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個什么東西
許月被臭罵了一頓，也不辯駁，她跪著，直著腰，動作倒也是標準。
她朝著二房家的包子鋪跪著，是贖罪。
但也知道，這點贖罪，壓根不算什么。
“哥，我知道錯了，你罵我也沒用了，因為我知道了。”許月適逢大變，面容消瘦，可說話時，聲音卻堅定。
“我也不知道說你什么了，后半輩子，你就給二房做牛做馬吧，他們不原諒你，其實也沒有什么錯，情有可原。”許川發狠道。
許月也知道，所以她點了點頭，不敢辯駁。
這一宿，許月都跪著，露水落在她的身上，些許的濕.意，讓她變得更加的清醒。
走到今日這一步，也是她活該。
膝蓋已經沒有任何的知覺了，跪久了，也懶得動了。
月光照在她的臉上，竟然多了幾分的沉靜。
林氏這氣也過去了，看了她，有點擔憂道：“這么跪下去，行么？”
擔心她會有事兒，到底是已經做錯了事兒，懲罰也懲罰了，要是懲罰這么重的話，生了病可怎么辦。
她現在身上可沒有啥錢，要是生病了，還要他們出錢呢。
到底是貧苦人家，自然是要多看看錢的。
林氏擔憂，許川看在眼里，搖了搖頭，道：“她做錯事了，陽陽沒有讓她起來，咱們也不要去過問，這事兒，對陽陽的傷害太大了。”
雖然是未遂，但是許川看到許陽最近一直在苦練武術，就知道她心里其實是怕的。
也許每次午夜夢回的時候，想到這個，心里也畏懼得厲害。
許月跪一下怎么了，就算是跪三天，也是她應該承受的。
何況現在是夏天，夜里雖然有點涼，但是多半是不足以讓人生病的。
在盛夏時，村里還有不少人在院子里支起一個吊床，躺在上面睡一宿呢。
到底是從鄉下出來的，習慣了吃苦，有時候就是這么皮糙肉厚。
林氏看他都這么說了，也不管了。
倒是二房這邊，陸氏回去后，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許陽為何原諒了許月，陸氏不明白。
她覺得，至少打她一頓才好。
打到她生活不能自理。
但是許陽只是讓她跪下，一個簡單的道歉，太輕飄飄了吧？
這事兒這么揭了過去，太輕松了。
以后不知道的人指不定就這么欺負她呢。
“娘。”許陽剛才去洗手了，看陸氏在屋里破口大罵，都差點問候許月的祖宗十八代了，她叫了一聲。
“來了。”陸氏踢了踢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許二郎。
許家都不是個東西。
被遷怒的許二郎無辜的看著她。
她發脾氣的時候，他只需要聽著就行了。
其他的，說了也無用。
“怎么了？”陸氏出來，換上了慈愛的眼神。
到底是不舍得跟許陽發脾氣。
“您也別生氣了。”許陽分析道：“你看啊，現在張跬已經是一個廢人了，這事兒按理說只有張跬和許月知道，她不說的話，也無人知道，如今她還是說了，肯定是誠心悔過。”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起來，陸氏就跟炸了一樣，她指著許陽的鼻子，恨鐵不成鋼道：“你知道什么，要是每次犯錯了，認錯就成的話，誰還會尊重你？”
犯錯，是有成本的。
不然就會一直犯錯。
許陽知道，她莞爾：“料定這事兒也不會傳出去的，不傳出去，就沒有人效仿了。”
“胡說。”陸氏白了她一眼：“那誰知道許月怎么回事兒，她太神奇了，娘看不透她。”
唯一知道就是她很蠢，很壞，壞到哪一個地步，的確是無人知道。
“今天許月跪下的時候，已經說明了問題。”許陽道：“她跪下，已經是代表了知錯，她臣服于我了。”
按照許月的性情，原本就是個兇的，死不認錯。
要是肯跪下的話，就是肯降低自己的尊嚴，來換得她的原諒，換取她的笑顏。
許陽呢，吊著她，讓她畏懼害怕，也相當于誅心了。
這一點，是從陳耀文的身上學來的。
“真的？”陸氏還以為許月說的做牛做馬伺候，是權宜之計呢。
要是真的臣服了，每次遇到事兒的時候，有條狗在前面擋著，也不錯。
怪不得許陽會同意暫且放過她。
對于許陽來說，毀了許月，那是輕松無比的事兒。
如今的許月哪里是許陽的對手？
許陽逗她，就跟貓逗老鼠一樣，閑暇之余，拿來逗逗。
陸氏被她說得都呆了，后來醒悟過來后，她瞥了一眼許陽，道：“耀文那小子把你帶壞了。”
這種誅心的事兒，也能做得出來。
“嘿嘿，娘，其實也沒有把我帶壞。”許陽笑了笑，他也是教會了她很多。
教會了她怎么去愛一個人。
教會了她可以相信男人。
自從定親后，但凡是他賺到的銀子，都悉數給了她。
在縣里念書，因為不需要束脩，平時的花銷也不大，所以，也能攢下不少的銀子。
如今去縣里有了一段日子了，他竟然給了她十兩銀子。
可能是因為教得好，人家主人家愿意多給一點。
雖然這些銀子和她的比起來，少多了，但是她依然開心。
至少他的心里是有她的。
“行行行，娘知道了。”陸氏無語了，真的是一點都說不得陳耀文的不好了。
如今女兒已經胳膊肘子往外拐了。
陳耀文剛才回家拿了點東西，如今也過來了。
“這是？”陸氏不識字，看到信封，訝異了一下。
心里多少是能猜到的，但也不敢確定。
“這是許熙傳來的書信。”陳耀文忙解釋道。
“信上說了什么？”許陽好奇道。
她雖然也學習了幾個字，但是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許熙的家信，她未必能看得懂。
“你先試著看看。”陳耀文鼓勵她。
許陽聰慧，他一開始就知道，雖然不認識幾個字，但是她一直都是一個努力的人。
家書上的字多半都是簡單的，她應該能讀懂。
陸氏也提議道：“看吧，你也看看。”
許陽無奈，只好答應了下來，打開了家書。
家書寫得很工整，也很簡單，應該是找人代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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