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楊家書房里。
“思明啊!”楊首長現在不再稱呼李思明“小李”了,這讓李思明有些受寵若驚。
“伯父,您有事就直說!”
“看看這個吧!”楊首長將一份文件遞到他的面前。這是寫著一份香港某銀行的戶頭,上面有2000萬美金,意思是李思明可以隨時使用。
“這是什么意恩?”
“你要辦企業,不會是光靠動嘴皮子,錢就從天上掉下來吧?”
“太謝謝伯父了,我還正愁怎么弄錢呢。”
“弄錢?這是從特別帳戶里撥的,你別以為這是我給你的,這是國家的錢,是人民的血汗錢!”
“是、是,這錢雖然太少了,不過我會省著點花。”
“什么,你還嫌少?”楊首長有點怒了,“你以為國家財政很富余了么?前兩年連續出現財政赤宇,今年大概還有一百多億元赤宇,現在還在打仗呢,你們那些知青還有那些待業青年要安置,到處都要花錢。這些錢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著,要不是中央首長簽宇,十個我也不能撥出一分錢。今天還有人在追問這筆錢要干什么去!”
“可是我辦的是高科技企業啊,不是理發店一把剃刀就行了,這些錢真不夠。”
“這我也知道,我可以給你指條路嘛。”
“那您說說看。”
“知不知道為什么要設立特區,尤其是頂著壓力辦?”
“國家建設需要外資,在廣東那里辦,就是為了吸引香港那些老板來投資。”李思明道。
“早在78年就有香港人提出辦了。那時候條件還不成熟,現在國家允許辦了,可是并不是所有的香港商人都愿意來投資的,一些人對內地還懷有不好的看法,除了一些比較關心內地的愛國商人。”楊首長道。
1980年的第五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五次會議中。批準了在廣東省的深圳、珠海、汕頭和輻建省的廈門設置經濟特區,并完成了立法程序。1981年的7月19日在此前的特區工作會議地基礎上,制定了一整套適合特區性質和要求的政策措施,共十個方面,統一了思想,提供了具體的指導。經過認真醞釀和準備,深圳和珠海兩個經濟特區在1980年相繼開始動土建設;廈門、汕頭兩個經濟特區于1981年的下半年開始動工建設。
“這是人之常情,怕被共產了嘛!”李思明答道,現在關于香港的前途,許多香港商人比較害怕,現在中英還未開始談判,確定之后有些人對未來充滿悲觀,移民海外和資本外逃較多,但九七大限之后卻又都爭著往內地跑,跑政策跑關系跑生意。
“你是不是有一個姓曾的朋友?”楊首長對他的話不做評論。
“曾智啊,他你也知道?你調查過我?”
“我當然要調查你,要不然我們會將一支重要的部隊交給你指揮,你還一付勉為其難的樣子。“楊首長道。
“曾智怎么了,他現在還在香港做他地公子哥吧?我倒是挺羨慕他的。快四年沒見了?”李思明腦海里忽然想起了曾智的形象,那是一個憤世嫉俗卻極重義氣地人。
“他們家的情況你應該了解吧?建國初他的叔叔是有名的紅色資本家,現在他們家不僅在香港,在內地都很有影響力。曾智跟你的關系應該很不一般吧?你可以利用你的關系,讓你的朋友給你投資。”
“……”李思明簡直無話可說了,這樣的辦法他也想得出來。
“如果曾智自已有錢地話,讓他給我投資他絕對沒問題,他跟我沒說的。可問題是他的家族跟他本人是兩回事,再說他在內地這么多年,他本人在家族中的影響力恐怕也沒有你想地那么大吧?”
“他在他們曾氏家族的繼承權上,排在第三位。”
“那也沒什么,靠別人還不如靠自己!”李思明有一些嘆氣。
“可是你怎么去拉投資?你不要將這兩千萬打水漂了,到時候你就死了辦企業這條心吧。國家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到時候我可以既往不咎,直到你還清這兩千萬。另外我要提醒你,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辦成了,國家要占八成的股份!”
“什么,八成?”李思明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心說還不如把自已賣給國家。
“要不你把你出資的錢擺上臺面給我看看!”楊首長雙手一攤。
“我現在是沒有錢,那要是我能拿出三五個億美金來,你的,哦不,國家的股份是不是就應該按照總資本額劃分?”李思明覺得這個問題很有必要搞請楚。
“當然!”
“成交!”李思明口中信誓旦旦地,心里卻在想怎么才能掙到這么多錢呢?楊首長笑吟吟地看著他,李思明有些不滿:“怎么,伯父,你懷疑我弄不到錢?”
“不是,我是擔心這錢白白地打水漂了,這可是人民的血汗錢吶!”楊首長道。李思明覺得準岳父大人要是生在和平年代準會成為一個大商人,算盤打得挺精地。這兩天他倒是向小月打聽了一下,果然是家學淵源;楊首長的父親曾是一個還算成功的老板,只不過離“買辦”的級別差的太遠,李思明不明白,這樣的一個出身,怎么就會丟下書本鬧革命,站到咱無產階級的隊伍里去了呢?
“知道了!”李思明在心里默算著他需要多少錢,那可是天文數字啊,中國一名干部一年存個兩千塊人民幣就算不錯了,那得是什么級別?
“不過這錢在我看來還沒有政策重要,比如土地、稅收、水電、出口權這些怎么解決?”
“這些是小事,自然會有人給你解決,中央首長也等著看你到底能否再創造一個奇跡?你可不要辜負哦?”楊首長肯定地點頭道。
李思明沉思著,他現在連搶銀行的心都有了,可數億地美金只有到美國聯邦儲備銀行去搶。要不將自已的知識拿出來賣,賣給外國人那是賣國,賣拾國家,恐怕是只有進沒有出,只能打個白條什么的。
晚飯時,李思明的心思全放在思考如何掙錢地問題上,他現在在想楊首長是不是故意的,只給這么點錢讓自已知難而退。楊首長倒是興致挺高,一個人自斟自飲,自得其樂。
“你發什么呆啊。不喝酒就快吃飯!”楊月打斷他的思考,將他已經神游的思想拉回到飯桌上。
“吃,我當然要吃,最好一口吃成個胖子!”李思明說完埋頭扒著碗里的飯。
“爸,你剛才是不是又給阿明上政治課了?”楊月問父親道。
“沒有啊,我剛才給了他一堆好處,不信你問問他!”父親說道,一臉冤枉。
“阿明,我爸說的對不對啊?”楊月問李思明。
“對、對。”李思明懊惱道,“謝謝伯父,我會加倍報答你。”
“小李,看你說的,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楊母插了一句,他的好心讓楊父差點將嘴中地酒噴了出來。
“對、對,一家人不說兩家括,應該的、應該的。”楊父掩飾道。
李思明吃了這頓“豐盛”地晚餐,回到家和父母聊了兩句,就回到臥房蒙頭大睡。
第二天,李思明還是跟往常一樣,很早就起床,穿好球鞋,出去跑步鍛煉身體,順便買菜買早點。剛打開門,李思明發現一個人蹲在地上,那人聽到開門聲,立即站起了身。
“小刀,是你?”李思明驚喜道。來的人正是小刀,穿著還是轉業時的舊軍裝,已經洗得發白,有幾處幾乎快要磨破了,臉上胡子茬頗為茂盛,滿臉倦容,像是坐長途火豐太久的樣子。
“隊長,是我!”小刀道,眼神中閃過一絲火熱。
“你什么時候到的?怎么在這里?肚子餓了吧?”李思明一連串地發問道,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是昨天夜里到的北京站,一路打聽才找到這里的,這里不太好找。”小刀回答道。
“你老實告訴我,昨天夜里,你是不是一直在這里蹲到天亮?”李思明問道。
“這……是的!”小刀承認道。
“你真夠傻地,你是當自已是外人,還是拿我當外人?來,快進來!”李思明掐著小刀的脖子,“押”了進來。
李思明的爸媽也起床了,估計是聽到客廳里的聲音,起來看看怎么回事。李思明在家地時候,他們通常起得倒不是晚,只是李思明一般起得更早,在晨練之后,將早飯已經做好了,他們也挺享受這種待遇。
“爸、媽,這是我的好朋友,從外地遠道而來。姓夏!”李思明介紹道。
“叔叔、阿姨,你們好,叫我小夏就行了。”小刀問候道。
“累了吧,要不要先洗洗?然后我給你準備一頓早餐。”李思明母親熱情的說道。
“不,不麻煩了。”小刀推辭道。
“你看,這就虛偽了吧。”李思明說道,見他還想反駁,一瞪眼,“別廢話了,先去衛生間將自已清理一下,然后出來慰勞一下你的肚皮。”小刀立刻乖乖地去了衛生間。
“思明,有你這樣說話的啊?還當人家是朋友呢,人家沒當你是仇人就不錯了。”李思明父親對他的語氣很不滿。
“是,爸,我錯了。毛主席也說過,懲前毖后治病救人,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我一定遵守毛主席和您老地指示。”李思明笑著道。
“你這孩子,都是大學教授了,還沒正形。一會兒我和你媽去上班,你今天可要好好招待人家。”
“是!保證完成任務!”李思明立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