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阿姨,早上好呀。”遠遠的,陸婉清就看到許華和另一個姑娘在那邊兒說說笑笑的,也不知道在說什么,那姑娘旁邊是輛自行車,車上還有一冰棍箱,看起來,她們早就等著了。
許華一看到他們,臉上頓時便揚起了笑容,只道:“哎喲,是小婉清呀,你們可算是來了,我們什么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來呢。”她說著,熱情的遞給陸婉清一小把瓜子兒,這玩意兒平時沒幾戶人家舍得吃,許華家也不例外。
但誰讓她們家的冰棍兒好呢,這街上的人,沒多少是不認識她家小姑子的,那天買了冰棍兒的人后頭又來她們家問還有沒有冰棍兒賣,可把許華給樂得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明明,當時也就是準備試試而已,卻沒想到效果這么好,人家都找上門來買了。
所以這兩天,她們最想見到的人,除了這父女兩人那可真就沒別人了,這不,順手就準備了點兒小零嘴兒,怎么著也得意思意思一下,雖說這是用自行車票換來的,但是人情往來嘛,誰曉得他們以后還會不會有更好的東西出來?
然后,許華就看到了那一串兒掛在扁擔上的草鞋,有些驚奇的道:“咦,陸同志,你家這草鞋看起來可是真好看呢?這也是打算帶出來賣的?”這么好看的草鞋,她都想買一雙來穿了,真的,感覺比她腳上穿的涼鞋都還好看呢。
“是呀,許阿姨,您看我腳上穿的,好看不?穿著走路特別舒服,又輕巧又柔軟,關鍵還很好看是不是?”陸婉清可不管別人會不會說她王婆賣瓜自賣自夸什么的,她是真喜歡這鞋,誰讓這鞋是她花費功夫和心血弄出來的呢。
站在許華身后看起來有點兒害羞的小姑娘,這會兒也被陸婉清腳上的草鞋給吸引了過來,也不害羞了,小聲的問道:“這個鞋,多少錢一雙呀?”說起來,她腳上穿的,也是涼鞋,她和嫂子穿的鞋都是哥哥拖人從市里買回來的。
當時吧,覺得可好看了,可時尚了,但是現在跟這草鞋一比,就覺得沒想象中的那么好看了,如果自己穿上這樣的鞋子出去,一定會叫人多看一眼,如果那個人也能看到的話,就更好了,小姑娘想到這里,臉頰有些泛紅,只是卻并不惹人注意,誰讓這是大熱天兒的呢。
這鞋,雖然是自己編的,成本幾乎于無,但是,價格可不能太低,雖說華夏自古以來多盜&版,但素陸婉清為了盡可能的肚絕這樣的事情發生,還是花了一些心思,最起碼那中國結就沒有看起來那么容易打。
而且,為了打出她們自家的品牌,她還精心設計了一個小標志,都是在不太起眼的地方,但如果別人認真看,也是能看出來的,這是為了最大程度的保證她們一家人的利益。
“這鞋,定的價格是一塊錢,不過,小姐姐這么好看,許阿姨又對我們這么好,今天就送小姐姐和許阿姨一人一雙,你們穿著要是有人問鞋子的事情,還要麻煩你們幫我們宣傳宣傳呀。”陸婉清見爸爸似要說話,忙不跌的開了口。
柳清源:這敗家女兒真是的,之前出門的時候不還說得好好的嗎,怎么一來就變卦了,虧得自己說得慢了點,要不他們父女兩個要是同時說話,還說的都不一樣那得多尷尬啊。
“啊,這怎么好意思呢。”要說許華不喜歡這鞋,那是不可能的,時下農村的男女大都穿草鞋,冬天穿布鞋,有某有門路的,比如他們,就能弄來涼鞋以及小羊皮鞭,只不過價格都不太便宜,而且也不太好弄。
可是,這草鞋這樣好看,哪怕是以前覺得草鞋不上檔次的許華,也覺得穿上這樣的鞋子肯定會很好看,沒瞧著小姑娘腳上的鞋就似要飛起來一樣嘛,那漂亮的結也不知是怎么打的,怎么看都很精致漂亮。
陸清源定了定心神,心里滴血,這可是兩塊錢啊,二話不說就出去了,可真是,敗家啊敗家,但是沒有辦法,女兒說了的話,他這個當爸爸的總也不能拆她的臺,所以道:“沒事兒,許同志幫了我們那么多幫,我們還沒感謝呢,兩雙鞋,不算什么。”
天曉得,說到兩雙鞋不算什么的時候,陸清源的心里有多么痛,兩塊錢呢,他以前有時候出來一趟也不一定能賺到兩塊,如今卻是眼睛都不帶眨的就送出去了,他不心痛才怪了。
他可是習慣性把一分錢當成八分錢來用的人,喔,也是還有冰棍兒在手,要不然的話,估計陸清源還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拆女兒的臺,就是打折賣,賣一半兒,他都覺得血虧。
但是呢,他也是有魄力的人,女兒畢竟是做了那么一個夢的,誰曉得她這么做有什么意思呢?所以他就也默許了女兒的行為,一想到這些鞋的成本,他的心情就好多了。
既然這父女兩人如此上道,許華覺得,自己也不必再把自行車票捏在手里了,反正呢,這車票遲早也是他們的,所以也不客氣,直接就道:“那就多謝陸同志了,小梅,你在這里裝冰棍兒,嫂子進屋拿個東西。”說完,她轉身就進屋找自行車票去了。
待她拿著自行車票下來時,冰棍什么的都已經轉完了,雙方都是爽直的人,她也不拐彎兒抹腳,直接就把自行車票遞給陸清源道:“陸同志,這自行車票你就先拿著吧,記得回頭再送幾次冰棍來就成。”
“啊,呃,這,還是我把冰棍兒都送完了之后,你再把票給我吧?”陸清源愣了愣,是真沒有想到這位居然如此爽快,他這才送一次冰棍兒呢,她就把自行車票給了自己,不怕自己以后不來了嗎?
其實這年代的人淳樸得很,雖然也不泛有壞人的存在,但總體來說,人與人之間還沒有那么多的算計和防備,要不然,陸清源當初也肯定會要求寫個紙條,可是他們雙方都沒提這個,陸婉清上輩子做生意的經驗不多,也就沒想起還應該寫個紙條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