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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思明艱難地睜開自己的雙眼的時候,他看到了二十多張關切的臉,還有一張他無數次牽掛的臉,這張臉上還桂著驚喜交加的淚珠。
“阿明,你感覺怎么樣?”楊月驚喜地問道。
“我……還活著?”李思明艱難地回答。
“你不要說話了,安靜休養!”楊月說道。
“恩,好……累……好……辛苦啊。”李思明又沉沉睡去。
“袁醫生,他怎么又昏迷了?”楊月看到李思明又睡著了,焦急地問道。
“好現象,好現象。小楊你不要擔心,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他已經沒有問題了,現在只是身體太虛弱了,無法支撐他更多的身體活動,看來這要歸功于你的細心照顧。”袁醫生笑著道。
“太好了!”隊員們歡呼道。
“都出去!”楊月命令道。隊員們乖乖地魚貫而出。
病房里只剩下楊首長和楊母。
“小月,這下好了,你就不要太擔心了,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別到時候兩個人都躺下了!”楊母摟著楊月道。
“是啊,小月,我和你母親就要回京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楊首長也說道。
“你們走吧,不要在這里打擾阿明休息!”楊月回答道。她的父母無奈地相視一笑。
半個月以來的辛苦,得到了回報,楊月此時的緊張不安的心情終于稍稍得到慰籍,如果能夠,她希望躺在那里的是自己。
李思明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晨。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看到了明媚的陽光和床頭怒放的鮮花。他感覺到自己的方手被什么東西壓著,偏著頭向方側看去。那是一位楊月地臉緊貼著自己的方手趴在床邊熟睡著,那張嬌柔的臉此刻寫滿著憔悴,她似乎還在做夢。在夢中喊著自己:“阿明……阿明!”
李思明的心感到十分溫暖,他輕輕地抽出手,手撫著那張還帶著淚痕的熟悉的臉,感受著對方的溫度。他地動作讓楊月很快驚醒。
“阿明,你真得醒了?”楊月驚喜道。
“是啊,我再不醒來,也會被你在夢中叫醒!”李思明勉強笑道。
“什么?我剛才做夢了?”
“你看你。臉上還掛著眼淚。”李思明手指著道。
“不是的。被風沙吹了而己!”楊月撒謊道,說完后就覺得這個謊言太沒有水準,“阿明,你想吃點什么。我去給你弄!”
“我這個樣子,想吃烤鴨,也吃不了啊!”李思明笑道。
“你不要說了話,再睡會兒。我去找醫生!”楊月止住李思明的張開的嘴巴,她害怕李思明又會昏迷不醒。
袁醫生很快過來了,認為現在情況很好,可以吃一些流質食物,逐漸恢復。當楊月得到想要地答案,李思明又沉沉睡去。他太虛弱了。
李思明在楊月的照顧中一天天地恢復過來,在這當中,狼牙隊員一律被楊月擋在外面。不讓李思明接觸,她害怕李思明看到隊員就會想起一些悲傷的事情,不利于他的恢復。李思明還不知道狼牙隊員們也住在同一樓層。剛醒來的那天,身邊的人給他的印象太模糊了。而狼牙隊員也很有默契地不來打擾李思明,他們盼望著李思明能早一天恢復過來,讓他們能看到那個精力充沛的、在訓練場上生龍活虎,在戰場上機智勇猛的隊長。
楊月打了開水從外面進來。將開水兌上涼水端到床前。
“這是干什么?”李思明問道。
“拾你擦擦身子,等著發霉啊?”楊月道。
“你放那里。我自己來!”李思明連忙拒絕道。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昏迷期間,還不是我照顧地?”楊月紅著臉道。
“這么說,我吃虧不止一次了!”李思明愕然。
“吃虧?虧你還好意思說得出口!”楊月不滿道。
“恩,怎么說也得感謝你。不過現在既然我已經醒了,我還是自己來吧。這男女有別,對!男女有別!”李思明道。
“你行嗎?”楊月反問道。
“行,當然行!”李思明斬釘截鐵道,男人不能說“不行”。
“那好吧,你別逞強哦!”楊月說道。
“你……怎么還不出去?”李思明見楊月沒有出去的意思,忍不住問道。
“哼,誰希罕啊!”楊月起身走出去,將門帶上。
李思明現在還勉強可以動,身上的創傷都好得七七八八,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不能太勞累,他現在最大地愿望是能夠下地走走。
艱難地擦完身子,李思明靠在床頭,他感覺這次的感覺好像又重生過一次一樣
只不過這一次在沉睡中讓自己受盡了煎熬。
“小月,進來吧!”李思明喊道。楊月推門而入。
“今天中午,你要吃點什么,我讓小食堂專門做!”楊月問道。
“我早上聽那位大眼睛護士說,我的隊員也住在這層樓,他們怎么不過來?”李思明卻問了另一個問題。
“哦,我怕他們打擾你,就不準他們過來。”楊月恨恨地說道,那位大眼睛護士太多嘴了。
“噢,那讓他們過來,我要看看他們。”
“阿明,你現在身體還沒好,還是等身體好了,再見見吧!”楊月擔憂道。
“沒事,我現在好著呢,就是跑上個一萬米也不成問題。”李思明吹噓道。
“不行,你現在需要地是安靜和休息!”楊月不同意。
“那我就拒絕吃藥打針!”李思明“要挾”道。
“好吧。你等著,我去叫他們過來。”楊月無奈道。
許志強帶著狼牙隊員們列隊進來。喬小龍、常彪、劉國慶、何立功、陳援朝、夏天……
一個、兩個、三個……十七個。
李思明的目光搜巡著隊員們隊伍的最后面,想看看后面還有沒有其他人,但他卻沒看到有更多的人進來,李思明還帶著笑容的臉僵住了,他感到一陣鉆心地疼痛,傷口似乎在流血。
“后面還有誰,快進來。就是體形以立方米計算,這房間也能裝得下!”李思明故作開心地說道。門外沒有人回答,房間外是長長的走廊,空蕩蕩地沒有一個人。靜悄悄地。
“報告隊長,狼牙特種部隊共17人,實到17人,另有3人在駐地處理事務,請指示!”許志強報告道。
“這么說,加上我只有21人,我們原來37人,加上原尖刀排地同志,共63人。傷亡三分之二?”李思明喃喃自語。這個傷亡率當然是最高的,但是李思明卻感到痛心,每一個都是他地兄弟。
“是地。隊長!”許志強回答道。
“這都怪我啊!我自高自大,我以為我能將他們全部帶回來,我以為自己比別人更有能力。我錯了!許多兄弟的遺體我都沒有帶回來,我對不起他們啊!”李思明痛哭,他想到了謝武,想到了凌志軍,還有那些被他親手埋葬在異國土地上的隊員。
“隊長,這不能怪你,他們是狼牙隊員,既然上了戰場,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喬小龍哽咽地說道。
“不是這樣的。最后一戰,是我一意孤行,把他們往火坑里帶啊,許多隊員本來可以活著回來,有軍功章和親人在等著他們啊。都怪我啊!”李思明用拳頭錘著胸口,那里是他受傷的地方。楊月尖叫著,拼命著抓住他的手,但是她地力氣太小了,悲痛中的李思明力氣像是和未受傷時一樣大了。
隊員們慌了,紛紛擁上來,抓住李思明的雙手。
“我錯了,我是幫兇,是我害了他們啊!我不應該創立狼牙特種部隊,我不應該訓練他們,那樣他們就不會被選上,更不會上戰場,是我殺了他們啊。嗚嗚……”李思明痛哭道,淚水順著臉龐往下流著,沾濕了衣服,也打濕了楊月安撫他的手。
隊員也跟著他一起流淚,房間哭聲一片,狼牙隊員之間相處地時間雖然一年不到,但是共同的訓練和戰斗經歷讓他們變得密不可分。
“隊長,你看到嗎?這里的兄弟們沒有一個不比你痛心,但是哭有什么用,再也哭不回來犧牲的兄弟。我們只能夠多做一些后事,讓犧牲的兄弟走得放心!我們還要讓狼牙特種部隊壯大起來,讓新來的隊員們高舉著犧牲同志的旗幟,像他們一樣去戰斗,這才是對犧牲同志最好的緬懷。”許志強哭著勸慰道。
“隊長,振作起來。你做得足夠好了,你讓我們成為一名真正的特種隊員,你讓敵人感到害怕了,你讓我們做到了我們所能做到地一切,你讓我們成為英雄!”喬小龍說道。
“是的,隊長,雖然我們在最后一戰中失去了很多戰友,但是你卻帶領我們解救了二百六十名兄弟部隊的戰友啊!隊長,是二百六十名!他們因為你而能活著回來,能夠見到他們自己地親人,你讓二百六十個家庭得到團聚啊!這都是你的功勞啊!”常彪哽咽著安慰道。
李思明在眾人的安慰中漸漸止住了眼淚,雙眼空洞地看著天花板,像石化了一般呆呆地一動不動。
楊月將隊員們趕出了房間。默默地握著李思明地手,一雙眼睛擔憂地望著李思明,她很后悔剛才沒有堅持住立場,她低估了李思明對戰友之情的重視,也高估了李思明的心理承受能力。
“阿明,你不要這個樣子,好嗎?振作起來!”楊月輕輕地說道。
李思明恍若未聞,過了好半天才嘆道:“你放心,我不會一撅不振,想不開。只是我這心里覺得特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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