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花好悅緣

186、買烘爐

沈端笑瞇瞇的指著陳悅之說道:“可不是我要買,是這位小姐要買,你可別拍馬屁拍錯了對象,到時候得罪了真正的買家,我可不負責任噢。”

那女人一聽有些詫異,還特意將陳悅之上下打量了一番,發現穿著十分普通,看著雖然清秀,氣質不錯,但通身上下,沒有哪個地方顯示著很有錢三個字,實在看不出來,她會是真正的買家。

不過既然沈端都這樣說,那應該沒錯了,想著自從老公弄了這個鬼東西回來,不但浪費了成本錢,還成天在家占地方,如果真能轉手賣出去,哪怕把成本弄回來,也是好的,當下不管真假,那臉上就朝著陳悅之先陪了三分笑了。

“這位小姐,我跟您說呀,我們家這烘爐賣的可好了,人家都搶著要呢,因為您是沈老板的朋友,所以才幫你留了一套,你可得趕緊入手,若是晚了可就沒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英子,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呢?”趙生海走出來,朝著陳悅之點了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斥責了下自己的妻子。

他老婆姓胡,全名是胡小英,見自家男人訓她,不由有些委屈,她這還不是為了他,自從他弄了這老什子回來,賣又賣不掉,被街坊鄰居嘲笑的,都抬不起頭來。

現在好不容易有人要買,當然是趕緊推銷出去呀。只是他們做生意慣了的,這一套說詞自然是張口就來,但是聽在沈端的耳里,卻有些她是欺生的意思了。

陳悅之哪里不懂,所以手指在烘爐上點了點,指尖上立即就沾上了一層灰,放在眼前捻了捻,帶笑不笑的看向胡小英,什么都沒有說,只看著胡小英臉色漲的通紅。

若真是暢銷。又怎么可能落了這么厚一層灰,如果不是剛洗過,看起來就像是要丟棄的舊貨。

趙生海立即將沈端和陳悅之迎了進去,沈端是知道他實情的。他也不多說,只問陳悅之是否真心想要這烘爐。

“趙叔叔,如果你這烘爐的確不錯,價格又公道的話,我自然是要的。”她雖然很想要。但是也不是傻子,由得人宰。

這種兩層六個抽屜的烘爐,再過十年,若是品牌的話,價格應該會在五六千之間浮動,但現在是九五年,她能接受的心理價位,最高在一千塊。

趙生海大概是真心想把這東西賣出去,所以二話不說,就直接拿出了進貨單子。那單子已經很舊了,大概是有人經常用手摸索,所以上面還有些油漬。

“半年前我去上海姑媽家辦事,看見那邊街上有許多面包店,他們用這種爐子烤面包,味道可好了,我當時心里一動,想著我們金林還沒有出現這東西,如果我能進點回來賣賣,肯定能賺錢。”

“誰料根本就賣不出去。這東西用來烤餅子。烤面包都是很好的,又快又干凈,比那鐵皮筒子好多了,但關鍵是它也特別費電。只要一開動,基本上每兩個小時就要費一度電,你說現在大家這生活水平,一般的商家,誰用得起呀?我問了好多地方,要不就是已經買過了。要不就是舍不得花錢,至于那些游街客串的賣餅的就更不可能買了。”

趙生海又拿出進貨單子上面的價格指給陳悅之看,進價三百五,他還拿出了當時的火車票,托運費等發票,居然都保存的十分完好,加上當時他吃喝費找人幫忙拖拉人力什么的,一共花掉了五百塊錢。

“小姑娘,你是沈老板帶來的人,我也不跟你講虛的了,這東西放在家里,我媳婦天天跟我吵架,街坊鄰居看見我,也拿這事笑話我,說我是想發財想瘋了,我見著這東西它就煩了。我也不賺指望它賺啥錢了,你把我花出去的錢給我就行了。”

趙生海現在最慶幸的就是,他當時怕弄多了賣不掉,所以就只先弄了兩個烘爐,五個烤箱,回來賣賣看。

烤箱比較便宜,只要七十多一個,他跑斷了腿,磨平了嘴皮子,好不容易才推銷出去三個,也就賺了十幾塊錢。

但是烘爐比較大,價格又高,一般人都不愿意要,最后只能在家里落灰。

“趙叔叔,據你這么說,你家還有兩個烤箱?那你看這樣,這兩個烘爐我都要了,每個我給你六百塊錢,不過你得把那兩個烤箱送給我。”

胡小英在旁邊,嘴唇動了動,想說啥,終究是沒說,陳悅之也是假裝看不見。

他們進價來的時候,烤箱就是四十塊錢一個,賣六十塊錢一個。

現在多給他們一百塊,也就是五十塊錢一個烤箱的意思,已經讓他們賺了十塊錢。

趙生海只求趕緊將這糟心的烘爐弄走,聽見陳悅之這樣一說,當即就同意了,立即就搬出一個紙盒子來,里面整齊放著烤箱和烘爐的說明書,還有一些零件啥的。

陳悅之將說明書認真看了一遍,又將烘爐和烤箱都檢查了下,確認東西沒有問題,這才簽合同,交了一百塊錢的訂金。

這一百塊還是周明給的,她身上并沒有帶多少錢。

其它的一千塊錢,等東西送到的時候,再付。若是旁人來,趙生海肯定不放心,但既然是沈端介紹的人,那肯定是個穩妥的人。

而且人家小姑娘交一百訂金,都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像絲毫不在意那一百塊似的,他一個大老爺們,如果還斤斤計較,豈不是顯的小氣?

所以趙生海沒管自家媳婦,拼命朝他眨眼睛,拼命的扯他衣角,就接了陳悅之的地址和電話,跟他說好,三天內,一定把東西送到。

因為當時為了賣,只組裝了這一臺烤爐,還有一臺,沒有組裝,當然是由趙生海組裝好嘍。

陳悅之買到了烘爐,心情好極了,沈端把自家車子開了出來,說要送她回家。順便一起去老肖的如意飯店走一趟。

現在這個年代,小汽車還是很稀少的,沈端家的是一輛奔馳,他開出來時。特意多看了一眼陳悅之,沒想到她的臉色一如既往的淡淡的,好像絲毫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

沈端不由有些氣餒,不知道倒底要什么樣的東西,才會讓這個少女感覺新奇驚訝呢?

她明明不過是個十四歲的鄉村少女而已。

陳悅之坐了副駕駛。沈端剛準備發動,就聽見一把少女清雅的嗓音提醒道:“沈叔叔,你沒有系安全帶。”

“哎,這東西太緊,有些難受,行動也不便,我平時都不系的。”沈端沒怎么在意的說道。

“還是系一下吧,安全第一。”陳悅之說罷,率先把自己的安全帶系了起來,然后就那樣認真的看著沈端。好像他不系安全帶,她就不罷休似的。

沈端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便只得破天荒的系了起來,陳悅之這才滿意的收回了視線,端正坐姿,兩腿并攏,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面,淡淡的看向前方。

沈端發現一件事,他發現這個少女,不管是站著。還是坐著,姿式都極為挺撥,就像一株寒梅,十分堅貞。不像有些女孩子,整天軟軟的,渾身沒有二兩骨頭。

淑女范兒,這四個詞浮上他的心頭,久久不散,越是相處得久了。他越覺得這個少女身上有種難掩的淑女氣質。

從金林縣到鎮上,小汽車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這中間沈端都換了好幾次姿式,因為覺得老是一個姿式不舒服,但是他發現,陳悅之的姿式,從上車到下車,都沒有變過,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汽車喇叭的聲音引起了肖明的注意,他一走出飯店的門,就看見陳悅之從車里走了下來,緊接著是沈端,不由有些疑惑的看過來,大概是在想,他們是怎么會在一起過來的。

肖明心里有忐忑,他怕陳悅之是來興師問罪的,畢竟他沒有經過他們的同意,就擅自將板栗餅賣給了別人。

結果陳悅之完全沒有在意,反而說東西進了他飯店,就是他的了,如何處置都是他的事。

今天來,是想要修改下合同,肖明原以為陳悅之是攀上了沈端這條大船,就要把他踹開了,沒想到陳悅之并不是那個意思。

合同還是和如意飯店簽,年限也不變,只是數量增多,種類也會變多,價格也不變,還是兩塊錢一個。

肖明立即感覺有些羞愧,人家這樣磊落,倒是他小人之心度群子之腹了。

陳悅之隨后又提出一個想法,類似于后來的連鎖經營,即貨由她來提供,肖明的如意飯店,由原來的三百個增加至五百個,因為是在鎮上,客戶數量群有限。陳家的板栗餅,在金林鎮上,會獨此一家,能有效的保證肖明飯店生意的客流量。

肖明建議他去申請專利和商標,這樣可以防盜,陳悅之搖頭否決了,說會考慮,但其實她不會去。

這板栗餅的做法極其簡單,只要有心人,隨便看看吃吃,就都能分析出配方來。

關鍵還在于他們家水中,被加入了草木精華,別人就是想要冒充,也是沒辦法的。

縣里就算是陳氏板栗餅唯一出售的地方了,當然了,以后如果有更大的地方,比如外省的人過來想要開聯鎖店,他們當然也是歡迎的。

不過外省的人過來,可就不是這么便宜的事了,板栗餅的進價還是兩塊沒錯,但是她會向對方要每年銷售的一成純利潤。

這些暫且只是后話。

先說眼下,陳悅之和肖明改了合同之后,沈端主動說了那句話,因為板栗餅在他的飯店里,身價大漲的事情,所以他覺得這樣會過意不去。

他主動提出,要將每年銷售板栗餅的一成利潤給陳家,算是友好合作的意思。

陳悅之其實有這想法,但因為沈端是上官磊的舅舅,兩個人又有各種合作,所以她也就沒提了。

沈端自己提出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投桃報李,陳悅之也說出陳家人不會再零賣的話來,這樣可以充分保證鎮上的顧客群。

等將這邊事了,陳悅之便和沈端等人分手,前往周記糧油鋪,一走進去,便看見李清玉正在掃地,她趕緊跑過去幫忙,李清玉哪里會讓她干活,只讓她在一旁坐著,還說剛烤了紅薯,在灶里,讓她自己掏來吃。

陳悅之一聽說烤紅薯,那口水就流出來了,好久沒吃了,立即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拿火鉗夾了一個胖嘟嘟的出來,一邊呼著燙一邊撕開了皮,頓時濃郁的紅薯香氣,就像活的一樣往鼻孔里鉆。

“大姨,這是火芽呀,這么多米分。”陳悅之一邊吃,一邊得拿手兜著,要不然紅薯的米分就一直往下掉,吃的人喉嚨直噎。

“對了,阿悅,你大姨夫昨晚在縣里發生什么事,或是遇見什么人了嗎?”李清玉掃完地,就拿著簸箕走了過來,若有所思的問道。

“為什么這樣說?對了,大姨夫比我先回來,我怎么沒看見他?”陳悅之朝里面張望了下,除了有幾個工人在搓麻繩,好像沒有看見周明的身影。

李清玉咬了下唇,眼里閃過一絲擔憂,輕聲道:“他剛才急匆匆的回來,拿了身份證和錢,說是有個朋友出了點事,要緊急去上海一趟,也沒跟我說清楚,我這心里就一直掛著這件事呢。”

陳悅之的手頓了頓,瞬間感覺香噴噴的紅薯沒有了味道,她知道了,大姨夫一定是不相信她說的話,所以去上海求證了。

她該告訴大姨嗎?可是她要以什么樣的身份和位置來說這件事呢?

想了想,陳悅之還是沒說,而是改為安慰的說道:“大姨,你要怪就怪我吧,我們在縣里頭,聽說上海那邊有烤箱賣,我這不就順嘴求了大姨夫一下,沒想到他這么上心。”

李清玉好像這才松了口氣,但是眼中的擔憂并沒有減輕多少,反而濃郁了些,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為什么偏偏是上海呢?又走得那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