論時始終很低調的在一旁安靜坐著的女人,他是充滿了好奇的。雖說前面也有做過介紹,說什么好像是在省城搞點金融生意的投資公司的總經理,姓項,是陳揚的一個老朋友等等的,但他說實話,心里還是很有點疑惑的。
不管這個漂亮女人跟陳揚是什么關系,但能在坐在一起聊天喝茶的,顯然關系匪淺。倒并不一定說就是陳揚的小蜜之類的,畢竟到了他們這種級別的干部,真想包個小蜜,那絕對是分分鐘的事情。按他的想法,他更傾向于這個女人很可能是陳揚在官場外面的某個有較大利用價值的臂助。事實上,官場上這種關系很稀松平常,但凡到了市廳級別的官員,誰背后沒有一幫子肯捧他的經濟界朋友的鼎力支持啊。只是國內官場表現得不像國外那么明顯罷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項謹今天的這一身打扮,格外的顯得有味道。
一件淺灰色收腰修身小西裝,內襯一件很有女人味的淺紫色蕾絲長袖襯衫,搭配一條同色系的窄長裙,一臉恬靜笑容的陪坐在旁,顯得端莊而寧靜。相信只要是個正常男人,都會多看兩眼了。而鐘主任平日里雖說接觸的圈里圈外的女性朋友不少,漂亮的女人算是見過很多了,但還真沒見過這么簡單一打扮,就能讓他眼前一亮的女人。
既然前面介紹說這個項總在省城搞生意,倒是值得一交,說不定還有深入交往的機會。即便退一萬步講,這位項總真就是陳揚私底下包的小蜜,那也沒什么嘛,自己手上多抓點別人的把柄總是比被別人抓著把柄要舒爽得多。
總而言之,不管出于何種目的,相互間加深些了解總不會錯的。
有了這么個想法,鐘主任當即就沒話找話的笑道:“呵呵,項總,前面聽說你是在省城做金融行業的,我倒是也認識幾個搞金融投資的朋友,有機會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說不定還能找到合作的機會哦。”
項謹一個人坐著喝喝茶就覺得挺好的,沒想到這時聊得興起的鐘主任會把話題扯到她身上來,心里不覺有點無語。她當然不會接過對方主動拋過來的橄欖枝,只是淺笑著回道:“都是胡亂搞些小生意罷了,上不得臺面的,呵呵,倒是讓鐘主任見笑了。”
“呵呵,項總你太謙虛了。”
鐘主任微笑著客套了一句。不過心里頭卻還是對項謹的話表示認可的,不是說他就一定是對項謹起了輕視之心,而是確實他剛才所提到的幾個金融界的朋友在嶺西都是很有名望的。再說了,一個女人嘛,搞的生意還真能有多大啊?估計也就是靠著跟陳揚私下的關系良好,才能稍微做起來點吧。
跟著又端起茶杯,淺淺的泯了口茶,放下后才又說道:“對了,項總,省商務廳下周二在南方大酒店要搞個年度商務晚宴,”說到這里,他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停下來輕皺了皺眉頭,嘖了一聲,方才繼續說道,“不過,聽趙廳說這次門檻定得比較高,主要邀請對象的是五百強企業,當然了,如果項總你感興趣的話,我去跟老趙通融一聲也是勉強可以做到的。”
隨著東盟的發展勢頭良好,嶺西也逐漸吸引了一些知名企業的目光,倒也有了一定的能力辦像類似這種只邀請五百強參加的高級別高規格的晚宴了,而對于商界里的人而言,能有幸參加這種晚宴,那絕對是夢寐以求的。
因此,鐘主任不相信項謹會不上鉤。
說完上述話之后,他又似乎覺得自己說的話不妥當,就笑瞇瞇的解釋兩句,“呵呵,不好意思,項總,我這人說話一向有點直,不過既然你是陳市長的朋友,那大家都是好朋友嘛,我可絕對沒有半點小覷您的意思哦。但你也知道,現在不僅是政府,社會各界都喜歡搞些表面化的東西,說真的,沒多大意思的。”
打完這個哈哈之后,才笑瞇瞇的看向了項謹。不管對方是否答應下來,自己的這個面子算是給足了對方,而且陳揚的好也賣了,簡直就是一舉數得的好事。
誰知項謹聽后,卻是忍不住輕掩朱唇,莞爾一笑道:“呵呵,鐘主任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個倒真不必了。其實關于這次的晚宴你們嶺西主管商業系統的吳副省長前陣子倒也曾經找我的私人助理聊過,但我最近一直抽不出什么時間,只能叫我的助理婉拒吳先生了,想想倒是挺過意不去的。”
項謹話音一落,除了陳揚之外,另外的兩人無不臉色驟變。
緊接著,就只聽“噗”的一聲輕響,原本正端著茶杯美美的品著香茗的鐘主任先是目瞪口呆的呈呆滯狀,然后喉嚨就是一甜,倒是沒有直接吐血,只是一不小心被茶水狠狠的給嗆了一下,當場就失態不已的嗆了一小口茶出來,并且跟著連連大聲咳嗽起來。真真是鬧出了個大洋相。
而坐他邊上的馮廣田也同樣震驚不已,臉色驀然就是一緊,雖然看似仍然平靜無比,但再次看向項謹的目光中卻是不可遏止的驚濤駭浪起來。并且,心中再次調整了對陳揚的期待值。
這也難怪,他們都是場面上的人,自然相信陳揚帶來的人不會信口開河,更不可能拿省級領導來隨便開玩笑,可若是這項總所言之事屬實,那么......
兩人都不敢繼續往下想了,畢竟,再往下想的話,沒準還能牽扯出更多讓他們傻眼的事情來。他們此刻唯一能確認的是,方才他們這兩老江湖都看走眼了,這個項總的實力絕不僅僅是陳揚介紹的那么簡單。甚至,兩人還不約而同的生出來個古怪念頭,難不成陳揚還是個靠這個女人才上的位?
三人中,陳揚倒是沒覺得有什么異樣表情,但氣氛變得尷尬之后,他還是若有深意的看了項謹一眼,隨后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后卻又輕咳了一聲。顯然,他不太希望看到項謹這么高調,這樣自己給干部們留下的印象總不會太好的。
項謹雖然知道方才有少許失言,但卻也沒放在心上,美眸一轉,輕巧的避開陳揚責備的目光,直接當沒看到。其實別看她剛才一直安靜的坐在旁邊沒怎么說話,但她的社會閱歷和經驗,又如何看不出來這個隨后趕來的屁大點的鐘主任有點小瞧她男人的意思,說心里話,她前面就已經隱隱有點不舒服了。
陳揚能夠刻意的去低調處理一些問題,但她做不到。尤其是事情如果跟陳揚有關的話,更是如此,哪怕是只是受到了一丁點的輕視,她心里也會覺得很不舒服。若不是礙著陳揚的面子,她才一直違心的忍著。
而既然那鐘主任自討沒趣的上來發出邀請,她也就順水推舟的小小讓對方難堪一下咯。
當然了,她很善解人意的并沒有繼續再說出什么打擊人的話,只是輕輕捧起茶杯,淺泯了一小口。說實話,今晚這茶不太合她口味,她平時習慣是喝一點茶,那個茶比較香一些,也就是陪陳揚在家的時候,她才會陪著陳揚喝一點略苦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