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兩個把午飯端上桌時,就見著她們的媽正抱著三妹在那等著,一見她們把飯端上去,她們媽直接把女兒放旁邊,拎起勺子就開始盛飯,當然是可著勁兒的盛干的。
用她的話來說,老娘是天天要上工的人,吃不飽飯哪來的力氣干活兒?陸婉漩看得小嘴抽了抽,不過卻并沒有說什么,這樣的事情早就習慣了不是嗎?
陸婉清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家老娘,就想看她會不會臉紅,但是很顯然,人家根本就察覺不到她眼里的不滿,卻也注意到了這個大女兒,于是臉一虎,翻了個白眼兒道:“老大,你看啥子看?還不去屋里把你們弟弟抱出來吃飯,是不是想把你們弟弟餓死啊?”
動不動就把想把某某餓死掛在嘴邊,陸婉清也真的是醉了,幾十年后的媽媽或許是因為年紀大了,也或許是因為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了,倒是很少把死啊死的掛在嘴邊。
不過她也沒生氣,這類似的話被媽媽掛在嘴邊很多年,如今弟弟才兩歲,可經不住什么餓,所以陸婉清轉身就去了爸媽房間,發現自家弟弟已經醒了,還哼嘰哼嘰的想下床。
看到人來,正想辦法爬下床的小豆丁頓時就覺得有了依靠,伸出自己的一雙小手,軟軟糯糯的道:“姐,餓…餓…”
聽到這話,陸婉清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也確實,她重生之前,小孫子都這樣大了,不過,那孩子有些早慧,雖然和弟弟年紀差不多,但會說的話可多了,還會撒嬌,可不像自家弟弟這樣,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說。
“軒軒乖啊,姐這就帶你去吃飯飯,一會兒就不餓了哈。”看著瘦得皮包骨頭的弟弟,再想想自家那白白胖胖的乖孫,陸婉清心里酸酸的,幾十年后的孩子們多幸福啊,一出生要啥有啥,再看看這個時代,飯都吃不飽!
她上輩子可以說是辛苦了大半輩子,重生回來后不太想繼續辛苦,可是看到這樣的弟弟,她還是悄悄握爪子,決定要想辦法努力賺錢,最起碼也得先想辦法讓一家人吃飽穿暖!
陸皓軒很乖,別看他是個男娃,可在他媽眼里,男娃女娃都一樣,除了自己和老三陸婉湄之外,他們的媽媽誰都不會顧,不論是人前還是人后,都是這個樣子,所以他長到這么大,基本都是大姐和二姐在帶他,也因此,他與大姐和二姐最是親近的。
見老大帶著兒子出來,李小瓊神色不變,也不顧飯還燙著已經開吃,至于老三陸婉湄,這會兒也慢慢吃著飯,時不時的吹一吹,生怕把自己燙著了,她今年五歲,不大不小的年紀,多少知道些好歹,不然也不能讓李小瓊偏心她。
“姐,我喂弟弟吃吧,你剛好,先吃點兒東西填填肚子。”陸婉漩一見姐姐抱著弟弟出來,便趕緊伸手接弟弟,這大熱的天兒,剛出鍋的飯其實還很燙,趁著姐姐去抱弟弟這會兒時間,她也替自己幾個盛了些飯涼著。
陸婉清也不矯情,聞著紅薯粥的味道,她確實感覺到了餓,點點頭把弟弟給了她,然后吹了吹面前清得可以當鏡子使的紅薯粥,別說,味道還是挺不錯的,畢竟是柴火煮出來的,比后來煤氣和電做出來的飯還好吃些。
“老大,吃了飯你去給你爸送飯,順便多打些豬草回來,老二你洗碗,然后就在家里帶弟弟妹妹。”李小瓊飯吃得很快,她的胃口不小,若不是陸婉清姐妹倆早就給爸爸留了飯,只怕最后爸爸都沒得飯吃,她吃飯看了看老大老二,安排道。
姐妹二人都應下了,這樣的事情她們早已經習慣,因為這個時候的她們平時除了上學之外,便是做家務,打豬草,割柴和帶弟弟妹妹,并沒有去上工,只有農忙的時候,會被學校派去幫忙干活兒,不過工分很少。
前世,陸婉清最討厭農忙了,尤其是雙搶,因為每到雙槍的時候,身為少先隊員的她就要被派去干農活兒,一個雙槍下來,人都要累脫一層皮兒。
說到雙搶,好像馬上就到了?也就是說,她又要去干活兒了?想想她心里就有點兒打鼓,畢竟幾十年沒干過農活了呢,要想都有些頭皮發麻。
看來自己得趁著這個假期多賺些錢了,雙槍之后得好好補補,要不人受不住,還有,她想讓爸爸去參加高考,還得去買書,她記得這次的高考可是有一套堪稱外掛級別的輔導書,只不過,那套輔導書難得不說還很貴,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她們這個地方有沒有賣的。
陸婉清腦子轉得飛快,但嘴上速度也不慢,沒一會兒就吃完了飯,摸摸弟弟的小腦袋就沖二妹笑道:“小漩,我去給爸送飯了哈,對了,家里的兩只羊有沒有牽出去?”
聽到姐姐的話,陸婉漩小臉微紅,瞟了一眼還沒有離開的媽媽,不準備馬上回話,結果,陸婉湄偏頭看了她倆一眼,甜甜的一笑道:“大姐,我才先還在羊圈里看到小羊了呢。”
她的話一出口,就成功的激怒了李小瓊,一聽老二居然沒把羊牽出去放,她就罵道:“就沒眼過你們這么懶的人了,牽個羊出去很難嗎?這么大一上午這么點兒事都沒做好,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
陸婉清暗怪自己不敢當著媽媽的面問這個問題,也是她剛回來,記憶還有些混亂,只記得小時候家里是養了羊的,所以隨口就問了,哪曉得陸婉湄那個小丫頭片子這么小就開始挑撥了呢?果然,她以前就是眼瞎!
陸婉清在發呆,可陸婉漩卻不是任人捏的軟柿子,一聽她媽這般說,便直直的看著自家媽媽道:“媽,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姐姐病了,我要照看她,把羊牽出去丟了怎么辦?”
她這也不算是找借口,這年頭雖然農村里大多數人都很樸實,可是吧,總有一些人不是那么回事兒,往常她都是和姐姐輪流去放羊的,有人看著,自然沒人敢動,可沒人看著的時候,誰知道有沒有人打羊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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