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妹夫→查看,請,在中即可享受實時查看。
明齊的這點子動靜,終歸還是沒有瞞住天下人。
皇甫灝死在太子手中,不知怎么的就漸漸開始流傳在市井中了。文惠帝有心想要將皇甫灝的那些侍衛軟禁起來,如今事態已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若不能控制下來,只怕是要大亂。
可秦王府上的人又怎么會坐以待斃,消息傳回秦國皇帝耳中,不過短短數日,就有人快馬加鞭回頭傳信,誓要文惠帝給出個說法,不然就出兵踏平明齊!
若是從前的秦國,明齊自然還能與之抗衡一二,可如今本就有個大涼野心不明,虎視眈眈的潛伏在一邊,再來一個秦國,明齊這回可就真的是完了。
證據確鑿之下,文惠帝無奈,只得將太子也關進牢中。雖然也特意讓人關照,可到底還是一步棄車保帥。
所以說文惠帝年紀越大,從前年輕時候的果決終于也被消磨殆盡了。且不說這個做法會讓別的兒子怎么想,便是朝臣見了,也會覺得心寒。為了自保,明知道太子刺殺皇甫灝一事事有蹊蹺,可還是將太子關入大牢。
事實上,的確不怪文惠帝,他之所以將太子關進大牢,除了給秦國皇帝做出態度,暫時平息秦國皇帝的憤怒以外,還是為了太子的安全著想。那些皇甫灝的侍衛虎視眈眈,一心想要為皇甫灝報仇,若是太子哪日一個不小心,萬一死于那些侍衛之手,也不是不可能。如今太子成為階下囚,牢里有那么多人守著,總不至于生出什么事端。
可惜文惠帝的想法無人理解,而因為他這個舉動,連皇后都坐不住了。
皇后一進養心殿就怒氣沖沖的質問:“陛下明知道太子是被人冤枉的,為何要將他關起來。陛下這般作為,就沒想過日后朝臣們怎么看他?”
文惠帝皺了皺眉,他十分不喜歡這種被人質問的感覺,就道:“朕自有主張。”
文惠帝對皇后還是留有幾分情面的,皇后是他的正妻,當初先皇在世時,奪嫡亦是如今日一般兇猛,若非有皇后娘家的扶持,文惠帝也不一定會走到今日這一步。如今皇后的娘家早已被文惠帝刻意收權,不可能會有外戚專政的可能發生。因此文惠帝也愿意給皇后幾分情面,更何況,皇后還是太子的生母。
于私上,皇后也的確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皇后,不拈酸吃醋,也將后宮打理的挺好。
“臣妾懇請陛下收回成命。”皇后道:“太子日后還要面對朝臣,陛下這么做,會讓天下百姓誤會的!”若是從前,皇后對于文惠帝的決定從來都不會反駁,可是一個母親,在面對自己兒子的事情上總是分外敏感。皇后不允許太子的未來出一點差錯,哪怕是一滴臟水也不能沾身。
更何況這一次還不是普通的過錯,謀害秦國太子的罪名,一旦被證實,傅修延只怕要保下一條命都很難。皇后雖然不干預朝政,卻不代表對朝廷之事一無所知,一旦有危險的苗頭,定會掐滅在苗頭生出時。
文惠帝這幾日正是被此事應付的焦頭爛額,心中煩悶至極,偏又皇后在這時候攪合,頓時不耐煩道:“朕做事,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皇后心中一跳,和文惠帝做夫妻做了這么多年,自然曉得文惠帝是個什么性子。當即就緩了神色,一改之前質問的模樣,柔聲道:“臣妾知道陛下心中煩悶,方才是臣妾沖動了。臣妾也是擔心太子……記得太子小時候書算不好,太傅怎么教都學不會,還是陛下親自教導太子學成……太子心中,陛下最是英明神武。如今臣妾和陛下心中都明了,此事定與太子無關,太子性情溫柔敦厚,怎么會殺人?便是殺人,也斷然不會蠢呼呼的青天白日就做刺客。陛下,太子是無辜的,您是太子的父親,莫非要眼睜睜的看著太子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而背負罵名么?”
這一番懷柔的話到底是起了些作用,文惠帝的神情也緩和下來。九個皇子中,文惠帝最想扶持的就是太子,自然不愿意太子白白的折在這里。正要說話,便聽見外頭有宮女通報道:“陛下,賢妃娘娘來了。”
皇后面色如常,籠在袖子里的雙手卻是狠狠握緊。宮里的妃子中,徐賢妃最為囂張,因為她生了周王和靜王兩個雙生皇子,平日里又嬌寵,模樣也嬌艷,雖然行事狂妄,卻將文惠帝的心抓的緊緊地。
而周王靜王兩兄弟的野心,皇后也不是一無所知。徐賢妃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兒子們能坐上那把位置,所以太子一旦出事,徐賢妃也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便見外頭徐賢妃窈窈窕窕的走了進來,即便已經生了兩個兒子,徐賢妃的容貌也沒有絲毫衰老,聽聞她每日都要用羊乳沐浴,皮膚光滑緊致,比起二八少女的青澀來,又多了婦人才有的成熟風韻。這宮中佳麗三千,徐賢妃的容貌的確是讓人妒忌的,也難怪文惠帝明曉得徐賢妃驕傲跋扈,卻還時時寵著她。
徐賢妃一進來,便向文惠帝和皇后請了安。隨即才笑道:“近來陛下心情不大爽利,臣妾讓御膳房的糕點師傅做了些紫雪燕窩,端給陛下嘗嘗。沒想到姐姐也在這里。”
皇后淡淡一笑,不欲與她多說。可賢妃又哪里會放過這個機會,看向皇后道:“姐姐今兒個來找陛下,不是為了太子的事吧?”
文惠帝還沒說什么,皇后就豎起眉毛,怒道:“妹妹也管得太寬了些!”
徐賢妃捂著嘴笑了笑,看看一言不發的文惠帝,又看了一眼皇后,才不緊不慢道:“本來呢,這些事情妹妹是不該說話的。可是陛下本來就為此憂心,姐姐怎么不曉得體諒陛下,還在這關頭來叨擾陛下呢?”她一邊讓宮人放下手里的籃子,一邊道:“太子之事,可不僅關乎的是一人性命,好端端的秦國太子就折在這里,當日只有太子和秦國太子在,妹妹自然相信太子不會做出這起子喪心病狂的事,可得拿出證據來呀?”
“若是拿不出證據,如何服眾?再說了,秦國那頭的人看的這樣緊。若是陛下聽聞了姐姐的話,將太子放了出來,秦國那頭曉得了,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波瀾。姐姐可不能心中只想著自己和太子,也得為天下蒼生想想。”徐賢妃說的體貼,卻讓皇后變了臉色。
“住嘴!”皇后怒道。
徐賢妃佯作被嚇到,退后一點,委委屈屈的看向文惠帝,道:“陛下,臣妾好心好意的勸導姐姐,姐姐偏不領情,臣妾真是冤死了!”
文惠帝一個頭兩個大,這會兒誰也不想看到。他何嘗不曉得徐賢妃這一番話是在挑撥離間,就是為了不讓太子好過,可文惠帝也沒辦法否認,徐賢妃說的話是事實。太子一事,牽連的已經不是太子了,還有秦國的態度。明齊這回容不得一點差錯,此事要是處理不好,將來會給明齊帶來怎樣的禍患,誰也說不清。
思及此,文惠帝一想到太子就覺得煩悶,連帶著對皇后也不耐煩起來。他對皇后和徐賢妃道:“都下去,朕一個人靜靜。”
皇后好不容易才等著文惠帝似要松口,不想被徐賢妃來一攪合,前功盡棄,心中猶自不甘心,還沒等她說話,徐賢妃卻搶先開口道:“陛下既然不愿人打擾,臣妾們就先退下了。煩請陛下千萬保重龍體,莫要為此太過傷神。”
文惠帝頭也不抬的擺擺手。
皇后再如何不愿,也只得同徐賢妃一同退了出去。
待出了養心殿,皇后停了下來,看向徐賢妃冷笑道:“本宮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過你生的兒子,永遠也沒辦法取代本宮的兒子!”
徐賢妃笑了一笑,道:“姐姐這么說,可就折煞妹妹了。太子金尊玉貴,妹妹可是一心盼著他好。他們兄弟間兄友弟恭,說什么取代不取代。”她又“咯咯”一笑,欣賞著皇后似乎有些煩躁的神情,道:“妹妹一直想取代的,是姐姐啊。”說罷,撫了撫鬢邊的一朵珠花,自是妖嬈萬分的走了。
獨獨剩下皇后一人站在原地氣的咬牙。
皇后和徐賢妃一前一后的進了養心殿,很快就傳到了其他人耳中。
董淑妃坐在榻上,聽著侍女彈琴。彈得是高山流水,泉水叮咚,高山巍峨,倒是一副極好的畫面。她不喜與外人爭搶,信佛,平日不去佛堂的時候,就在自己的偏殿繡繡花聽聽琴,不像個妃子,倒像是個方外人。四妃里最被人忽略的就是她,簡直讓人詫異她究竟是怎么成為四妃之一的。
而她的下首,坐著的男人玉色錦袍,亦是微微含笑,側頭傾聽,仿佛沉浸在琴音多時。
一曲終了,侍女抱著琴謝恩,董淑妃揮了揮手,貼身宮女送來賞銀,將那侍女送出去了。
偏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傅修宜笑道:“母妃今日心情格外高興。”
“皇后坐不住了。”董淑妃笑道:“親自去了養心殿為太子求情,賢妃跟著也去了。如今賢妃和皇后就快撕破臉,自然值得高興。”
傅修宜跟著笑:“太子落魄,賢妃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周王靜王想代替太子取而代之,賢妃在后宮定會出力。”
“可惜卻不是什么好法子。”董淑妃端起茶來抿了一口:“不過,鷸蚌不相爭,怎么讓漁翁得利?”
母子二人一齊笑起來。
傅修宜五官生的隨董淑妃多一些,平日里看著冷峻,笑起來的時候,便綿綿柔柔,讓人一點兒戒心也生不起來。
董淑妃道:“你近來可怎樣?”
傅修宜一笑:“發現了些有趣的秘密,正在查探,想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
董淑妃嗔怪的看著他:“你自來就是個有主意的,這些事情我也就不多操心了。說起來,到了如今,你也應該娶親了。你年紀不小,再拖下去,難免會被人當做筏子。賢妃她們可恨不得你能娶個無權無勢的女子做王妃。”董淑妃說著說著就嘆了口氣,道:“原先那沈妙戀慕你,本想著若是她一直戀慕下去,最后讓她進門,你總歸能有沈家這門助力。不曾想世事無常,且不說她后來轉了性子,便是如今,沈家這門親,你也是挨不得了。”
傅修宜笑道:“雖我挨不得,明齊也無人挨的。其他兄弟除了太子外,誰與沈家綁在一塊兒,都要惹來父皇的猜疑。本來太子穩操勝券,不想中途橫生變故,大約是老天也站在咱們這一邊。”他沒有絲毫遺憾,只是道:“明齊有些權勢的官家都不會與沈家結親,沈家雖然家大業大,沈妙卻未必能嫁的好。”
董淑妃感嘆:“不錯。”說罷又想起了什么:“不過太子這一回跟頭栽的委實慘重。皇甫灝一事斷然不會輕易了了。你覺得,這是周王靜王兄弟做的,還是離王做的?”
傅修宜不拉幫結派,因為他信不過自家兄弟,從來都是一個人起勢的。原先周王一派和離王一派斗得最狠,如今文惠帝有意扶持太子,甚至有心讓太子和沈家結親,于是周王和離王不免著急,誰知道半路會突然殺出太子來。太子成了他們二人的勁敵,自然要不遺余力的除去。
這一次太子殺害皇甫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其中必然有蹊蹺,十有八九太子是被人算計了。算來算去,就是周王和離王最有可能。
可是這樣明目張膽的算計法,似乎又并不是這二人慣來的作風。
傅修宜搖頭道:“未必是他們二人所為。”
董淑妃一聽,倒是愣了,問:“不是他們,莫非還要旁人?”
傅修宜腦子里就冒出來之前睿王和沈妙的臉來。
睿王和沈妙之間,一定有些不可告人的關系。雖然并不清楚維持這段關系的到底是什么,不過只要是有關沈妙的事,都會有高人在背后指點,種種跡象表明,那人就是睿王無疑。
之前文惠帝讓皇后試探沈家,放出沈妙要嫁入太子府的流言,沒過多久睿王就對著文惠帝說出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話,文惠帝打消了要沈妙立刻嫁人的念頭。
如今這出品香局分明就是針對沈妙設的,到了現在,皇甫灝和太子兩敗俱傷,沈妙卻安然無恙,聽聞那一日沈妙也是要去易鳳閣的,卻在半路上沖撞了一名老婦,耽誤了時辰才沒去。怎么就會那么巧,莫非這一次,也是睿王在背后操縱一切?
若是睿王所為,明明身在明齊,卻也敢這么明目張膽的行事,一算計還算計了兩國太子,這個睿王,也實在是有些令人膽寒了。
見傅修宜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董淑妃問他:“怎么了?”
傅修宜回過神,道:“沒什么。”忽而又站起身來,看向董淑妃:“兒臣突然想起還有些事,就不與母妃閑談了。”
“正事要緊。”董淑妃道:“你先去吧。”
卻說另一頭,謝天謝地,季羽書和高陽總算是從塔牢里放了出來。
這些日子,這兩人在塔牢里看管囚犯,見識了各種各樣的手段,高陽還好些,季羽書卻是個身嬌肉貴的,活生生瘦了一大圈。不為別的,每日犯惡心吃不下飯,不瘦倒是奇了。
好容易從里頭放出來,兩人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半晌,季羽書道:“我得先回灃仙當鋪洗個澡換身衣裳,就此別過。”說罷一溜煙兒跑了。
高陽嘆了口氣,看著自己灰頭土臉的模樣,心中一陣脫力。謝景行竟然如此無情,不就是一點兒疏忽,竟讓人將他們送進塔牢。塔牢!那可是連鐵衣第一次進去都扛不住的地方!
更別說他和季羽書這樣養尊處優的人了。
季羽書回到灃仙當鋪,先讓紅鸞給他放好洗澡水,美美的洗了個澡,吃了點點心后,這才回到書房。甫一進去就差點讓里頭的灰塵給熏出來,季羽書的書房是不許下人們進去的,因為有許多機密。因此這些日子也無人進來打掃,季羽書本來想讓紅鸞替他收拾一下,想了一想,卻是放棄了。自己任命的拿起掃帚打掃起來。
好容易勉強看得過眼了,季羽書一屁股坐在書桌前,瞧見桌上已經堆了厚厚的一摞書信,便開始翻閱。待翻到最后一封的時候,季羽書都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不過等他看著看著,睡衣一掃而光,面色也漸漸開始嚴肅起來。
裴瑯竟然被傅修宜關起來了?裴瑯的身份暴露了?
天哪!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有人知道嗎?有人解救一下嗎?
應當是沒有的。觀察裴瑯是季羽書自己私自的舉動,說到底他只是奇怪沈妙為什么要裴瑯去做傅修宜身邊的探子。即便裴瑯有幾分才華,可探子這回事,本就是需要極大的忠心,傅修宜那么會馭下,沈妙就不擔心裴瑯被人策反了么?更重要的是,沈妙在那之前與裴瑯的關系也不過是平平,為何就敢下這樣的決定。
卻沒想打,這個一時興起的舉動就在這個時候起了作用。
季羽書扭頭就要出門,將這信拿給謝景行看,剛站起身來,卻又站住了。
“三哥不會又把我關起來吧。”季羽書喃喃道。
謝景行之所以將季羽書和高陽關起來,就是因為那一日皇后召沈妙入宮,試探沈妙讓沈妙嫁給太子一事,這事情被他們二人忽略沒通報給謝景行,回頭謝景行就直接把他們倆給扔塔牢里去了。
“三哥很看重沈小姐,這個裴瑯似乎對沈小姐也有意,還說要娶沈小姐,那么裴瑯就是三哥的情敵。既然是對手,現在告訴三哥會不會被三哥打一頓?三哥心里肯定是不想救他的。”裴瑯自顧自的念念有詞:“就像我不喜歡芍藥姑娘總是對著丞相家公子笑一樣,后來丞相家公子驚了馬摔壞了,我還很高興了一番。”季羽書由己度人,得出一個結論:“眼下還是不要告訴三哥這件事了,既然沒有新的消息傳來,應當還沒有死。讓他多呆些日子再說吧!”
季羽書自以為做的極好,卻不知自己的這一番舉動會給未來造成什么樣的變化。
沈丘和羅凌作為兵部城守備的統領,這些日子也是忙得很,皇甫灝是死了,遺留下來的問題一大堆。對于秦王府的那些侍衛,殺了會引起秦國皇帝的不滿,不殺,他們又心心念念要為皇甫灝討個說法,在百姓間肆意傳播太子是殺人兇手的流言,惹得定京這幾日都是忙的人仰馬翻。
殺又殺不得,只有先軟禁著。可是秦太子的侍衛都是秦國皇帝親自挑選用來保護皇甫灝的,本事又焉是普通人?今兒個守著秦王府,明兒個他就能想法子逃出去。為避免生亂,城守備軍都增了一倍,在定京四處巡查,尤恐那些秦國侍衛為了發泄怒氣傷害無辜的百姓。
這不,等今日的事情忙完,天色都已近傍晚了。沈丘和羅凌并肩在街上走著,本來臨近年關,定京街頭最是熱鬧不過,卻因為皇甫灝的事情,百姓們被城守備軍們叮囑,早早就關門回家,不過還未至夜里,街上已經是行人稀少。
沈丘嘆了口氣:“刑部要是再不下來辦法,城守備也扛不住了。”
太子被關進牢里,一邊是秦國皇帝咄咄逼人要個交代,一邊是文惠帝對自己唯一的嫡長子依依不舍,苦的卻是百姓。
“這個年關不太平。”羅凌跟著搖頭:“不管什么結果,定京只怕要生亂。”
二人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憂心忡忡。
沈丘道:“別提這個了,昨日我聽娘說,妹妹的親事得重新開始考慮。雖然太子那頭暫時不必擔心,可局勢越亂,就越有人要拿沈家做筏子。妹妹身份特殊,難免引人覬覦,如果不早些將親事定下來,未來反而不好。”
羅凌聞言,卻是愣了一下,還未說話,就聽見沈丘道:“表弟,你是怎么想的?”
“我?”羅凌的臉微微一紅:“我的想法,表哥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沈丘“嗨”了一聲,一手攬上羅凌的肩膀,道:“你好歹也是個練武之人,跟著舅舅又是在軍里長大,怎么說起這些來倒像是那些個酸腐文人一樣。”他道:“我看你什么都好,就是臉皮兒薄。這等事情,你不去與妹妹說,莫非還要妹妹主動來找你不成?”
羅凌有些尷尬的笑。
沈丘諄諄善誘:“我妹妹的性子,表面上瞧著溫和柔順,其實骨子里最是驕傲倔強。若是你想著妹妹主動來找你,怕是不用想了。男子漢大丈夫,喜歡就是喜歡,直接去就是了。雖然你打不過我,”沈丘有些挑剔的看向羅凌:“不過眼下時局不同,勉強也夠格,你若是當我的妹夫,我也認了!”
沈丘說的豪氣,羅凌卻越發赧然,他道:“這也要表妹同意才行……”
“你都不說,妹妹怎么知道你的心思?”沈丘一瞪眼睛:“旁的不說,首先你得找個時機跟妹妹說明白,你是怎么想的。表弟,我也就照實跟你說了,蘇明楓那人,從前有病,我不喜歡,馮子賢,嘖嘖,上次他們馮家害的妹妹差點喪命,這也不提了。說來說去,倒是你還不錯。”
“多謝表哥。”羅凌笑道:“若是有機會,我一定……”
沈丘還想說什么,卻見一匹駿馬突然至街道另一頭奔過來,那駿馬毛色光滑,即便在傍晚昏暗的街道上亦是奪目,從來英雄愛良駒,沈丘和羅凌不由得被那駿馬吸引了目光。
馬上的人也英武,遠遠瞧著便是風姿出塵,那人在臨近沈丘二人的時候,突然勒馬停住,駿馬前蹄揚起,上頭的人卻坐的極穩,顯然馬術超群,漂亮極了。沈丘不由得喝了一聲:“好!”
馬上的人道:“沈少將軍。”
沈丘一愣。
但見那駿馬之上端坐著一人,華貴紫金流袍在燈籠光下越發流光溢彩,身姿欣長挺拔,面上戴著銀質的面具,露出姣好的輪廓。下巴光潔,薄唇微翹,一雙眼睛自上而下看過來,便是幾分似笑非笑的風流。
“睿王殿下!”沈丘和羅凌連忙朝此人作揖。他們都在朝朝貢上見過睿王的,曉得這一身打扮是睿王無疑。況且這懶散疏狂的氣質,也就只有睿王獨獨一份了。
睿王道:“不必客氣。剛以為本王看錯了,不想真是沈少將軍,就停下打個招呼。”他只是對著沈丘說話,并沒有看羅凌。
沈丘有些受寵若驚,這睿王平日里對著文惠帝都是個不放在眼里的性子,竟然會主動與他打招呼?而且說話說得這般客氣,沈丘一邊暗自警惕對方是不是有什么把戲,一邊卻有一種自得的感覺。
莫非是他少將軍的威名廣播,連大涼的睿王都心生追捧?
卻沒有瞧見羅凌猛地蒼白的臉色。
睿王的腰間,掛著一枚平安墜,眼熟的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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