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曾祖母喜歡那對兄弟，為什么還要和曾祖父您在一起？”花眠疑惑道：“難道那對兄弟不喜歡她？”
“當然不是。”飛嵐搖頭道：“盡管不愿意承認，但我還是不得不說，這世上能夠拒絕麗姝的獸人不多，而兩個沒見過多大市面的竹晶獸人自然也無法拒絕麗姝的美麗了。”
“最關鍵的是……”他嘆氣道：“麗姝并沒有被愛情迷昏了頭腦，她很清醒地知道那兩個竹晶獸人可以給她什么，又無法給她什么。”
“她是一個理智的蕊子，哪怕遇上感情的事也是如此，從這一點看，在愛情至上的蕊子中，麗姝根本就是個異類。”
“她知道那對兄弟無法給她安全感，和他們結婚之后的她也無法再保持原來的風光，但她卻不甘心為此放棄自己的愛情。”
“最重要的是，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是出色優秀的。”
“所以她選擇了和我在一起，又選擇和我生下兩個兒子卻一直拖著不和我結婚。”
“因為共妻的風俗，竹晶獸人是不締結伴侶契約的，所以初夜這種東西對其他蕊子來說很重要，麗姝卻并不在乎。至于孩子，如果不是一些意外發生，在空山和空鳴之后麗姝應該還會繼續生，畢竟好多人三五個兒子都沒能保住，更不要說是兩個兒子了。”
“如果事情只是到此為止，哪怕她轉頭丟下我們父子仨嫁到竹晶一族，我即便傷心，但也僅限于此了，但是……”飛嵐有些苦笑道：“一般獸人和蕊子分開，如果孩子已經成年了那自然沒有撫養權的問題，如果孩子還小，因為蕊子是出軌方，大家默認孩子是跟父親的。但若是像空山和空鳴這樣的私生子，哪怕只是少了一個夫妻名分，麗姝還是可以跟我爭取撫養權的。”
花眠瞪大了眼睛，“不會吧？曾祖母當時難道想和您爭奪祖父和叔祖的撫養權？”
“只是空鳴的，你祖父那會已經成年了。”飛嵐道。
“但是曾祖母要嫁到竹晶一族去，而叔祖身為銀翼獸人幼崽，單是族里的長老就不可能同意這種事吧？”花眠開口道。
而且，從來沒有見過哪個高等獸人族的幼崽被養在中等獸人族的，不說臉面問題，單說修煉的資源，中等獸人族就遠遠比不上高等獸人族吧？誰樂意自家族中的幼崽被耽誤？
“按理是不會同意的，但是……”飛嵐有些苦笑道：“麗姝她那個人非常聰明，她硬是對別人說是我一直不愿意和她結婚，她才在失望之下喜歡上了那兩個竹晶獸人。”
“之前就和你說過，麗姝有很多追求者，平時在外形象一直很好，相反，我年輕的時候……”飛嵐猶豫了下，開口道：“反正一眼看去不怎么可靠。”
“那個時候，我幾乎成了眾矢之的，除了飛岐沒有人愿意相信我的話。”
“如果沒有后來的轉機，怕是你叔祖真的要在竹晶一族長大了，尤其是在她保證等到空鳴成年后便將他送回來之后。”
說到“轉機”二字的時候，飛嵐的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您說的轉機是什么？”花眠小心問道。
飛嵐抿了抿唇，表情恥辱道：“我無意間發現自己在麗姝的算計下吃下了生息草。”
生息草？
花眠愣了半天才想起生息草是只對獸人有效的絕育藥。
“再之后的事你大概能猜到了。”飛嵐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道：“為了奪回空鳴的撫養權，我不得不拋棄男性尊嚴，將我最不堪的一面扒給別人看，讓別人看清麗姝的真面目。”
聽到這里，花眠有些心疼自家曾祖父，男人遇上這種事本就崩潰了，結果不但沒地方給他發泄，還有將自己的傷疤扒給別人看，想想就知道有多煎熬。
飛嵐卻突然笑了，“放心，我也沒有讓麗姝好過，她和我一樣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具體做了什么他卻沒有說。
“不過……”他嘆了口氣道：“麗姝后來也害死了我之前的幾個私生子女。”
呃……花眠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說麗姝這個女人實在是……
“曾祖母就沒有被懲罰？”她問道。
“有。”雖然這樣說，飛嵐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快意。“她雖然因為蕊子的身份沒有被處決，但卻在嫁人之后被軟禁在了竹晶一族的族地。直到后來她和那兩個竹晶獸人分開，嫁給一個容仙獸人，才在那個容仙獸人成為鎮守者后跟著他來到王城。后來，她和那個容仙獸人也分開了，自此便在千香王城定居了。”
花眠一愣，她還以為麗姝會一直和那兩個竹晶獸人在一起呢。是了，她怎么忘了，麗姝再是異類也是一個蕊子，而蕊子……就沒有長情的。
“曾祖父您后來就沒有結婚嗎？”花眠開口問道。
“和誰結？”飛嵐撇了撇嘴道：“便是人家姑娘愿意，我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獸人，也不好耽誤人家。”
“可是……既然曾祖父您沒有結婚，那修煉……”畢竟服用過鏡明泉的獸人是少數，她不認為自家曾祖父有那么好的運氣。而沒有伴侶的獸人，十有是要精神力暴動的，想要修煉到自家曾祖父這地步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面對曾孫女的疑惑，飛嵐嘆了口氣道：“我能有如今這般修為，又沒有死于精神力暴動，大半功勞在飛岐身上。”
“羽樹羽釁的事兒想來你也知道，我和飛岐的情況和他們很像，只不過他們可以共用魔力，而我和飛岐的意識源相連，精神力可以互流。因此，只要飛岐有伴侶幫助梳理精神力，我就不可能出現精神力暴動。”
飛嵐沒有說的是，若非自己在麗姝離開后好幾次差點死于精神力暴動，飛岐也不會匆匆娶了一個喜歡他他卻不喜歡的蕊子，以至于在后來失去追求心儀蕊子的資格。
想到這一筆爛賬，他的眼眸不由深了幾分。
花眠總算明白，為什么羽殺哥稱呼自家曾祖母為缺德曾祖母了。這做出來的事兒……還真的挺缺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