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因為面子還是因為心中的執念,姜氏都不可能讓自己的小兒子不念書。
要知道,這些年投入了多少,總不能說產出為零吧。
這些年,付出了多少的東西,誰都知道。
所以不可能說就此放棄的。
就算是這次考不上又怎么樣,這是第一次考,心態不好,沒考上是正常,總不能說她兒子是笨的。
再說了,一次考不上也正常,下次再考不就考得上了嗎?這種是經驗。
家里雖然貧苦,但也并非是沒有了銀子,至少還能熬兩三年,所以,完全沒有必要從此停手。
因為這件事,小姜氏氣得有點冒煙,跑回了娘家,呆了一陣子。
不過回到了娘家之后也沒用,因為娘家人也不肯幫,在娘家人的眼里,姜氏這么做也是對的。
畢竟已經投入了很多,如果說這一次停手了的話,那之前的投入就是白投入了。
至少還要是個兩三年,到時候實在是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的時候,大不了再退出就是。
現在但凡是念過書的,很多因為認識字可以去鎮上,當別人的掌柜。
但凡是認識字,稍微有點能耐的話,肯定是不怕沒生活的。
小姜氏對于這種話根本就不信,嫁過來多久了?要考上的話早就考上了。
恐怕三年之后,他們都沒考上,許宣都已經考上童生了。
等真正到了那個時候,才覺得丟臉呢。
反正在她的眼里,這輩子算是嫁錯了人,如果說嫁給一個普通的莊稼人,日子過得雖然清貧,但至少還有點盼頭。
現在實在是一點盼頭都沒有。
因為就算是認識字,到了鎮上,也是很難討到生活的。
因為人家又不傻,鎮上有這么多認識字的人,他們肯定是優先選擇鎮上的。
許三郎木訥又自大,絕對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因為這件事,沒有人愿意站在她那邊,所以在家里免不了罵罵咧咧。
當初決定分家,那真是做的是最大的錯誤。
如果當時沒有分家,一切可以重來,那該是多么幸運。
可惜當時并沒有放在心上,也壓根沒有想到這些,所以,現在所受到的苦,也都是當時腦子里進的水。
汪氏說的可是很起勁的。
正好今天也是許登休息,所以母子倆就來到了縣里。
其實也知道,許川夫妻已經買了一處宅子,寫的是夫妻二人的名字,不過汪氏也是看開了。
就算是大兒子留下了一點銀子,自己留著,并沒有打算給她,那又怎么樣?
每年給五十兩銀子,在鄉下已經很多了。
本來是這輩子都不敢去想的事,現在都可以擁有,那像是大兒子自己留下這些銀子,就當做沒有看到好了。
想要拿到銀子,至少要學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種事情也算是信手拈來吧。
也是因為這種原因,所以,汪氏和孩子們相處的越發好了。
今天過來的時候,直接住在了縣里,反正是有屋子的,之前也住過。
許大郎之前被人打過,所以,一直都是比較虛弱的。
現在雖然老老實實的,可曾經造成的傷害,也是沒有辦法彌補的,甚至也沒有想過要彌補,所以造成的結果就是,現在幾乎是沒有人去搭理他了。
孩子們也都有各自忙的地方,妻子呢,也是跟著孩子一起。
以前家里所有人都是圍著他轉,他還覺得煩,現在好了,人家出來玩也不帶他了。
遺憾肯定是有,失落肯定是有,不過這些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誰。
“來來來,嘗嘗我做的玉米烙。”陸氏端著一盤菜出來了。
今年天氣暖得快,所以說現在是五月,但是,一些種得早的玉米已經能吃了。
汪氏現在沒有多大的事可做,所以倒騰菜地的話,肯定是有時間的,所以早早的就種好了玉米。
現在是五月,她從家里拿了一些玉米過來。
金黃色的玉米烙,上面還放著些許的白糖,一看就是格外的有食欲。
“哎喲,你做的這個飯真是好吃,我每次來縣里,就盼著你做飯呢,以前沒分家的時候,就知道你做飯好吃了,現在分家后,我就天天念著這一口呢。”汪氏夸贊道。
這人是一個很簡單的人,也就是說邊緣性人格,要么是對你百分百的好,要么是對你百分百的壞。
用一句話來描述,那就是愛憎分明。
這樣的人,其實也比較簡單,相處起來也比較好。
“喜歡你就多吃點,不過我現在的廚藝,感覺也還行吧,比外面的酒樓差一點,那邊的酒樓味道可不錯。”陸氏莞爾。
“哪能啊,外面的酒樓哪里能比你厲害,你真是想多了。”汪氏否認道:“不信你問問孩子們,是不是你做的飯最好。”
“行了吧,你可就別為難孩子們了,孩子們肯定會說是我做的飯好吃,這一點毋庸置疑,是不是實話我也不在意了,不過這次你來到了縣里,把大哥單獨留在家,合適嗎?”陸氏擔心道。
畢竟這是要過一輩子的事。
單獨把夫君丟在家里,然后跑出來的話,確實有點離經叛道。
現在基本上都是相夫教子的,對于女人來說,自己的日子過得怎么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夫君和孩子過得好就行。
也就是以夫為天。
汪氏直接把他的天給推走了。
“有什么不合適的,以前讓我丟臉的時候,有沒有覺得他對我有多么的好,現在我不過是反擊而已,算不上是壞人,你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數,雖然說我和他們的爹關系不好,不能做任何的表率,不過好的老大的夫妻關系好,這種表率,就讓老大媳婦去做吧。”
長嫂如母,終究是這樣。
何況,如果現在合理的話,的確也可以,而且,也不怕沒有地方住,至少老大一下肯定會留著她的。
只是小兒子終究還是小,也希望他們能夠有一個完整的家,所以這才忍著。
忍著,雖然是忍著,但并不代表可以縱容對方的所有。
現在許大郎越來越老實,看著也越來越煩人,實在是不愿意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