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嫩個不好吧?列個魚是老幺屋里的。”胡夏聽見婆婆的話,不僅沒有感到高興,反而有點憂傷。
抬頭看了看那邊帶著村支書她們去壩壩的胡蘭,還好走遠了,不然被她聽到那好尷尬。不是她不想讓兒子讀書,但是也要看自己的本事。就算老幺屋里有錢,那也是他們自己的,兩家都分家了,她們也不可能不要臉地找他們要吧?
“大媽,您莫想囊個多,真要能賣錢,就跟奶奶說的一樣,到時候拿一些給東哥哥讀書,我爸爸媽媽他們肯定是沒得意見。”銣初原本有點擔心嫩個多魚擠在一起,會不會缺氧給悶死了,看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是白擔心了,它們游得歡快得很。
不過還好沒走,聽到了奶奶和大媽的話。對于奶奶的話,她非常贊成,知識才是改變命運的力量,不讀書一切都白搭。
大媽的擔心純粹就是白擔心,自己家有錢了,就憑他們兩兄弟的感情,爸爸肯定不會忘記大伯一家,毫不猶豫地幫襯他們。
銣初的單純其實跟她的家庭環境也有很大的關系,不僅是爸爸兩兄弟感情好,媽媽和大媽兩妯娌也是情同姐妹,她們三個婆媳那真的是無話不談,從來沒得爭爭吵吵、斤斤計較的事情發生。
大媽跟媽媽一個姓,小時候媽媽是叫她喊大姨的,結果老是喊成打你,所以想了想還是讓她喊大媽算了。
“你個細娃兒家家的還能當家做主不成,我給你說要是你老漢兒不拿錢,我就找你哦!”胡夏原本擔憂的神情,一下子被如初給逗笑了。
“好了好了,我們兩個快點撈一條起來,讓村支書他們給嘗嘗真要能賣錢,你們兩口子到時候還要搭把手才行。”羅美美興奮地看著水井里面的魚,嫩個多魚,不是說賣就能賣的,還要挑到場上或者城里去賣,列個山溝溝的去場上還算近點只要五六公里,去城里差不多有十公里走路都要走兩個小時,更別說弄嫩個多魚了,要賣也要想個好辦法才行。
“媽您列話說的,就算老幺不給我錢,該幫忙的我們也要幫忙。”她們兩家說是說分家了,大部分時間吃飯還不是在一塊兒吃,蘭妹兒細皮嫩肉的,重活累活也不是那么會,經常做一半了就回來給兩家的豬喂喂,再給大家做飯吃,她們從坡上回來,就是直接到老幺屋里吃個飯再回家睡個瞌睡,醒了又去老幺屋里打個尖,就去坡上做活路。
“大媽,我去那邊看看,就辛苦您和奶奶了。”銣初看著沒自己什么事,揮揮手就朝著老漢兒他們那去。
“列個細娃兒,囊個就嫩個懂事了?”看到銣初的背影,胡夏突然覺得有點不認識這個侄女兒了,雖然嘴巴依然甜,但是那種朝氣蓬勃、懂事有禮貌、說話做事都變得雷厲風行,跟她原來嬌滴滴啥都不會做的侄女相差太遠了。
“懂事就好,老幺現在又生了個幺兒,負擔也大了,她是老大還能給屋里搭把手。”羅美美對于乖孫孫的變化也非常贊同,就算她們再怎么護著她,她依然會長大會結婚,那時候就需要她自己獨當一面。
“列個倒是真的。”胡夏點了點頭,原本她覺得老幺把一個女娃子養的嬌滴滴的,是非常不贊成,畢竟這是在農村,啥都不會跟個嬌小姐似的,以后結婚去婆家也只有受苦的份。
不過,聽到弟媳婦說要讓她多讀書,主要考上一個好大學,再到機關單位上班,穩妥妥的鐵飯碗,家務活什么的大點了自然就會了,或者是結婚了她手把手教也來得及。
既然弟媳婦就嫩個說了,那她也不好意思再說什么了,不然還以為她列個當大媽的是嫌棄侄女。
現在弟媳婦又生了一個,列個女娃子突然之間懂事,她也不必再替她擔心么子了。
“張伯伯,您是說您認識城里大飯店的人?”一聽到村支書嘴里說的“霧都大飯店”,她這心里就激動不已,那可是接待機關單位的飯店,重城的有錢有身份的都是去那吃飯。
要問她是如何知道的,那也是兩年后的事情,對于現在她列個山卡卡的女娃子來說,根本就沒得機會見識到外面的世界。
不過在兩年后她在初中混跡了一年,膽子也變大了,自然而然敢在城里到處瞎逛,看到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敢去摸去看,對于霧都大飯店的印象,還是停止在那威嚴莊重的大會堂,霧都大飯店就是在大會堂旁邊,當時她也是跟幾個同學跑去大會堂觀望,就看到一輛輛開小車的走進霧都大飯店。
見門口的同志,微笑地跟他們打招呼,一個二個穿的行市完了,卻對別人低頭哈腰的,看的她們羨慕不已,覺得以后有錢了也要去里面喝杯白開水,也讓自己神氣一回。
“你列個娃兒,你還曉得大飯店,看來列個書還是沒有白讀。”村支書好歹是去部隊里面混了十來年,眼光比其他人還是看得遠些。自從回到桃花村,首先就是把列些該上學的娃兒全都歸到學校去,別跟些二流子一樣到處晃,嫩個小不讀書二天當雜皮哦!
更何況農村人想要日子過得去,就得要多讀書,學些知識回來看看囊個把菜種的更好,雞鴨魚喂得更肥,豬羊牛養的更壯。
“村支書,你還認識大飯店的人呀?”向春花直接從張支書和楊會計中間穿插進去,用自己圓滾滾的腦袋,圓滾滾的眼睛看著村支書。
“你能不能滾遠一點。”站在村支書后面的秦翠翠直接把向春花往后一拉,根本看都不看會不會把人給傷到起。
“喂,我說秦翠翠你是不是怕你屋男人被我勾起走了,囊個我湊近一點就冒列大的火?不過,雖然我是個寡婦,但是我向春花在列個桃花村還是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向春花被秦翠翠這一拉火大的很,要不是身子重,她肯定會噠一撲爬。
“喲,就憑你,我怕哪個也不怕你,我屋男人就憑你也勾得走,那就算你狠!”秦翠翠輕蔑地看著向春花,自家男人跟了他十幾年了,還從來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