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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奶身體不太好,二叔還讓爺去工地幫他干活,中間回家,明知道奶病了,非但不留下來照顧奶,還假裝沒事人一樣的去和狐朋狗友玩樂一天,而我爸媽卻一直在默默照顧著奶,直到奶退燒出院,這樣比較起來,到底是誰不孝?”
陳悅之把他們過往的事,一樁樁一件件的,都翻出來說,每說到最后,就問一句,到底是誰不孝?
有些事,她并不清楚,因為第一世時,她性格內向自卑,但是大姐卻知道呀,加上兩個哥哥的補充,一些事情,也逐漸浮上了水面。
陳勇在街上和人鬼混,就是陳慧之看見的事情。
陳太康終于忍不住了,沒錯,或許他是這所有人里面,相對來說臉皮最薄的了。
所以他火了,把煙袋往地上一砸:“老大,你就不管管自己的女兒嘛,當我們都是陪她過家家呢,把村長也拉來,一大伙兒人,在這兒聽她胡說八道?”
陳悅之笑了。
怎么?惱羞成怒了,沒話可說了,就想拿捏老實的陳維了?
陳維想說話,李清霞一把掐在他的腰上,那眼神仿佛在告訴他,你今天要把話說錯了,我們立即就走,讓你跟他們過去,你不是不分是非,維護他們嗎?
陳維心里苦的跟黃連似的,如果說之前,他對自己的爸媽,還抱有一絲希望,那么現在就是徹底的絕望了。
他真的沒想到,去年冬天,老二竟然回來過!
他竟然知道媽病了,他竟然在知道后,非但沒有來看媽。還跑出去玩了?
如果是自己做了這樣的事,陳太康不說拿鋤頭直接把他打死,最差也會罵的抬不起頭來。
但是同樣的事,發生在老二身上,陳太康卻連重話都沒有一句。
他真的絕望了,他太失望了,這就是他心心念念。寧肯讓自己的孩子吃野菜。也要攢夠糧食供給,想要孝順的父母嗎?
這就是他寧可自己去醫院賣血,也要不錯過一年三節。為他們擔憂的父母嗎?
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早就應該被他捂化了呀?
他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沒用,不會像老二那樣說好聽的話,不會油嘴滑舌。不會手藝,爸才看不起他的。但是他錯了,從小就是這樣。
爸最疼的就是老二,其次就是老三,而見到他。就跟見了仇人似的。
小時候,家里所有的活計,都是他來干。但是輪到吃食時,他卻吃的最差。他也一直懷疑,自己是撿來的。
但是他常常看著鏡子,自己的臉龐和年輕那會兒的陳太康是有幾分相像的,他又疑惑了,既然像,那肯定就是親生父子呀?
只是爸為什么,為什么這樣恨他呀,真是恨不得他死,恨不得把自己的骨肉都拆了,賣了錢,來貼補老二呀。
他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成人看過,只當成是陳家的長工,是陳家的牛馬,是陳家的豬狗呀。
或者說連豬狗都不如呀,至少豬還要精心養食,等肥了再殺呢。
陳維不知道沉悶了多久,終于慢慢抬起頭來,眼中的淚卻是瞬間滑了下來,漫了滿臉。
眾人都安靜了,那么高大的一個漢子,卻是哭成了這樣,人常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看來陳維是真傷心了呀。
陳維也不擦,只是那樣呆呆的看著陳太康。
他盯著陳太康,那種靜寂到死的眼神,讓陳太康不自禁將一句喝斥的話,給吞了下去。
陳維轉過身,目光慈愛的看向陳悅之:“阿悅,爸錯了,你讓你媽原諒爸好不好?爸以后都聽你們的。只有你們,才當我是一家人哪。”
“嗚嗚嗚……”說完這句話,陳維徹底的崩潰了!
一個堂堂的大老爺們兒,竟然當時就痛哭了,這得有多少委屈在心里呀。
李清霞沒想到,喜悅來的如此之快,她朝思暮想,一直想要聽到陳維說出這句話來,但是每每只能看到陳維憨厚的笑容,說著什么都是一家人的話。
今天,她不是幻聽嗎?
“維哥,你剛才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李清霞小心翼翼的,生怕是自己聽錯了,都不敢相信了。
“清霞,對不起,這些年是我糊涂呀,讓你跟著我一起受委屈,受累,我不是個好丈夫。你原諒我吧,再給我個機會,我以后都聽你的,都聽你跟孩子們的!”
李清霞還想聽到更仔細的確認,她認真的看向陳維:“你把話說清楚,你這是什么意思?”
“清霞,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包容!從今天開始,我陳維當著全村人的面兒發誓:以后對我好一分的人,我會對他好兩份。
但是對我和我的家惡的人,我也絕不會姑息,哪怕是拼上我這條命,我也不會放過他們!至于不把我們當人看的人,我也不會再任由他們欺負了。”
陳悅之瞬間淚流滿面了!
她成功了,她終于激發出,爸的血性了!
如果不是那天,看到爸痛打那壞蛋的身影,她竟是不知道,原來一向如同面人般老好人的爸爸,竟也有這樣血性的一面。
“爸,你以后說話可算話,不要被某些人兩句好話一說,你又回去了,我們不喜歡以前的你。”陳禮之兄弟倆趕緊依偎了過去。
他拉著兒子的手,一個勁的點頭。
“孩子們,我跟你們保證,如果以后,我做不好,你們就帶著你們的媽,離開我,讓我一個人孤獨終老好了!”
陳維最怕的就是李清霞走了,他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可想而知,是真的想通了。
付桂花再也忍不住了哭了起來,她的女兒喲,終于熬出頭了。
這一家子抱在一起哭的場面,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大家更是將恨恨的目光,一齊投向罪魁獲首。
陳太康剛才還一副自己站在孝德最高點的樣子,立即被打擊的潰不成軍。
洪曉蛾更是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孟翠蘋則是覺得李清霞在裝,都老夫老妻了,還講那些不要臉,肉麻的話,也就是陳維那老實巴交的人,才會被她忽悠。
陳勇的臉黑沉沉的,現在情勢一下子于他不利了,他得趕緊想辦法開溜,可不能再留下去了,否則一會還不知道要發生啥事呢。
就在他扯了扯媳婦的衣袖,使了個眼神,準備開溜時,陳悅之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二叔二嬸,這是打算去哪兒呀,接下來就要商量,每月給爺奶供給的事了,你們走了可不成?”
她早就盯著這兩個奸頭滑腦的夫妻倆呢,怎么會讓他溜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