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著現場米線的變暗,蔫紹輝也不自覺瞇起眼睛來,守四冒公司中國席地行官劉健笑著說:
“麥老,你說這個林楓做事情,還真是有些高深莫測的味道,今天他該不會是專門為了得罪人而來的吧,真搞不懂頂級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
內地這一批搞古典民族的人走出了名固步自封,不光是人人高傲自負,而且一個比一個窮,別說他們那些人看不起流行音樂這門粗制濫造的生意,麥紹輝他們何嘗又是看的上他們呢?只是誰都不會傻到去跟他們這些老頑固胡攪蠻纏罷了,林楓這么做當然在旁人眼里無異吃力不討好。
麥紹輝點了點頭,要知道下一個議題就是討論一些流行音樂的相關事宜了,到時候的現場投票很可能會攸關頂尖相關的利益,這時候林械卻得罪這些擁有投票權力的音樂家們,無異是自己把自己后路給堵死了,以林械平時表現出的見地應該不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才對。
其實不光是身為林楓對頭的麥紹輝這么想,連坐在林楓旁邊的肖斌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心理非常替林楓不值,頂尖本身就因為制作低價唱片的事情引起了流行音樂界同業的不滿,如果現在再得罪這幫頑固的古典音樂派,就算稍后沈老與自己想保他恐怕也很難了,沈老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突然來了這么了一手,這不是害林楓嗎?忍不住遠遠看了滿頭白的沈家偉一眼。
只見沈家偉氣定神閑地笑著介紹:
“這是林楓先生對于實現民族音樂流行化的一些嘗試,以流行音樂的形式來演奏中國傳統民樂,并加以經紀公司的包裝,他稱為《新民樂風格,現在,就讓我們好好欣賞一下吧
幕布上的影片開始反映,七,八名妙齡少女身穿著優雅白色薄紗質地的西式長裙,可偏偏使用的樂器卻是與她們的打扮形成巨大反差的古箏,揚琴,琵琶,二胡。竹笛等這些中國的傳統樂器,在以往在人們的心中,提到古箏就是《高山流水,提到二胡就是《二泉映月,而她們卻是用這些傳統的樂器一起演奏著《劉三姐這樣的讓人耳熟能詳的通俗曲目,不過讓所有的人意外的是,這原本悠揚緩慢的曲目,她們演奏起來卻出奇地的輕快優美,而那些原本死板的音符就好像是在空氣中歡快地的跳動一般,讓在場的所有的昏昏欲睡的人精神都為之一震。
在場的人都是對音樂頗有見地之輩,對各種音樂的形式也是都有涉獵,卻也是第一聽到這樣的新穎的搭配,均是覺得十分的新鮮。開始閉目細細品味其中的神韻,眾所周知,中國的傳統民樂是慢著稱,《春江花月夜的悠揚婉轉,《粱祝的纏綿徘惻,都給人留下來不可磨滅的既定印象,但是這幾個女孩演奏中明顯更注重動感和節奏,樂曲節奏中巧妙的融入了爵士樂,拉丁樂等西方流行音樂的元素,風格和傳統的《劉三姐比起來更加的輕松自由,節奏明快,更能引起普通聽眾的共鳴,而其中那幾個女孩手法之獨特也讓在場的一些專家教授們嘖嘖稱奇。
“劉教授,我是不是看錯了。那個彈琵琶的用的好像是吉他的刷音的方式?”
“是啊,那個古箏手法也不同了,她們好像是刻意這么做的。”
“恩,原來古箏也能彈出這樣的調子
一曲放完,燈光重新亮起,現場氣氛出現了明顯的變化,那些本來一副高高在上的老藝術家有不少都陷入了沉思,而更多的人則是開始交頭接耳,對于這種創新的《新民樂議論紛紛。
這時候的坐在后排麥紹輝與劉健互看一眼,都覺了對方眼中的震撼,他們與那些專業音樂家不同,并沒有在意音樂中的那些推陳出新與技巧的高明與否,他們兩個商業眼光敏銳的老江湖驚訝的是這個《新民樂包裝方式的上的新穎獨特,在他們看來,幕布上的這群女孩的表演已經完全成型,整個表演上的成熟度根本不像一個初步的設想,更接近與一個思維嚴謹且完美的,一套完整的市場推廣藝人企刮案。
形象氣質皆為上乘的妙齡少女,手持民族樂器演奏這樣獨特輕快的曲風,光是想想就能夠預測出市場上良好的反應了,要是在今天之前,麥紹輝他們能接到自己的公司里有任何人提議組建這樣一;腆二,哪怕就是個簡單初步的構想,他們必定會雙年贊吧:豪不留余地作為一個下個。季度主要企劃去推廣,只是能想出這樣的一個主意的人絕對是個鬼才,而能把這個主意這么清晰的暫時在眾人面前的林楓,真讓他們有一種望塵莫及的感覺。
“大家對林楓先生的這個想法有什么意見?”
沈家偉看著臺下那部分一直都死氣沉沉的古典音樂家們都開始大聲的討論起來,心里頓時是無比的舒暢,自從林楓幾個月前與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把這個概念與他談論了以后,他就已經開始著手挑選了一批女孩了,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秘密練,這些女孩已經完全掌握了林楓那些改良的樂譜,本來沈家偉是完全可以把這個創意算在自己的頭上的,可是他卻由衷地期待著這個總走出人意料的林械,究竟是能對內地音樂界造成多大的變化,所以才故意把林楓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這話問出,馬上就有無數人面前的燈亮了起來,沈家偉伸手讓剛才那位反駁林楓的教授率先言,那位教授好像還是有些不服氣,站了起來說:
“沉秘書長,恕我直言,這個所謂的《新民樂這根本不是純粹的民族音樂,也不是純粹的古典音樂,這種不倫不類的表現形式只是吸引人眼球的低俗包裝罷了,代表不了這兩門高雅的藝術的精華。”這話一說,還是不少人還跟著鼓掌起來,看意思跟他的想法相同的是大有人在。
這時連林楓旁邊的一貫文質彬彬的肖斌都忍不住罵了一聲“白癡”別人給你指路一條新路子,不管是好或者不好都是一個希望,連試都沒試自己就堵死了自己展的道路,真沒見過這么固步自封的人物,難怪中國的古典音樂有現在這么式微的局面。
旁邊一個留著卷的鋼琴家站了起來反駁:
“我不同意李教授的說法,我個人認為《新民樂挺好的,他既然能結合不同的音樂形式,同時又展現出中國民族音樂特有的生命力,如果聽眾喜歡,我們完全可以試試”這位鋼琴家的話十分的中肯,也贏得了不少人的支持。
這些平時很少與人交流的音樂家們,現在是各持己見,誰也不讓不,在臺上開始爭論了起來,不少都激動得臉紅脖子粗的,顯然妾于《新民樂的分歧,大家立場都很鮮明,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就在場面開始有些呈現混亂的時候,坐在離主席臺最近的席位上,那個打扮入時的一頭黑,身材高挑的歐洲女人站了起來,對著話筒輕輕說了聲:“請麻煩靜一
現場的竟然因為她的一句話,馬上就安靜了下來,眾人都停下來爭吵。齊齊看向這邊來。
看著五官深邃的歐洲女人,林楓對她的身份頗有些好奇,肖斌看在眼里笑了笑小聲介紹對林楓介紹:
“她是國際音理會的名譽主席副主席,巴黎管弦樂團席小提琴手馬蓮夫人,據說是小提琴節十年一遇的天才,也是這次音理會派來的最高代表,聽說馬蓮夫人的母親是香港人,所以她會說一點中文”
馬蓮樣子雖然看起來并不和善,卻有種法國女人特有的貴族氣息,高挑的身材也顯得特別的顯眼,顯然在座的各位中國音樂家來說,實在是一位可望而不可及的大人物,現場氣氛有些凝結出了,驀蓮拿著話筒用并不熟練的中文說:
“各位,其實在世界上有很多種不同的音樂類別,光是我們的西方古典音樂,就分為贊美詩,詠嘆調,波爾卡小夜曲,圓舞曲等等,但真正音樂是傳達人的思想與情緒,我們法國人不會因為小夜曲插入圓舞曲的調子而說這夜曲不倫不類,只要不同的音樂結合后能擁有它的美感,我們就會敞開心胸去接受它的存在。”
“也許在各位看來,《新民樂并不是一個純粹的音樂類型,但是如果它真的能讓大眾接受,那么喜歡它的人特會從中慢慢了解到中國傳統的音樂形態,對于推廣純粹的民族音樂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我們音理會很希望會有更多的新音樂形式的出色,特別走出現亞洲這個古老而傳統的土地上,我個人對于林械先生這次的創舉感到由衷的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