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用我的后半生來贖罪(虐心必看)
太后娘娘馬上淚流滿面,傷心地捶打安王,“你這個孽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害的母后老了老了,還要為你操心啊!”
對于母子二人這番聲情并茂的。愛叀頙殩。。。。。這么說吧,不能叫表演,應該叫批評與自我批評,上官凌然和老丞相心里都跟明鏡似的。
可是他們一個是臣子,看著太后娘娘傷心難過的淚流滿面;看著安王磕的腦袋都快破皮了,總不能像紫幽那樣,無動于衷的看著吧?
老丞相沒辦法,只好上前施禮,然后說道:“臣請太后娘娘保重鳳體啊!千萬不要為了臣那個不爭氣的女兒,太過操心了。也是她沒有福氣,不配做太后娘娘的兒媳婦!”
“親家大人這叫什么話?哀家的兒媳婦,只有裳兒夠格,其他人哀家絕不承認!親家,我在這里替我這個不爭氣的糊涂兒子,給你和裳兒說聲對不起!你勸勸裳兒,孩子都大了,難道真的要弄得那個家散了不可?我這么大年紀,可經不起折騰了!”太后娘娘趕緊揉揉眼睛,一番話說得真誠不說,姿態幾乎低到了塵埃,把原本沒打算妥協的老丞相,都弄得不好意思再說什么,只好把目光投向了上官凌然軺。
上官凌然露出一絲苦笑,對著滿懷希望看著他的太后娘娘苦笑了一下,“皇祖母,知道孫兒這一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嗎?那就是我的父親,能像對待上官離染那樣,和我親熱的說句話,抱一抱我,慈愛的看我一眼。可是,第一次,我看他抱著上官離染,便走過去,渴望地看著他,他求卻狠狠地將我推倒,摔得我屁股於腫了六七天,哪一年,我只有五歲;第二次,是我的壽辰,他沒有為我舉辦宴會,更沒有送我壽禮,母妃為我下了壽面,我特意到蘇梅的院子里,叫他去吃壽面,可是他卻對我說:‘我不愛吃面條,我今天要陪你弟弟去吃烤全羊。’那年我整十歲,他連個笑臉都沒有給我,更別說生辰祝詞;第三次,我被刺客刺中胸部,離致命處只有兩指,生命垂危之際,他對我沒有一絲擔心,有的只是厭棄和冷酷,我至今還記得他的眼神,那里含著殺機、怨恨,恨不能除我而后快,卻唯獨沒有擔心,就連一絲都沒有。哈哈。。。。。。皇祖母,我二歲被送去峨嵋山,只回過裴城和帝都四次,可是有三次,我的好父王,都讓我痛徹心扉!試問,我有何罪?別說母親沒有紅杏出墻,就算她有錯,可是我是他的兒子,我何錯之有?為什么要我承擔這一切?”
上官凌然說到這,眼淚抑制不住奪眶而出,“即使我受傷昏迷的前一刻,看見了他那恨我不死的目光,可是我還是抱著一絲幻想,如果他能來看我一眼,我就原諒他,還當他是我的父王,可是我左等右等,卻等來了他連夜啟程回裴城的消息。哈哈。。。。。。親生兒子生死未卜,尚在生死線掙扎之際,他卻走了,毫不留情地走了,連來看我一眼都不曾。這也就罷了,可是,為什么要傷害幽兒?還真是惡毒!知道殺了不了她,竟然伙同別人,要毀了她的名節,皇祖母,您告訴孫兒,這樣卑鄙無恥、冷血惡毒的人,你叫孫兒和母親如何原諒他?人心是肉長的,便是木頭,也經不起他如此狠毒地一刀一刀地去砍啊!皇祖母,對不起!請原諒孫兒不孝,孫兒真的做不到您盼望的那樣。”
“這都是真的?”太后娘娘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鳳眸,“你為什么從不告訴我?按”
上官凌然從來沒在他跟前說過安王對他不好,她一直以為安王只是對安王妃不好,所以,也連帶著不太喜歡上官凌然,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兒子竟然冷血到這種程度。
太后娘娘這次真是氣大了,上前狠狠地就甩了安王一個耳光,“你畜生啊!真是糊涂透頂,凌兒是你的兒子,你就算再遷怒你媳婦,你也不應該如此對待你的兒子!你。。。。。。你們這是要哀家的命啊。。。。。。一個兩個的都如此不省心,哀家死了。。。。。。”
話沒說完,就厥了過去。
太后娘娘也知道兒子如此無情的對待孫子和兒媳婦,兒媳婦和孫子,怕是死都不會原諒他了,于是,只好使出了“苦肉計”。不過這個“苦肉計”的暈倒,倒也不是裝的,而是真的昏倒了,并且就此真的大病了一場。
整日昏昏沉沉,睡著了也好,清醒了也好,就念叨著兩句話:“裳兒,不要和離;凌兒,皇祖母對不起你!”
這樣一來,王妃當然不能再提出和離,不然既是不忠,也是不孝。上官凌然更是沒轍,只好放下母親和媳婦,進宮侍疾。
因為紫幽懷孕,她是不能呆在病人身邊的,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后,沉吟了一會,就對王妃說道:“娘,看來我們得會王府了。不過您放心,這不是妥協,而是為了更好的報仇。如今太后娘娘病成這樣,如果我們執意住在外公府上,那么本來對我們有利的言論,就會偏向王爺那邊,所以,我們不能給他們留下話柄。回去就回去,可搭理不搭理王爺,決定權可是在我們手上。”
王妃一聽,連忙表示贊同。事實上,這個善良的女人,此刻正擔心著太后娘娘這個婆母。竟管太后娘娘對她沒有像王爺那么冷酷無情,可是也絕對算不上是個關心她的好婆婆,否則事態也不至于發展到今天這個局面。但是,王妃記得的是她的好,是她力主讓上官凌然繼承爵位;跟王爺說,讓她吃齋念佛,不許打攪。不然,她在裴城安王府的處境,怕是更難。
紫幽很是心疼自己這個善良的老婆婆,覺得王爺實在是有眼無珠!
因為這個情況,所以他們才回了王府。但是就連“星輝閣”,紫幽都不讓王妃回去住了。三個人住在“紫氣幽然”,關起院門自己過日子,就像單獨一個府邸一般。
就連寧側妃的晨昏定省,王妃都給免了。以前在裴城都沒有拿她當王妃,現在又何必惺惺作態?王府的中饋,安王也沒從王妃手里要過來,這回很主動,就把裴城以及帝都各個鋪子、莊子的賬簿,全部交到了王妃手里,也不推脫說在裴城,不方便拿來了。
王妃本來就不愛管理這些,見著那么多的賬簿,有些犯難,“幽兒,我很多年不接觸這些東西,我都忘了。想交給你,可你又懷著身孕,不能勞累,這可如何是好?要不把中饋交給寧側妃管著?她雖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可是總比蘇梅那個女人要好些,要不就讓她先管著?”
紫幽一見,就對墨韻說道:“你和若雪一起去整理查賬,務必把賬目核對整理清楚。”
說完,這才對王妃語重心長地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呀,誰都不信。雖然王府的財物我沒有看在眼里,但是這是您和相公該得的,我絕不拱手讓給別人!”娘,放心,我身邊的人,都能獨當一面。”
若雪現在由墨韻調教,墨韻可是管賬的好手。
紫幽又把吳嬤嬤、婁嬤嬤、詩韻和蘭草叫到跟前吩咐道:“把原來蘇梅的人,清查出來,心腹留下,不重要的角色,全部發賣了。你們仔細些,寧可錯殺一千,不要放走一個!”
整個安王府,原本很清靜,奴仆們也很忠心,可是,自從安王帶著蘇梅他們來了以后,就被他們弄的烏煙瘴氣,不少奴才都是從裴城帶來的,還有是新買的,還有王府原來極少數的奴才,見風使舵,也被蘇梅他們收買了。
若雨不就是嘛,再說那個寧側妃,雖然沒像蘇梅那么得瑟,可是會咬人的狗不叫,紫幽從來就沒認為她是個安分守己的,能被宣武帝看中,送到安王身邊監視他,能是一般人嗎?還有那個上官皓染,紫幽始終覺得看不透他。
能讓她看不透的人,絕不會是個簡單人物!
紫幽因為懷孕不再去惠民署,那里的患者太多,什么樣的疾病都會遇到,上官凌然怕過病氣給她,就不讓她再去勞累了。
因為在府里,紫幽穿著隨意了很多,常常脂粉未施,就連首飾都不戴。今天也是,頭發披散在肩上,只插了一根白玉芙蓉簪,換了一襲淺藍色的錦袍,上面用銀線在裙角勾勒出重重疊疊的水紋,宛若淡藍色的海水拱著她如青蓮一樣的仙姿,浮在飄渺的煙霧之中,芙蓉面如玉朦朧,更有一份動人心魄的美。
她放下禮單,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在喝著參雞湯的上官凌然,“你說太子將烏維立趕出了府門外?”
上官凌然微挑了紅唇,嘲諷的一笑,“是啊,帝都這幾日都在夸太子呢,為了維護自己國家的國師,毫不客氣地將烏維立兄妹趕了出來。這烏維立也沒安分,所有大臣,成年皇子、世子的府中都去走了一趟,說是他對你還是十分的中意,希望他們能幫助他得到你,可是都被拒絕了。太子尤為惱怒,直接將他趕出了太子府。為了這事,太子還被陛下喊進了宮中,訓斥了一頓,現在朝野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太子都快成繼二叔和我們帝都四霸以后,新的民族英雄了。”
看到他唇邊那似笑非笑的鄙視,紫幽挑了挑柳眉,好笑的問道:“你怎么笑的如此邪惡?覺得他臉皮太厚?”
上官凌然四腿拉叉,毫無形象地斜躺在椅子上。他今日穿了一襲月白色的繡山水的錦袍,袖邊有銀線繡的水紋滾邊,顯得人愈發的尊貴華麗。聽了紫幽的問話,毫不掩瞞自己的醋意,“什么臉皮厚?他們本來就沒臉!也不知是找不到媳婦了?還是我媳婦的魅力太大?大燕國男人心心念念惦記著也就罷了,就連外國國君也這么難以忘懷,都險些成了太監了,還不甘心,哎,以后我干脆把你藏起來,不讓外人看見得了。”
海韻捂著嘴一笑,水韻更是悶頭吃吃的笑著,世子和世子妃恩愛她們是看到的了,可世子說話又風趣,對世子妃又好,真心讓人羨慕。
紫幽覺得有丫鬟們在這,尚有些不好意思,雖然這丫鬟是她的心腹,可她始終也沒習慣夫君當著這么多人面,和她打情罵俏。便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不再理睬他,只翻看著手中墨韻整理好的賬冊。
可是上官凌然肆意慣了,才不管別人怎么看,一把奪下她手中的賬冊,把她拉過來坐到了自己腿上。
海韻和水韻一看,趕緊面帶微笑退了出去。
紫幽羞得滿臉通紅,輕輕地擰著他的耳朵含嬌輕責,“越來越不像話,看把丫鬟們都羞跑了。”
“這有什么可害羞的?”上官凌然不以為意,理直氣壯地說道:“爺和自己媳婦親熱,礙著誰了?哎,幽幽,從確定了懷孕,我一次都沒帶你出去過,這幾天天氣轉暖,今天陽光很好,走,為夫帶你出去踏春可好?”
紫幽抬頭看了看屋外,確實是陽光明媚,,萬物復蘇。嫩嫩的小草冒出了頭,樹上的枝頭也已發芽,金燦燦的迎春花,迎風綻放,到處都能聞到了春的氣息。
紫幽一想,馬上點點頭,“好,那我們帶上娘一起去吧?”
上官凌然本來是想和她過二人世界,一聽她要帶上母妃,說不感動是假的。自己這個媳婦,對他母親,簡直比他這個兒子還要貼心,就是親女兒,也不一定有她這么孝順。如何能讓他不喜歡這個小女人?
上官凌然在她檀口上印上一吻,寵溺地說道:“寶貝,再這樣我都快吃娘親的醋了,你對娘親比對我還好。”
紫幽哭笑不得的倪了男人一眼,“你真好意思!還能吃娘親的醋?凌然,娘親這輩子太苦了,我們應該好好孝敬她。”
“媳婦,你真好!”上官凌然心里感動,對紫幽越發溫柔,緊緊地摟著她,恨不能把她鑲進自己身體里。
兩人膩歪了一會,這才梳妝打扮好,去找王妃了。王妃說是放下了,可是哪能這么容易?可又不好意思拒絕兒媳婦的好意。
兒子都說了:“娘,幽幽什么事都想著您,對您比對我還好,我都吃醋了。”
兒媳婦處處想著她,她又怎能拂她的好意?可是她既沒心情賞春,更不愿打攪兒子和媳婦獨處,于是溫婉的說道:“我進宮看看你們皇祖母去,她雖然鳳體好轉,可是。。。。。。”
“娘,您別去。”紫幽馬上勸阻,“您一去,皇祖母就嘮嘮叨叨地勸說您和王爺和好。開什么玩笑!?您受盡了委屈,憑什么要原諒他?不去,和我們一起去踏春,走嗎。。。。。。”
紫幽最后拉著王妃的手,跟個孩子似的撒嬌,王妃無奈,只好寵溺地笑著,由著她把自己拉到了梳妝臺前坐了下來。
三人走出“紫氣幽然”,兜頭就遇見了安王。
本來王妃和上官凌然回府了,安王還真是驚喜萬分,雞凍了一下。本來想把安王府除了‘紫氣幽然‘以外,最大最好的院子“悅心苑”重新收拾一下換個名字,給王妃住的,可又怕王妃不高興,于是當即就吩咐奴才把另外一個,僅次于“悅心苑”的“香雪云海”給拾掇了出來,還換了個院名“依裳居”,然后還吩咐廚房做了滿滿一桌王妃愛吃的素齋。
不要以為他癡情,還記得王妃愛吃什么,他是問了廚房的廚娘,廚娘告訴他:“王妃這些年吃齋念佛,基本吃的都是素齋。”
于是,他挖空心思在那想,王妃以前最喜歡吃的是什么呢?最后還算不錯,想出了一道湯丸子,好像用豆腐,蝦仁什么的在一起做出來的,鮮嫩爽滑,特別美味,以前兩人感情好的時候,王妃經常親自下廚做這道菜,因為別人做不出她的那個嫩滑勁。
可是兩人后來鬧成這樣,他杜絕了一切和她有關的東西,不在隨著她的口味用膳;而蘇梅,不知是不是因為嫡母舍不得給她吃,虧了她的嘴,這個女人,最愛吃的就是大魚大肉,每頓飯葷菜居多,做法也不是十分講究,小門小戶出生,愣是魏王怎么培養,可是骨子里的一些東西已經形成了,她是不可能具有王妃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雅致就是。
所以,蘇梅最愛做的就是,學習王妃那份骨子里透出來的高貴。
安王想想,忍不住苦笑,覺得自己以前是被鬼迷了心竅,怎么就會覺得蘇梅比王妃可愛呢?這還不說,一見她就起性,就想和她那啥,真是邪門!
一切都準備好了,安王還親自到了府門口迎接自己的妻兒。
三人都坐得馬車,他走到馬車邊上耐心地等著,第一個下來的是兒子,看見他,什么也沒說,施了個禮,轉身將紫幽抱了下來。
慕紫幽看見他,也不卑不亢。冷淡疏離地施了個禮,然后也轉過身,不再看他,看向了馬車。
馬車上他的妻子,打開了車簾,走了出來,身穿一身紫彈花暗紋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漆烏發梳成一個祥云髻,頭上斜插一朵的淺的近乎白色的粉芙蓉,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氣度雍容文靜,帶點輕愁。
安王想想當初的王妃,嬌俏活潑,天真嫵媚,臉上整天洋溢著幸福甜美的笑容,那時候她的臉是圓潤的,而現在已然瘦成了尖下巴,臉上也再沒有了那種讓人看著都覺得心情愉悅的笑容。
即使那天聽到兒媳婦懷孕,她的笑也沒那時候明媚,而且時間短的轉瞬即逝。
自己正是奪取了她這個笑容的罪魁禍首啊!安王想起自己妻子那次從帝都回到裴城,邊拿出為她親手為他做的戰袍和戰靴,邊柔情萬分地笑得羞澀的俏臉,而自己卻冷冷地把衣服靴子掃到地上,對她說出了那番錐心的話,“我收了秀如,你今天為她安排個院子,將她抬為妾氏吧。”
秀如是她的二等丫鬟,那次她回帝都沒有帶著秀如,他發現她和魏王的私情,回到裴城的當天晚上,就睡了秀如。
當時他成功的看見楊云裳臉上的笑容消失,隨同笑容一起消失的還有她臉上的血色。
從那以后,他再沒有看見過她的笑臉。安王回憶到這,心里一痛,眼淚都差不點流出來。。。。。。
他的妻子,善良活潑,開朗慧黠的青春少女,沒有任何過錯,卻因為他的糊涂自私冷酷,獨守在庵堂,當了近二十年的活寡婦,他何其殘忍啊?
安王走過去,看著韶華已經逝去的妻子,這才發現,只比蘇梅大一歲多的她,有了皺紋不說,鬢角甚至已經生出了華發,而蘇梅看上去要比她年輕近十歲左右。
安王心里銳痛,顫巍巍地向她伸出了手,可是卻看見妻子畏之如蛇蝎一般,驚恐萬分地后退,差不點撞到馬車上。
然后,轉頭就死死地抓住兒媳婦的手,連聲說道:“幽兒,我們。。。。。。我們走。”
聲音充滿陌生和驚嚇,就像他是洪水猛獸一樣。
再也回不到過去她看見自己,翩翩如蝴蝶一樣快速走過來的俏麗身影了嗎?再也聽不到她喊著:“奕哥,你回來了!”,那甜糯的聲音了嗎?
安王看著兒媳婦冷冷地剜了自己的那一眼;聽著兒子冷入徹骨的譏誚:“王爺請搞清楚,我們回來,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皇祖母。”
說完,二人扶著他的妻子揚長而去。。。。。。
他不死心,又追了過去,對三人說道:“愛妃,凌兒、幽兒,你們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會用我的后半生來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