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妞這么一鬧,本來就是在過年,村里也沒有什么事,所以許多人過來看熱鬧。
很多人指指點點的,等鐵柱從河邊回來時,竟然被人看了熱鬧。
因為云蘇村這邊,有一條比較大的河,因為是地處南方,冬天河邊也不會結冰了,所以,每當有空閑時間的時候,就會有許多人去釣魚。
每次鐵柱過來的時候都要去釣魚來著,他手氣好,每次都能釣魚到不少。
今天正好拿回來一條大鰱魚,滿心歡喜朝家里走,誰知道,家里的局勢不對。
他愣了愣,連忙跑進了廚房里,將魚放在了盆里,道:“這個是怎么回事?”
滿地的雞蛋液,混合著泥土,傳出了些許的腥味兒。
瞧著在地上的雞蛋液,應該也有將近三四個,他可心疼壞了。
平時家里都舍不得吃雞蛋的,一個月能吃到一次已經是很多了,如今丟了這么多的雞蛋,想想都心疼。
“什么怎么回事,你回來就知道去釣魚釣魚,我被欺負了,你也沒看到,真是的。”許大妞聞言,生氣道。
鐵柱是有點納悶了,許家還有人能制裁了許大妞?
有姜氏在背后鎮著,小姜氏都不敢把她怎么樣。
汪氏最多是刺她幾句罷了,也不敢真的把她咋樣。
如今許大妞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鐵柱后知后覺,道:“誰敢把你咋樣?娘不是給你出頭嗎?”
“出什么頭?都分家了,娘怎么能管到別人的頭上,別人分家之后,可厲害了,都敢摔碗了,也不知道娘家是怎么教的。”許大妞涼涼道。
鐵柱卻沒有接了她的話,他只記得他們分家了。
分家了!
許三郎家是啥情況,他還能不清楚嗎?
本來釣魚,釣到了一只大鰱魚,很開心來著,可是現在,五味陳雜。
午飯也簡簡單單的扒拉了幾口,實在是食之無味,便跑了。
跑之前,鰱魚也拿走了,難得開葷,怎么舍得留給三房。
許大妞原本是不想拿走的,但是鐵柱不聽,她糾結了一下之后,也沒辦法,只好聽了。
小姜氏在人走了之后,氣得不行,在院子里罵了一通,姜氏都不敢多說。
現在姜氏是要哄著小姜氏的,不然小姜氏要是不干活兒了,她的小兒子就是沒有辦法去念書了。
家里賺錢的只有小姜氏,姜氏和許老漢都沒有多少賺錢的本事了,而小姜氏又是姜家的人,姜氏都不敢休了。
別人家的閨女,她還能用婆婆這個身份去壓一壓,小姜氏這種兒媳,她不敢,敢休了她?
姜家她還回不回去了。
小姜氏在抱怨,無非就是說許大妞回家,啥都不帶,還專門吃了飯,吃完就跑。
別說是大鰱魚帶了回去,就連一些小魚都帶了回去。
這么一尋思著,姜氏就憤怒。
如今家里本來就是過得緊巴巴的,還有這種親戚回來,膈應得慌。
陸氏聽到她罵,心理倒是舒坦了許多。
本來還是有點生氣來著,不過如今和小姜氏比較,倒是好了許多。
想通了,陸氏就在院子里哼著歌。
“你高興啥。”許二郎好奇,她方才明顯是很生氣來著。
現在卻樂了,女人真的是個神奇的生物。
“你姐以后怕是很少回來了。”陸氏高興得很。
“你咋知道?”許二郎愣了愣,想不透。
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本就是不同,女人細膩,男人則是粗糙一些。
“閨女,你來說。”陸氏招呼正在曬被子的許陽。
家里的被子許久沒有曬了,今天太陽很好,她又曬被子了。
“之前姑姑對于咱們家,還有一定的情面,每次回來的時候,雖然不帶東西,但釣魚都能釣到不少,每次都留給咱們一些,可今天雖說也不少,卻沒有留下來的,因為姑父覺得沒有咱們的支持,三叔沒辦法念書,以后考不上了,他們也沒有必要巴結咱們許家了。”許陽莞爾。
許二郎:……
“閨女,太聰明不好,女孩子太聰明,會不得男人珍惜的。”許二郎心里酸酸的。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們希望在女人的跟前,是無敵的,若是女人太聰慧,讓他們挫敗了,很容易不珍惜。
你若是什么都會了,要我還有何用?
氣得陸氏拍了拍他的背,說的什么話。
“爹,我聰慧,那是我的實力,不然的話,你說咱家能去鎮上賺錢嗎?聰慧總歸是沒錯的,而女人,不一定要取悅男人,何況我只想賺錢,愛我的人,自然會疼惜我,不愛的話,就算是我再如何完美,在別人跟前,也就不過爾爾。”許陽早就看開了。
她不止一次說了不想成親,陸氏之前并非是放在心上,只當是小女孩的糊涂心思罷了。
女人家,哪有不成親的?
以后人人都在背后戳脊梁骨,活得也難受。
可現在,陸氏審視了一下女兒,憂心道:“你真的不想成親?”
“娘,不要給我說親,婚事隨緣,若是找到合適的,我愿意出嫁的話,再說吧,不然的話,我只想賺錢,娘不要逼我好不好。”許陽求饒道。
陸氏就納悶了,她和許二郎也算是感情不錯的,很少會紅臉,許二郎也很聽話。
別說是有別的女人了,就連一只母蚊子都不會去觸及。
除了姜氏這個母親是個敗筆之外,許二郎在鄉下,也算是數一數二的男子了,不然她也不可能看上。
怎么生出來的孩子,都不愿意成親呢。
許熙不想成親,許陽也不想。
許宣……
陸氏還是決定不要去問了,他還小,念書最主要。
“哎,你們真的是要氣死我才好。”陸氏越想越生氣。
“不敢,娘,賺錢要緊。”許陽眉眼彎彎,笑得無辜。
陸氏:……
越想越愁。
直到年初三的時候,一群人回娘家,陸氏還是苦著臉。
太明顯了,人人都看出來了。
金氏一把把她叫住了,道:“你這是咋了?這大過年的,你哭喪著臉干啥。”
“我……”陸氏不知道應該咋說,只好嘆氣,道:“娘,我這是吃飽了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