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軍嫂奮斗史

第一百一十九章 筆

第一百一十九章筆

第一百一十九章筆

趙老師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合理,長長地嘆了口氣,“農村的孩子苦啊。”

“所以您得想辦法為他們做些什么啊。”劉好好順勢笑道。

“你這孩子,這也要扯上我。”趙老師嘴里嘟囔著,眼中卻帶著沉沉的憂慮。

趙老師帶著對南省現在的憂慮和將來期待,結束了這次的調研,回到了省城,臨走時送了一支鋼筆給劉好好,“這支筆跟了我很多年了,送給你做個紀念吧,你聰明,字也寫得好,送給你不算辱沒了這支筆。”

劉好好接過筆,嚇了一跳,這竟然是一支派克筆,要知道這年頭鋼筆都還是奢侈品,國人更不知道什么萬寶龍,派克筆就是相當于幾十年后萬寶龍這個檔次的高級奢侈品,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擁有的,趙老師一出手就是這么貴重的一支筆,雖然是二手的,年代也頗為久遠了,但還是讓她受寵若驚。

“不行不行,這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收!”她態度堅決地推拒。

“相識一場也算是有緣分,你的很多想法都給了我啟發,我沒有什么可謝你的,這也就是一點心意,不過是一支破筆,沒什么貴重的。”趙老師也同樣堅決,“拿著吧,拿著它好好寫東西,你還年輕,將來有無限的可能,我還指望你用這支筆描繪金花公社、永樂縣、H市,甚至是我們南省的未來呢。”

“這筆還是在您手上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趙老師,您別灰心,失意都是暫時的,很快就會越來越好的,您別放棄,為了咱們南省,您可得時刻準備著啊!”

趙老師狐疑地看著她,“你老實說,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他從頭到尾都是以語言學家的身份出現的,可是劉好好卻從頭到尾都一口咬定他能為南省的將來作主,這也未免太奇怪了。

劉好好和他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會兒,才憋著笑開口,“我過去在南省日報上常看見您的名字。”

趙老師氣結,“你這個鬼丫頭!真上鬼精鬼精的!那過去得是多少年前的過去了,你那時候才多大?竟然也記得住?”

這孩子真是成了精的,他離開重要崗位都五六年了,她竟然在報紙上看過他的名字?那時候她才多大?十幾歲的農村孩子不僅識了字,還成天研究報紙上的領導,這不是成了精是什么?

“趙老師,您也甭抬舉我,我就是不久之前在生產隊幫忙整理檔案資料的時候,在過去那些發黃的舊報紙上看到的,你還真當我小小年紀就關心你們這些省委領導的動向啊,再說了,您當時也不是主要領導啊,要不是我眼尖,一般人還真注意不到。當然啦,我也沒刻意記您的名字,就是覺得您的名字挺耳熟,想來想去就給回憶起來了。”

“小丫頭,你這是褒我,還是貶我啊?”趙老師哭笑不得。

“這是鼓勵您啊。”

“行,咱們互相鼓勵吧。”趙老師大笑,“收下這只筆吧,好好學習,好好工作,也算對得起你自己的名字和這支筆了。”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她也不再矯情地推卻,她現在在用的那支鋼筆是劉大力之前買給她的,用了好幾年了,現在已經開始漏水,的確是需要一支新筆了,趙老師這支筆送的十分及時。

趙老師走的時候,正在六一兒童節之前,縣里搞了一個慶祝兒童節匯演,金花公社就把他們大目小學的合唱給推了上去。

這些孩子們很多連公社都沒去過,更沒有去過縣城了,知道要去縣城表演,一個個都卯足了勁,這樣見世面的機會對他們來說太難得了。

匯演那天,孩子們一個個都穿出了自己最好的衣服,可是畢竟還是窮,就算是最好的衣服也都打滿了補丁,最多也就是比平時干凈整潔一些而已。

劉好好看著這些孩子,覺得自己如果手里拿一根竹杖,都快和丐幫幫主沒什么兩樣了,還有不少孩子連鞋子都沒有,平時在學校上課赤著腳無所謂,反正大家都差不多,上縣城去演出赤著腳顯然就不好看了。

可是她也無能為力,學校和教委能發出工資就算不錯了,怎么可能再有這一塊補貼,這年頭大家都不寬裕,她也沒辦法讓這么多孩子都穿上鞋。

她也知道定制統一的服裝,再搭上白襪子黑皮鞋特別好看,可是現在誰有這條件啊。

算了,就讓孩子們原汁原味地本色演出好了,她光棍地想著,其他公社的孩子條件也好不到哪兒去。

孩子們都是第一次到縣城,也是第一次坐汽車,一路上十分興奮,不停地嘰嘰喳喳地笑著鬧著。

可是這份興奮,很快就在他們踏入縣委禮堂的那一瞬間消失無蹤了。

在劉好好看來簡陋破舊的禮堂,在他們眼中卻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尤其是那些沒有穿鞋的孩子,拘謹地來回搓著雙腳,連踏入禮堂的勇氣都沒有。

這里的人個個都穿著鞋,只有他們沒有穿鞋,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腳上,覺得來來往往的人都在對他們指指點點。

還沒開始演出呢,就先露了怯,劉好好沒有想到他們會這么自卑,也開始暗暗后悔自己之前的大意,她自己渾身都透著堅強自信的勁兒,也總以為別人能和她一樣,她忽略了自己并不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農家子弟,她并不能設身處地地感受到他們的自卑。

眼看演出就要開始了,如果他們再沒有做好心理建設,這一趟表演砸了,今后他們會越來越自卑,為自己身為農家子而自卑,為自己的貧窮自卑,為自己的衣著打扮自卑。

“光腳怎么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劉好好朝他們坦蕩地笑著,毫不猶豫脫下自己腳上的鞋,“咱們待會兒唱的王二小是個放牛郎,他平時不穿鞋,所以咱們得把自己想象成王二小,今天上臺誰都別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