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銣初就被媽媽叫醒了,今天可是她拿通知書的日子。只可惜,昨晚上跟小靈龍研究,用百靈花泡酒的事情來了,快天亮了才睡,媽媽廢了好大勁才把她叫醒。
只不過,她依然來不及了,順手抓了一個媽媽煎的玉米餅子,就往學校跑。
清晨的鄉村是美麗的,空氣是清新的,迎面撲來的是夾雜著泥土味的青草香。聞著這股難得的香味,整個人變得神清氣爽了。
學校離家里有二十分鐘的路程,幸好沒有下雨了,不然她都只能打赤腳走了。沿著青石板迅速地跑起來,眼看著離學校越來越近。
只要過了面前的這條小河,河對面就是那個石房子,就是屹立多年的學校。
不過要想過河,就得從那個甩甩橋上面走。這種橋,腳只要踩上去,就會兩邊晃,以前她就被別人嚇唬了一次,心里都有了陰影,就算重生一次,她也是有了三十歲的心智了,對于這個還是有點害怕。
看著面前的這個橋,銣初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面前的甩甩橋就在河面十公分上,膽大的孩子,從繩索的空隙處伸出手,就可以摸到河里的水。因為距離河水太近,稍微漲點洪水就可以淹沒甩甩橋。
河岸兩旁是是四棵粗壯的榆樹,榆樹上綁著四根小手臂粗的繩索,繩索中間用木板墊著,每當下暴雨之前,負責甩甩橋的人,就會把木板先收走,不然被大水沖走了。
“銣初,你呆在這里做什么?”一道洪亮的男聲從身后響了起來,緊接著背后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回過頭看著身后的男孩子,眉頭一皺,在腦海里想著面前的男孩子,到底叫什么名字。
一副面黃肌瘦的樣子,剃了一個平頭,將腦袋顯得更大,那個腰桿細得跟大人的大腿差不多粗,身上穿著一件軍綠色的背心,褲子上穿著一條尼龍袋子做成的短褲,肩膀上掛著一個印著“為人民服務”的帆布袋,腳上啥都沒有穿,就打著赤腳板。
“你是……打腦殼?”讓銣初疑惑地事,她咋什么都沒忘記,怎么就沒記住眼前這個男孩子,結合著他的外形,她就這么喊出了名字。
“你是不是把腦殼摔壞了,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被叫做打腦殼的男孩子,直接抓著銣初的馬尾辮搖了搖。
“你腦殼才摔壞了,我只是被你嚇到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對于班上四十幾個同學,銣初記得還真不是很清楚了。她只是重生,又不是恢復以前的記憶,所以,對于那些被她遺忘的東西,真正的還是給忘掉了。
當她喊“大腦殼”的時候,她已經記起他的名字了——李子豪。
“沒摔壞就好,你是不是在害怕走甩甩橋?”李子豪一邊走,一邊說話,結果走到一半了,發現身后的銣初還沒跟著過來。
“不是!”輕輕抿了抿嘴唇,倔強地說道。她一個三十歲的大人,難道還不如一個十歲的孩子。
“那你就搞快點,馬上就要遲到了。”李子豪是一隊的,就在山頂上面住,上學二十分鐘,回家一個小時,每次去學校也要從這條河去學校。
“嗯!”伸出一只腳探了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橋上有了一個人,晃得沒那么厲害了。
銣初直接趁熱打鐵,馬上提起另一只腳,伸出兩只手將兩邊的繩索緊緊抓住。
“大腦殼,你等一下。”看到大腦殼馬上就要走下橋了,銣初趕緊將人給叫住。
就算大腦殼只有五十來斤的樣子,那也還是有點重量,至少不會讓甩甩橋晃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子豪看到銣初那慫樣,直接大笑出聲了。不過,他笑是笑,還是沒有走下橋。
“大腦殼,你等我一下哈!”看到那個男孩子沒有走,銣初也直接說道。對于李子豪她也有了記憶,他在班上是屬于種老實的男孩子,在班上從沒沒有調皮搗蛋過。所以,銣初對于他,還真的是記不起來了,畢竟,本來交際就少,再加上就算是前世也有快二十年沒見了。
“那你快點,等下遲到了,就要挨罰了。”李子豪雖然成績不好,但是,他的學習還是挺端正的,刮風下雨從未遲到過。
“謝謝了。”心驚膽戰地從橋上下來,銣初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沒事,你要是害怕,以后就在橋上等我也是一樣的。”李子豪黝黑的臉上泛起了紅暈,不好意思地看著銣初。面前的小女孩,扎著長長的馬尾辮,剛剛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拍了她一下。
“不用了,我今天是起來晚了,平時我姐姐在等我。”銣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被人看透自己,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她沒有說的是,今天拿了通知書,明天就要開始放暑假了,也用不著他等了。
“那就好,那我們走吧!”李子豪抖了抖自己的書包,跟在銣初的后面走著。
“李子豪,你知不知道,你這次考了多少分?”看著越來越近的學校,銣初也不心慌了,慢悠悠地走在這鄉間的小路上面,偶爾踢一下路上的小石子。
“我題都沒有做完,肯定都不能及格了。”李子豪撓了撓自己的頭,腦袋瓜子不靈光成績撇,他也沒得法。
“你肯定就不用擔心了,反正沒參加考試。”李子豪羨慕地看著銣初,不能考試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想得美,我媽說了,田老師還要讓我重考一次,才會給我頒發初小的畢業證。”說起這個銣初就覺得很糟心,明明自己都受傷了,田老師竟然還要她參加考試,這種老師也太正直了吧!
這兩天她待在家里,全身心都是埋頭在語文書中。小學的數學她一點都不用擔心,反正都是計算題,而語文就不一樣了,一靠理解,二靠背。這個背就是把整本書,翻來覆去地記一遍。
“不會吧?”走在銣初后面的李子豪,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銣初。滿心滿眼都是同情的樣子,這受傷了都還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