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蕭思溫的心思,燕兒如何會不明白呢?縱使沒有血緣關系,也談不上倫理之說,可到底身份有別。她不過是一個從未來穿越而來的平凡女子,只想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世,實在不想再掀起什么風波。更何況現在她的心里,已經有了韓德讓,所以哪怕曾經她也把蕭思溫當成一個似父親卻又不是父親的存在,如今卻只能刻意的與其保持距離。
蕭思溫回到蕭府的第二天,韓家便派人過來提親,前來提親之人便是韓德源,不過今天他卻不是為了自己之事而來。
“此事還請蕭伯父見諒,今日我是代我二弟德讓前來向貴府的三小姐提親。”韓德源對蕭思溫說道。
韓德源一席話說得蕭思溫心中一愣,原來他是沖著燕兒來的,于是心中略有不快。
“既然是要提親之人是令弟,那為何前來提親的卻是你?此等大事自己卻不出面,豈不是太沒有誠意了?”蕭思溫不悅的情緒昭然若揭,可所有人全當他是責怪韓德讓的不出面,沒人知道他是自己心里不愿意這么早就將燕兒嫁與他人。
“蕭伯父有所不知,我二弟已病了數日,近日一直臥床,因為實在不忍以病容之軀前來提親,只得委托我代他走這一趟!”
“哐當!”正端著熱茶走到正堂門口的燕兒聽見韓德源這席話,心中一慌,竟失手將手里端著的熱茶盡數摔到了地上。茶杯里的滾燙的熱水四處飛濺,有不少茶水直接濺到了燕兒的身上。
“燕兒!”蕭思溫見燕兒被燙得那般痛苦的表情,一時也著了急,連忙走到燕兒身前,輕輕撫開她的衣袖,卻見其手臂被燙得通紅。
“管家,快去請郎中!”蕭思溫急急忙忙的吩咐管家。
“父親,不用了,我沒事!”燕兒此時最關心的哪里是自己的燙傷,她最想知道的是韓德讓到底得了什么病。
“傻丫頭!都被燙成這樣了,還說沒事!”蕭思溫看著燕兒,覺得十分心疼。
“大公子,你可否告訴我,韓德讓他到底怎么了?”燕兒根本顧不上蕭思溫,轉過頭便焦急的問韓德源。
“三小姐不用擔心,二弟他不過是家宴那天夜里著了風寒,加上心病,便遲遲未好。”韓德源見燕兒此時如此關心二弟,心中大喜,看來二弟這門親事是十分有希望啊!
“我要去看看他!”燕兒聽韓德源說韓德讓病了許多天,心中擔心得不得了。于是顧不得手臂上的傷,便朝外跑去。
一群人顯然還沒反應過來,待回過神來,燕兒已經跑出蕭府了。
燕兒一路跑進韓府,不顧韓府下人的阻攔,徑直跑上了韓府的閣樓,猛的推開門,卻見韓德讓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三小姐,你怎么來了?”韓德讓自是十分驚訝燕兒此時出現在這里。今日大哥代他去蕭府提親,按理說,此時此刻她應該在蕭府里,為何卻會在這里呢?
“你為何這么傻?病了這么久也不告訴我。這么多天不見你,我還以為你已經放棄了呢!”燕兒將這么多天不見韓德讓的委屈情緒全部發泄出來,頓時淚流滿面。
“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嘛。”見眼前的美人哭得梨花帶雨,韓德讓心中又憂又喜,憂的是到底是心疼這可兒人,喜的是此刻她終于是肯對自己敞開心扉了。
蕭思溫和韓德源這才趕到韓府閣樓之上。看見眼前的一幕,蕭思溫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看來燕兒心中之人,必然是這韓家小子了。這是不是就代表燕兒以后就不再歸自己所有了呢?為何她要和從前的那位故人一樣,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其他男人呢?為何她們的心里,就不能有半點他的位置呢?想到這里,蕭思溫轉身走出了韓宅。
燕兒一直在韓家照顧韓德讓,直到天黑才回了自己家。路過蕭府正堂的時候,看見蕭思溫坐在正堂的紅木椅子上愁容滿面。
“父親可是在為了燕兒的事情犯愁?”燕兒走到蕭思溫面前輕輕問道。
蕭思溫緩緩抬起頭,他突然覺得燕兒是那么陌生,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需要他保護的小姑娘了。
“你當真要嫁給那韓家小子?”蕭思溫皺眉問道。
燕兒自然知道蕭思溫是什么意思。若是以前,她定然是不會違背他,可如今,她遇到了她一直想找的人,她當然是不想錯過。于是毫不卻弱的抬起頭迎上蕭思溫的目光,一字一句的回答:“是,請求父親同意這門親事!”
“哈哈哈,當真是女大不中留!”蕭思溫仰天大笑,這笑里,卻盡是苦澀。她終于是要離開他的保護,去尋找屬于她自己的幸福了。他本該惱怒,可是此時看著她的臉,他竟然怒不起來。大抵是太喜歡了,所以甚至舍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其實白天回到蕭府之后,他便一直坐在這里想件事,想了這么久,如今也終于想通了。也罷,若她執意要嫁與那韓家小子,若那小子能好好待她,他也就心安了。
“父親這是同意我和他的婚事了么?”見父親突然笑起來,燕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覺得為父現在還有不同意的機會么?”
“謝謝父親大人!”見蕭思溫同意了她的婚事,燕兒立刻笑開了花。
“明日,你去告訴那韓姓小子,叫他趕快把身體養好,待他父親從黑山回來,便可為你倆將婚事辦了!”事到如今,蕭思溫也只能如此。
“那父親大人早點休息吧,燕兒回房了!”雖然高興,但是到底也累了一天了,燕兒也有些困了。
待燕兒離開后,蕭思溫一個人在正堂坐了許久。一直到呂不古差人前來提醒他夜深了,他才回房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