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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被安安說過以后,衛生所的衛生員們到積極的學習著新的知識。特別是三班的女兵們。她們從參軍開始,一直都順風順水的。而且經常受到團里面領導的表揚。這讓她們不知不覺的翹起了尾巴。安安這次開會說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潑在她們有些驕傲的心上。讓她們整個人開始冷靜下來,正視自己的心理。這無形中解決了衛生所的一層隱患。
吳霞從那天開始,變化最大。她學習訓練的時候比別人都刻苦。三天后,安安給衛生所的所有人進行了測驗。只有三個人得了滿分。除了向陽和周斌以外,另一個人就是吳霞。安安對此很滿意,不過對其他沒有得到滿分的人也進行了批評:“這次測驗,只有三人獲得到了滿分。最低分是98分。或許在你們眼中,98分也是很高的分數了。可在我的眼里,一百分才是及格。你們是醫務人員,一點點錯都不允許犯。因為你們犯了一點小錯,很可能就會讓你的患者受到大的傷害。所有沒有考到滿分的同志,自己下來繼續復習學習。好好想想自己為什么出錯?是真的沒有記住,還是記住了,自己卻粗心大意?所有沒有考到滿分的同志,三天后重新考試。”
除了筆試測驗,安安還找上的團里,要求在靶場后方給衛生所劃一片地方。為了鍛煉每個人的膽量,并且讓他們做到處變不驚。每天下午有連隊在靶場進行打靶訓練的時候。安安就會帶著衛生所的人來到靶場后方。然后一人發了一根火柴,讓所有人進行打結訓練。火柴可不是普通的火柴。每根火柴上面還系了一根細線。短短的細線另一頭連著一顆小鈴鐺。一旦動作大了,鈴鐺就會響。安安說:“今天是第一天訓練,大家盡量做到最好。從明天開始,大家記好自己拉響鈴鐺的次數。等訓練完后,鈴鐺響一次,就繞操場跑一圈。響兩次,跑兩圈,依此類推。如果有人連續響了二十次。那么她就負重二十公斤,來個三十公里大拉動。大家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所有人都大聲的喊道。
那邊靶場,練習打靶的連隊在那里噼里啪啦的放槍射擊。后方衛生所的衛生員們就全神貫注的練習打結。剛開始,大家打結打得好好的。結果一聽到槍聲,反射性的一驚,就拉動了火柴,鈴鐺就響起來了。
安安也在訓練人的當中。她在剛開始的半個小時內,也一次次的不停的拉響鈴鐺。安安并沒有因為鈴鐺頻繁的響起而感到焦躁。反而深吸一口氣,靜下心來仔細的傾聽著靶場傳來的槍聲。過了十分鐘后,她又開始將精力投入到眼前的火柴棍上。雖然后面還不時的會因為槍聲響起而扯動鈴鐺。但她進入狀態后,情況是越來越好了。到了下午快要結束的時候,她已經能夠適應在槍聲中進行打結了。
第二天下午,大家又在靶場后面開始進行打結練習。雖然昨天大家都漸入佳境。可當槍聲響起的時候,大家還是免不了不時的扯動鈴鐺。安安也沒能幸免,整個下午扯動了三次鈴鐺。安安并沒有安排人去監督每一個人到底扯動了幾次鈴鐺。但是大家都很自覺。在結束訓練后,都自發的去操場上進行罰跑圈。好在沒有人真的扯動了20次鈴鐺。最多的也就跑了十圈。安安在跑完三圈以后,就回了衛生所。
還有半個月,老兵們就要退伍了。雖然早在半年前,衛生所就交給了安安管理。但還是有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要跟黃軍醫進行交接。天氣越來越寒冷,黃軍醫的腿也越來越痛。因為衛生所需要進行實驗,所以炊事班養了些兔子。因為練習縫合,最后剝下來的兔子皮少有完整的。也就從今年開始,衛生所的實驗已經進行到了手術部分,炊事班才攢下了幾塊好皮子。安安出錢,向團里買了幾張兔子皮。然后抽空縫了幾副護膝,送給黃軍醫。
安安翻了從家里面帶回來的醫書,要仔細研究推敲了幾十遍,給黃軍醫配了一副藥浴的方子。雖然無法根治他的暗傷,卻能夠有效的緩解他的腿疼。
時間似乎過得非常快,在淚水中,他們送別了老戰友。安安本想去送送黃軍醫,可惜這是戰備期間,衛生所離不了人,只能遺憾作罷。
安安將手抄的中醫書以及自己做的板栗餅交給了黃軍醫。黃軍醫拍了拍安安的肩膀說:“陳安安同志,衛生所的一切就交給你了。”說完,對安安行了一個鄭重的軍禮。
安安回以軍禮:“放心吧,黃軍醫,我會守護著這里的戰士們的。”
見離別的氣氛有些憂傷,黃軍醫主動說:“雖然我走了,但是我們可以經常通信啊。以后有什么好的方子,記得也給我寫一份。我們那邊是個小山村,真正的是缺醫少藥。我回去可以當個赤腳大夫,繼續發揮余熱嘛。”
安安笑著說:“好,我一定給你寫信。可是認識兩年多了,我還不知道您的大名呢。一直都是黃軍醫,黃軍醫的叫著。難道我寫信的時候,信封上也寫黃軍醫收嗎?”
黃軍醫笑著說:“還真寫黃君一收。我姓黃,名字就叫君一。我爺爺當年可是上過私塾的。在我們那小山村也算是個知識分子。當年他想讓我成為一名君子。所以給我取名叫君一。君子的君,一二三四的一。”
看著安安一臉驚訝的樣子,黃軍醫笑著說:“所以活該我成為一名軍醫呀。”
安安也跟著笑了,一下子將離別的憂傷沖淡了一些。黃軍醫在上大解放前對安安說:“可以再為我唱一次老兵回憶錄嗎?”
安安點點頭,輕輕地哼唱:“靠在門前那棵老槐樹,皺紋在臉上,歲月起伏……”
在安安的哼唱中,大解放載著退伍的老兵們緩緩的駛出了營地。安安站在原地沒有動,一直將這首歌唱完:“他說他向往著兒孫之福,一聲爺爺還聽得清楚。”唱到最后,安安的眼淚流了下來,在東北那寒冷的天氣下,瞬間凍成了一朵冰花。
安安抬手,捂著臉上的冰花,緩緩的向衛生所走去。她知道黃軍醫跟項瑩不同,這一次離別,兩人可能真的不能再見面了。安安回到衛生所,將心里的那一絲惆悵,壓在最深處。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在軍營里不過短短的兩年多,他已經漸漸能夠做到,微笑著相守,微笑著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