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嵐伸手摸了摸花眠的腦袋,開口道:“所以花眠,你以后千萬不能嫁給冥月獸人,不管是為了你好,還是為了他好。”
花眠的重要性自然不比一個冥月獸人低,但是冥月獸人的種族天性……
誰樂意自家千嬌百寵養大的蕊子被人吞了啊?
花眠忍了再忍,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罵人的沖動。
——全世界包括你的親人都認為你是水性楊花的女人腫么破?
簡直愁死個人了。
她上輩子那個爹其實也不是不疼她,父女兩個為了婚事斗法半輩子,后來見她真的跟他杠上,死都不肯結婚的時候,那老頭急得不要不要的,就怕她老了連個奉養的兒女都沒有,見到個適齡的男人就琢磨能不能給做自己女婿。三天兩頭喊她回去吃飯,理由千奇百怪,結果總有一個或以上男的在家里等著她。
那時候她也愁得不行,氣狠的時候恨不得那老頭真跟傭人扯的謊一樣病入膏肓人事不知,但跟現在比起來,那簡直是毛毛雨。
但是對飛嵐的話,花眠卻是不置可否,沒說答應也沒說拒絕。
見狀,飛嵐就嘆了口氣,到底還年輕,只是他也沒太放在心上,本來也只是這么一說,他并不太相信自家曾孫女真的會看上冥月獸人。
飛嵐三人待了半天,把能敘的舊都敘了一遍,直到有人來喊才離開。
花眠消化了一番飛嵐所說的信息,覺得肚子餓了,便打算出門去覓食,不想剛打開門,就看到了門外抱著一大堆毛皮的米撒尼。
看到她,米撒尼一怔,抿嘴淺淺地笑了笑,斯文又禮貌。
真心說,上輩子花容會看上這個獸人并不是沒有理由的,米撒尼長得非常好,五官俊麗雋永,美則美矣,但原本該顯得女氣的容貌因為那張揚的紅發紅眸和堅定銳利的目光,展現出一種極為和諧惹目的帥氣。
米撒尼這會的年紀比花容記憶中要小很多,顯得稚嫩,也極為無害。
若非花眠深知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只看他此時清澈的目光,怕即便不會有什么想法,也會生出兩分好感,哪怕這個人是她殺母仇人的兒子。
——當然,此時他并不知道花眠知道他的底細,在獅心一族,他雖是波海羅的兒子,但卻并不受重視,甚至還頗受鄙夷,至少在那些蕊子和沒有進訓練堂的幼崽眼里是這樣,而往往管不住嘴的也都是這些人。
在他心里,波海羅之子的身份固然會讓花眠對他沒什么好印象,但因著他并不受寵,這點偏見并不是不能改變的。
花眠看著他不說話,良久,米撒尼似乎覺得尷尬,猶豫了下道:“這些毛皮顏色太鮮艷了,我自己用不上,想來問問你們蕊子用不用得上。”
頓了頓,又補充道:“這些都是我自己打到的獵物剝了皮后親手鞣制的,不值多少錢。”
花眠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類似的事情,花容記憶中米撒尼也做過。那時她咕噥著想用白色的毛皮做個坎肩,米撒尼聽到便上了心,明明受了重傷,卻仍舊背著她去狩獵區弄到了一張雪白漂亮的毛皮,明明是自己付了大代價弄到的,偏在花容面前裝作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花容一開始也沒多想,過后從旁人那兒得知了,是既感動又心疼。
個中算計,花眠又如何看不明白。
見花眠一句話都不說就走,米撒尼頓時愣住,這是個什么意思?
他自認也算有些見識,平常那些蕊子的心思,他不說完全掌控,但也能有個五六分,只是這個名聲在外的花眠卻讓她看不懂了。
若是旁的蕊子這副作態,他肯定認為是在拿喬擺譜,但這位……還真不至于和他耍這種心眼,根本沒那必要。便是要耍,也耍不到他面前,他自家事自家知,年青一代中,他目前還真不算什么人物。
走出十幾米遠的花眠卻是挑了挑眉,這個米撒尼還真是有心思,親手鞣制的毛皮?要知道,這個世界的獸人雖然對鞣制毛皮上非常有一手,但越是強者,越是輕易不會動手,倒不是自矜,實在是那點時間都忙著修煉實戰做福寶了,哪來功夫弄這些?
而米撒尼手中那些毛皮,成色是好了,但并不多珍貴,他卻說都是自己親手鞣制的,又站在她門口,是想表達什么?
“你心情不好?”迎面看到花眠淡淡的面色,花顏不由問道。
“說不上。”花眠搖了搖頭,從她手里接過一個剝好的桔子,一片一片掰著吃了起來。“遇上了莫名其妙的人。”
花顏了然,這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誰都想近水樓臺先得月不是。在集中營的這些日子,明里暗里討好花眠的人確實不少,但按她看,這些先跳出來的人一個都不成。
花眠到底是個什么心思,便是她和花曉這樣處得近的人都不清楚,更何況是其他人了。
“對了,之前桐阿里來找你,說弄到了一些琵琶獸的骨珠,他磨成粉做了不少面膜,讓你有空到他那里去拿。”花顏的語氣頗為羨慕。
說來巴美一族在美容養眼上真的很有一手,這段時間,花眠就沒少得這些東西。
她和花顏容貌也還能被巴美一族看在眼中,只是有花眠這個珠玉在前,人家還真看不到她們,若是她們舍下面皮開口去要,人家還真不會不給,可她們也是要面子的。
好在花眠一向大方,得的東西往往都會分一份給她們,她們心里也樂意。至于那些巴美獸人的贊美……想到花眠好幾次被他們夸得面皮抽筋的樣子……
說起來還是她們更占便宜呢。
“他真的做了?”花眠有些驚訝,面膜的事她也就是那么一說,沒想到桐阿里真放在心上不說,行動力還那么強。
花顏點頭,“桐阿里還說他們在研究指甲油,只是一直都有些不得其法,讓你有空去幫他們看看,是哪里沒弄好。”
花眠無語,她是知道這段時間集中營的訓練量是有多重的,結果這些巴美獸人倒好,累死累活還惦記著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