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寧為屠夫妻

第3~4章 肉墊 | 計劃

有了蔣夫人的話,蔣悅悅蒼白的臉色才微微恢復了些,離開時卻依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蔣夫人微微瞇著眼睛,見蔣悅悅與沛嬤嬤走了個對面卻恍若不知,沛嬤嬤還奇怪的回頭瞧了一眼。

“大小姐怎么這副神色?”與蔣夫人不同,沛嬤嬤還是很心疼這個小主子的,只是蔣夫人吩咐她不要過多地去幫助蔣悅悅做事,沛嬤嬤才一直沒到蔣悅悅身邊去。

“你還顧得上她?拿給蕭王的銀兩還有一個很大的缺口,不知怎么填補,你這心思就已經飛出去了?”

蔣夫人不滿的語氣把沛嬤嬤嚇得一愣,她與蔣夫人多年主仆,就算不說親如母女,好歹也是幾十年的交情,蔣夫人已經許久不曾對她這樣說話了。

“夫人放心吧,您陪嫁的莊子店鋪什么的,都打點妥當了,賬面也干凈,等大小姐出嫁的時候當做嫁妝神不知鬼不覺的帶過去便是。”

沛嬤嬤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來,上面勾勾畫畫,像鬼畫符似的,也就只有她自己看的懂了。

兩個人在屋里接著說這事情,卻沒發現房頂瓦礫輕輕響動,只覺得是屋頂飛走了一只鳥兒,卻沒想到這消息已經被隔墻的耳朵聽去了。

是夜,歐陽少謙正在山洞中運功調息,不多時外頭一陣輕柔的風聲響起,他莫名的想要抬頭觀望。

果然一人披星戴月,踏著林中樹木而來。

“你今日是怎么了?”寧香一落到歐陽少謙面前,就焦急的問,“可是舊傷復發,疼的實在受不了了?”

“我...”

歐陽少謙想要解釋,卻發現寧香壓根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而是直接動手要掀開他的衣服。

“咳!”阿厭本來倚在石壁上閉目養神,寧香來時才微微睜開了眼,此刻見二人這般動作,嚇得被自己的唾沫嗆了一下。

寧香這才羞愧的紅了臉,怪道自己方才實在太過著急,哪里有上手就去扒人家男子衣服的道理?

“看你應該沒事,我先走了。”寧香作勢轉身就要點地飛躍而起。

歐陽少謙其實也害羞得緊,都不敢抬頭去看寧香,可在她轉身的一剎那,不知是哪根弦搭錯了,他伸手就去抓,結果正好抓住了寧香的腳踝,將人拽了下來。

寬厚的手掌抓著姑娘纖細的骨骼,歐陽少謙一時有些愣怔,卻見寧香因為猛然間被向后拽而要向前趴下去摔到的樣子。

“小心!”

歐陽少謙急急的呼出聲來,瞬間起身撲了過去,二人一個倒轉,歐陽少謙就變成了寧香的肉墊。

“啊呀!”

寧香還以為自己準是要摔疼了,下意識的緊閉雙眼雙手向前想要撐地,誰承想卻被歐陽少謙抱住,一個翻身,寧香就躺在了歐陽少謙的懷里。

意料中的摔傷并沒有到來,不過寧香依然硌的生疼,歐陽少謙常年習武,健碩的身軀比這地面也軟不到哪去。

“你沒事吧?”

歐陽少謙完全沒發現自己方才給人當肉墊,已經牽動了傷口。反而立刻扶起懷中的寧香詢問狀況。

阿厭也只一個眨眼便來到兩人跟前,比起寧香,他更在意歐陽少謙的傷勢。

“主子,你流血了!”

“快快,我這有藥,快給他敷上!”沉醉在歐陽少謙那溫柔的目光中,寧香的反應了都慢了半拍。

歐陽少謙也回了神,只覺得刀口又隱隱的刺痛,渾身頓時卸了力氣,輕輕喘著氣坐到地上。

“主子,你這,再好不了,可就沒法再...”

“閉嘴!”歐陽少謙嘖聲道,“滾一邊去。”

“好嘞。”阿厭自知討了個沒趣,也不敢惹他,便麻利的退了出去,“嘖嘖,不就是想跟寧香姑娘獨處么,誰不知道誰啊。”

阿厭自以為最后這句是出了山洞說的,里頭的人聽不到,怎知這洞穴里的兩人,誰的武功底子都足夠清清楚楚的聽到他的呢喃。

寧香百思不得其解,又有些無奈,給歐陽少謙敷了藥之后,便坐到了他的身邊,抱著腿看他,問道:“你今日鬧這一出是為了什么?”

歐陽少謙沒想到她會突然發問,略微緊張了一下,表面卻從容道:“為了娶你。”

“娶我?你瘋了不成?”寧香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尖,一臉的不可置信,“我是個簽了死契的丫頭,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來頭肯定不小,難道你要賣身進蔣府不成?”

“你以為蔣府這么好進?”歐陽少謙歪頭看著眼前的小女子:“我當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插進蕭王府去,也只有云霆那臭小子,勉強能擔此重任了。等我發現蔣知州也與蕭王有關聯時,手下人也沒有可用的了。”

寧香想起冒充蕭王小廝的那個氣質成熟的男子,皺了皺眉:“確實,如姜公子那般沉穩的人是很少。”

又想了想阿厭。

“若是阿厭,只怕一時半刻就露了餡兒。哈哈哈。”

寧香想起好玩的事情,笑的見牙不見眼,絲毫沒發覺身邊的人已經醋意大發,表情略帶不滿。

“你喜歡云霆?喜歡阿厭?”歐陽少謙咬著牙問。

寧香聽他的語氣不善,也不知道哪里惹了他,不過確實也覺得有些害怕了,便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這...怎么可能嘛。”

“就是的。”歐陽少謙點了點頭,“你都跟我有婚約了,怎么還能惦記別的男子呢?”

“我什么時候跟你有婚約了?!”寧香詫異道。

“就今日,你這屁股還疼的時候,在蔣府外頭,你忘了?”

歐陽少謙有些不懷好意,故意嘲笑著寧香。

寧香羞惱萬分,想起今日久違的被打了板子,還真是有些不適應,現在臀部還敷著冰涼的藥膏鎮著疼,要不然也不可能這么順利的過來找他。

見寧香低頭不說話了,歐陽少謙偏過頭去看,卻見小姑娘把臉埋在膝間,一副鵪鶉的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聲。

“以后我就是你夫君了,跟我還害羞?”

其實歐陽少謙也是個愣的,他本身也極易害羞的,此刻見了寧香這般模樣,竟然無師自通的調侃起小姑娘來。

外頭的阿厭用手緊緊地壓住了耳朵,暗道頭一次覺得自己耳聰目明也是壞事。

“我可沒答應。”寧香依然沒有抬頭,把臉沉在膝間,悶悶的道,“我還以為你是傷口嚴重了又找不到我,故意喊我出來的。”

歐陽少謙臉一黑:“你覺得我有事才會找你?”

“嗯...”寧香應了一聲,身旁卻突然有股子寒風凜冽的感覺,嚇得她立刻改了口,“不是!”

歐陽少謙看不到寧香的臉,只覺得心里悶悶的,便伸手要去摸她的發絲,誰知寧香突然抬頭扭過臉來,歐陽少謙的手就輕輕地,敷在了寧香的臉頰上。

“啪!”

寧香一驚,想也沒想便揮手拍開了他的胳膊。

歐陽少謙就看著寧香白嫩的小臉兒,再一次在他面前變得粉紅。

“我...我要走了,藥給你留下了,以后沒事別找我。”

說罷,寧香起身,落荒而逃。

而歐陽少謙還沉浸在剛才寧香又羞又惱的反應里,待寧香走后,才后知后覺的臉紅到了耳根子去,只覺得自己剛才跟阿娘口中的“臭流氓”沒什么不同,這羞恥的感覺讓他只覺得渾身都在燒。

“主子,寧香姑娘走了,他讓我把這個...”阿厭拎著藥進來,猛地看到歐陽少謙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羞怯的表情,頓在了原地,“我...我什么都沒看見!”

許是怕歐陽少謙同他算賬,阿厭把藥包往歐陽少謙身邊一丟,跑出去的速度比寧香還快。

忠叔正探聽了消息回來準備稟報,阿厭一不小心就和他撞了個滿懷。

“你怎么了?見鬼了?少爺呢?”忠叔一把按住阿厭,有些嫌棄他的不穩重。

阿厭卻點了點頭,認真對忠叔道:“見鬼了,真是見鬼了。”

忠叔聽得一頭霧水,阿厭也沒搭理他,自顧自的去林子里守著了。忠叔抓了抓頭發,也沒再問,結果進了山洞發現歐陽少謙已經去緊里頭了。

“主子,您傷勢怎么樣了?”忠叔聞到一股子陌生的藥香,便知道是寧香來過了,可巧二人走得不是一趟路,他回來時也沒遇上。

歐陽少謙正坐在池子旁邊呆愣愣的看著冒著小泡的池水,不知道為什么一想起寧香剛才的表情,就開心的想要笑。

忠叔看到歐陽少謙的臉上跟開了花似的,瞬間便知道了剛才阿厭所說的“見了鬼”是怎么一回事了。

“寧香姑娘來過?”忠叔欣慰的彎下腰,拍了拍小主子的肩膀,憨厚的笑道,“看主子的意思,志在必得?”

“那倒不是,她還沒同意。”歐陽少謙正色道,“不過她會同意的。”

“您想好下一步怎么走了?”忠叔也嚴肅起來,“寧香姑娘的身份,京城里那些人可能不會認同,到時候還是要夫人出面去頂著。”

“我娘那手腕兒你也不是沒見過,慣會胡攪蠻纏的,且這種事情,我直覺她肯定向著我。”

“老侯爺那恐怕未必。”忠叔坐到了歐陽少謙身邊,“他不是跟新皇談好了,瞧上六公主了么。”

“那個六公主素來蠻橫霸道,也是沒人制得住了,你是不知道,為了這事兒,我爹又睡了好幾天書房。”歐陽少謙面露嘲諷,“讓他跟阿娘告我小黑狀,活該。”

“夫人宮宴上不是說六公主乖巧聽話,甚是討喜么?”忠叔小心翼翼的問道。

歐陽少謙的臉立刻塌了下來:“那不是給皇上面子么,畢竟是親兄妹,難道得罪了這個,那個就不幫著記仇了?”

“說起來您還救過新皇,哪里就這么嚴重了。”忠叔不以為然。

“一將功成萬骨枯,皇上面前,我是將,還是骨?”

忠叔聽罷,沉默了,不再說這事兒,只又拍了拍歐陽少謙的肩膀,道:“現在重要的是咱們為皇帝辦的事,眼見著蕭王府的兵馬日益壯大,單靠咱們的人手,就算能抗衡,也是兩敗俱傷,今日聽蘇雪娘那個婆娘講,她還要再給蕭王一筆銀子,搭在蔣悅悅的嫁妝里,我去查探了一番,她計劃帶去的都是定國公府當年給她的陪嫁,只怕有大約五十萬兩。”

“呵,國庫空的連耗子都見不到一只,定國公竟然一直都過得滋潤,咱們總不能吃虧,劫了他。”久在市井,歐陽少謙也學了些不入流的話,此刻說出來倒是痞的讓人心動,“皇帝就算是想讓我們兩敗俱傷,我也不能依著他,我的這幫兄弟,日后也要娶媳婦兒的不是?”

忠叔哭笑不得,這么正經的一件事兒,從歐陽少謙口中說出,就像是要做什么壞事一般,不過他說的也在理兒,總不能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這錢怎么也得數到自己口袋里。

“爹娘不是想退隱山林么?這次咱們干他一票大的,好讓他們頤養天年。”

歐陽少謙擺了擺手:“說起來,我也是時候跟香兒好好談談,我可惦記她好幾年了,到嘴邊兒了可不能讓她跑了。”

忠叔看著歐陽少謙擺出一副要咬人的樣子,嘴角抽了抽:“主子,你這樣是會把姑娘真的嚇跑的。”

不過隨后,忠叔又想到了一件事:“或許,咱們可以讓寧香姑娘為我們做些事呢?這樣回了京城,論功行賞,沒準這婚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想都別想,多找兩個人護著她,還是跟原來一樣,別被她發現了,要是誰讓她看到了長相,可別怪我生氣。”

不就是吃醋么,說的這么嚴重。忠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大抵知道阿厭一向不著調的性子是跟誰學的了。

這邊兩人商量定了,寧香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這一路趕得急,臀部的傷隱隱作痛。

換藥的時候,寧香突然想起歐陽少謙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氣的狠狠捶了幾下被子。

“臭流氓!”

寧香咬牙切齒的罵著,這聲音卻柔得能掐出水來似的。

轉瞬間,她靈機一動,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嘰里咕嚕的爬下床去,拿了藏在柜子里的藥粉,做大了自己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