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眾人嘴角不受控制的一滯,方玉蘭心里莫名也是一突。
這一突,她心中越發懊惱,看向蘇梨的目光就越發厭惡。
“夠什么,就許你胡亂說話撒謊,不許我說啊,呸,撒謊精,什么好事都想占,還老板之一,你怎么不說那廠就是你的,怎么不說整個縣城都是你的啊,我呸!”
方玉蘭正跳著腳潑婦罵街呢,忽然聽見有個人插嘴問。
“你在罵誰?”
這聲詢問,聲音不小,很不高興。
方玉蘭被打斷罵聲很不爽,“瞎了還是聾了,我罵誰,我罵...”
她罵罵咧咧轉回身,等看到人群中多出來的人時猛地住嘴,臉色大變。
“你...你...你是李紅芹!”
她指著李紅芹,滿臉不敢置信。
李紅芹的臉很黑,擰眉看著方玉蘭不說話。
方玉蘭終于反應過來,秒變臉,滿臉諂媚笑著迎上去,“真是李老板啊,哎呀,李老板,真是你啊,天啊,我太激動了!”
她矮著身子迎上去,“李老板,歡迎你啊,歡迎你來到杏花村?你來是有事嗎?還是來做考察的?”
李紅芹避開她的手,滿臉厭惡,“你是誰?”
“哎呦,我是方玉蘭啊,我今天剛接到做校服的活呢。”方玉蘭一通介紹。
看李紅芹看向蘇梨面色難看,她眼珠一轉哈哈笑起來,指了指蘇梨故作幽默道。
“李老板啊,哈哈,我們村這個媳婦瘋了,剛才胡言亂語呢,竟然說你的服裝廠子就是她的,我就說她是老板我就是王母,哈哈。”
她捂著嘴笑著樂不可支,“李老板,是不是特別好笑,她竟然敢這樣...”
李紅芹閉了閉眼,打斷了她的話叫了她一聲,“王母。”
方玉蘭的笑聲嘎然一止,“啊?”
方玉蘭有些反應不過來,“李老板,我開玩笑呢,你怎么真叫我王母了,我說的是蘇梨是老板我就是王母。”
方玉蘭又笑。
李紅芹也笑,笑容卻滿是冰冷嘲諷。
“所以,我叫你王母啊。”李紅芹沉聲回道,“蘇梨本來就是老板。”
“嘎?”方玉蘭的笑聲驟停,整個人都傻了,“你說什么?”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李紅芹搖搖頭越過她走向蘇梨,“蘇梨,沒事吧?”
蘇梨隨意點了一下頭,放開小唐陌的耳朵,問李紅芹,“紅芹姐,有急事?”
“嗯,有個事得請你拿個主意。”李紅芹點頭,看向了圍觀的村民和方玉蘭,“蘇梨,他們怎么回事?是欺負你嗎?”
“欺負談不上,你看看那個。”蘇梨示意她看方玉蘭放在一邊的背簍。
“這里怎么會有...”李紅芹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臉上閃過難堪愧疚,“蘇梨,是我的問題,我沒管理好那邊。”
蘇梨淡淡嗯了一聲。
這事確實是李紅芹那邊管理出了問題,被人轉包了做衣服的活計。
李紅芹剛想說什么,一旁恍恍惚惚滿臉不不敢置信的方玉蘭此時算是終于反應過來。
“你...你們...”她臉青一陣白一陣,“你們合伙起來騙我的吧?蘇梨...她怎么可能是老板。”
蘇梨看了她一眼和李紅芹道,“你親自將她手里的活收回來吧。”
李紅芹再次看向方玉蘭,“這位王母,聽到蘇梨的話了吧?”
方玉蘭聽了差點沒嘔死,“你們...你們...難道蘇梨還真是老板?”
不知方玉蘭的兩眼珠要掉了,圍觀的眾人下巴也掉了一地。
因為之前兩次冤枉蘇梨的經歷,再加蘇梨如今是村里的老師,剛才方玉蘭罵罵咧咧說的那些,他們雖然沒吭聲,可心里也贊同的。
蘇梨怎么可能是和李紅芹一樣的老板呢!
明明完全不可能的事,可現在李紅芹說的什么?
蘇梨她本來就是老板!
李紅芹有事還要問蘇梨拿主意!
這叫什么事啊,是他們幻聽了嗎?
方玉蘭的問題,簡直問出了所有人的心思。
老杏樹下里三層外三層,近百號人,卻鴉雀無聲,一個個豎起耳朵,目不轉睛盯著李紅芹等著她的回答。
李紅芹看著方玉蘭,掃過大家的神情還有什么不懂的。
她之前還想不通蘇梨為什么不讓杏花村的人做衣服,現在看來,是有原因的。
她想不到杏花村的人會是這樣的,更想不到,蘇梨竟然一直保密著,沒說自己是品君服飾的老板。
她視線晾過眾人,最后定在方玉蘭身上,沉聲開口。
“蘇梨就是老板,真正的大老板就是她,我在她面前都不敢說自己是老板!”
她看著方玉蘭,臉色沉得厲害。
“你自己沒本事,就覺得大家都和你一樣是不是?還蘇梨要是老板,你就是王母娘娘。”
“我...我...”方玉蘭整張臉漲得通紅,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梨掃了她一眼對李紅芹道,“你聽得不全,王母說的是,我要是老板,她就吊死在這杏花樹上。”
蘇梨抬頭看著老杏樹感慨,“這老杏樹倒也結實。”
方玉蘭臉色大變,猛地后退了幾步,“胡說八道!”
蘇梨緩步朝著她走過去,“胡說八道?你這是想耍賴嗎?”
她淡淡一笑,“剛才不是很威風嗎?動真格的就怕了,只敢領王母娘娘這稱呼,不敢上吊是不是?”
方玉蘭看著蘇梨的眼睛,脊背發涼,一直往旁邊躲,“你走開!:
“媽呀...”一直站在旁邊,之前還跟著叫囂的唐嫂子忽然大叫了一聲,虛坐在地上開始嚎。
“不能上吊啊,不能啊...”
方玉蘭被她嚎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不遠處的趙文明臉色大變,臉黑如鍋底,想上前站在她母親身后又踟躕了。
最后他咬著牙竟然低著頭向后退。
方玉蘭顧不得看她兒子了,她顫抖著朝著蘇梨喉,“蘇梨,就算你是老板,你還想逼死我讓我上吊不成!”
蘇梨聽了她的話都要笑了,“我說王母,你這腦子是落在天上忘帶下來了吧?”
“從頭到尾,我除了說了兩句話,其他都是你在罵你在叫囂,上吊也是你自己說的。從頭到尾,我可什么都沒說,你死不死的也是你自己的事!”
她攤手,“我現在耐心和你說話,只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