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痛哭一場后,見到老十總有些別扭,一個心理年齡都40好幾的人居然在一個未滿十八歲的愣頭青懷里哭得昏天黑地,換誰都會覺得抹不下臉來。
老十卻象沒事人一樣,該干嘛干嘛,其木格見狀,又在心里將自己狠狠的蔑視了一把。
在老十與其木格再次逐漸恢復了正常邦交的同時,三年一度的選秀工作拉開了帷幕。
可皇宮卻沒了先前的吵雜,分外的安靜下來。
畢竟明面上選秀得讓皇帝先挑,挑剩下的才輪得到皇子、親王以及宗室,雖然大家都知道皇帝充實后宮有一定的規律,可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拉郎配,要做的工作前期已經做了,后面只能靜待結果了。大家可以在大賽上演前到處拉選票,但正式比賽時,卻誰也沒那膽子在舞臺上塞紅包。只是宮里的太監手里的活錢不知不覺多了起來。
老十自從得到五阿哥的允諾,就再也沒關注過選秀的紛紛擾擾,不過從五阿哥府出來,老十第二日就偷偷摸摸的派徐公公將自己珍藏的波斯匕首給五阿哥送了去,還捎上了幾壇陳年老釀。
五阿哥見到老十送來的匕首,臉色微變。
這匕首是廣東海關衙門送來的,老十、十三和十四看了都喜歡,康熙決定讓三人做文章夸夸這匕首,優勝者得,但老十提出了抗議,認為既然獎品是匕首,就應該武考,而不是在那文縐縐的寫文章,老十的抗議自然被康熙毫不留情的裁定為抗議無效,一柱香的功夫后,康熙將匕首賞賜給了奪冠的十三,老十雖然文的不行,可畢竟比十三大了三歲,仗著自己多吃了三年干飯,楞是使用武力將匕首從十三處搶了過來,惹得康熙龍顏大怒,罰老十在乾清宮外跪了兩個時辰,可老十一轉身又將十三揍了一頓,順便把匕首再次搶入囊中,康熙氣得差點在乾清宮大開殺戒,當時貴妃鈕祜祿氏還在,巴巴的趕來跪了老半天,才獲準將老十領回去好生管教。
按理說,老十該老實了吧,可他還偏偏拗著那匕首不放,認為十三靠著康熙偏袒才奪得匕首,勝之不武,擺出一副見一次搶一次的架勢,完全不去想與小三歲的十三進行武斗是否有失公平,九阿哥怕再鬧到康熙面前,便與十三進行談判,終于用宋代蘇顯祖的《風雨歸舟圖從十三手中換下了那匕首,當然那《風雨歸舟圖也不是九阿哥自己的,等三阿哥發現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古跡卻被十三拿出讓大家賞玩時,鼻子都給氣歪了,但為了顯示自己友愛兄弟,三阿哥硬生生的沒有追究,當然還是恰到好處的在康熙面前提了幾句,康熙可能覺得老十已經無藥可救,也不愿再糾纏這事,樂得坐在乾清宮里裝聾作啞,只是隨后找了個由頭賞賜了三阿哥幾幅字畫。
后來三阿哥得知,九阿哥看都沒看,直接就從自己書房偷了四樣東西,大方的擺在十三面前,由著他挑,還放話說,這批貨不滿意,還可以看下批,十足的誠信商人。三阿哥回頭就把書房的太監狠揍了一頓,太監也覺得自己冤枉,誰知道九阿哥放著皇子不做,要去做賊,自此,九阿哥一串門,眾人都嚴陣以待,連康熙知道九阿哥跑到保和殿晃了一圈,都趕緊吩咐當值太監盤點。
因此,淡定的五阿哥見了這匕首也沒法保持心態平和,老十拜托的事,對五阿哥來說本來就是舉手之勞,當時便爽快的答應了,但見老十如此鄭重其事,五阿哥猛然感到了沉重的壓力,心想,看來自己得認真的去宮里走幾遭,太后和額娘處都得把話遞到了。
于是,秀女剛開始復選,五阿哥便接連進宮,對太后和宜妃表白他偶遇馬佳氏宛兒后便對她一見鐘情,宜妃覺得有些對不住老十,還專門派人將老十請進延禧宮打探口風,見老十一臉的無所謂,這才放了心,太后知曉后也就順水推舟的點頭將馬佳氏宛兒內定給了五阿哥,五阿哥得了太后的準信后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當下便派人把消息告知了老十。
老十當天晚上就去了阿靈阿府給自己舅母道喜,阿靈阿雖有些意外,但五阿哥深得太后寵愛,生母又在宮中幾十年屹立不倒,結成這門親事也賺了,反正自己家親戚多得是,三年后再與老十親上加親也不遲,阿靈阿這么一想,心底的一絲遺憾也徹底消散了,舅甥倆一時間是其樂融融。
老十覺得日子陽光普照,可朝堂里卻掀起了波瀾,起因是索額圖致休。
雖說索額圖的勢力早被康熙砍得七零八落,但畢竟人還在朝堂上,眼下臺面上正式退出政治舞臺,自然會牽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一時間的聲勢小了許多,大阿哥雖還在永定河統領河工,但在明珠的暗地籌劃下,大阿哥黨的人抓住了這個大好時機,開始小心謹慎的拉攏著中間派。
而八阿哥似乎成了大阿哥的偵查兵。
這下連不關心朝政的九阿哥也坐不住了,拽著老十跑到八阿哥府上打探底細。
“八哥,如今這形勢,你還是冷眼旁觀的好,索額圖雖致休了,明珠也不如早年風光,大哥想上位,難。”九阿哥勸說道。
“八哥,大哥在永定河邊修河,雖得了皇阿瑪的贊,但太子也沒失圣眷,你別摻和。”老十也擔憂的說道。
八阿哥眉宇間添了許多愁緒,無奈說道:“我也想置身事外,可我畢竟是在惠妃娘娘身邊養大的。”
老十不解的說道:“五哥和九哥一母同胞,也沒見多親近,四哥和十四弟都是德妃娘娘所出,也沒見玩到一塊去,你雖由惠妃娘娘養大,但也不意味著你就非得和大哥穿一條褲子。”
八阿哥點點頭,輕聲說道:“我會小心的。”
九阿哥也幫腔道:“八哥,你自認為小心,可連我都聽到風聲了,何況皇阿瑪,你還是別管的好。”
八阿哥沉吟半響,方點頭應道:“我會和大哥好好說說,他要實在不聽勸,我也就只好抽身不管了。”
九阿哥和老十得了八阿哥的保證,遂放下心來,開始閑扯,說著說著就扯到今年的選秀。
九阿哥心癢癢的問老十:“你怎么說動五哥的?”
九阿哥私下曾問過老十,到底使了何種手段讓五阿哥那樣賣力演出,除了換來老十的鄙視,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沒探到。
老十不出所料又給了九阿哥一白眼,沒搭理他。
九阿哥沒趣的摸了摸鼻子,嘀咕了兩句,然后猛的一拍腦袋,“我差點忘了這一碴了,八哥,額娘讓我告訴你,叫你勸勸八嫂,她那么口無遮攔的,被人聽了去不好。”
老十立馬來了精神,興奮的問道:“八嫂說什么了?”
九阿哥瞟了一眼老十,準備賣個關子,可見八阿哥也關注著,便理了理衣袖,不情愿的說道:“我聽額娘說,八嫂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太后說今年有幾個文靜的秀女,配八哥正合適,八嫂當時就擋了回去,說八哥無福消受。惹得太后不大痛快,額娘私下也說了她,可她還是咬死了不松口。”
八阿哥眉頭緊皺,無奈道:“她這性子,唉。”
“八哥,如今你的差事辦得漂亮,大家都贊你,可八嫂這么一折騰,得個懼內的名聲怕不大好。”九阿哥語重心長的說道。
老十也來了勁,指手畫腳道:“八哥,不是我說你,怎么能由著八嫂瞎折騰?她一進門,就把伺候你的貼身宮女全都給打發了出去,到現在,你府里也沒添一人,這下可好,連太后也得罪了,女人的毛病都是貫出來的,怎么能由著她妒忌呢。”
見老十在那恬不知恥的對八阿哥說教,九阿哥象看外星人似的看了老十一眼,挪揄道:“你還好意思在那說,你府里添新人了?是誰巴巴的跑去求五哥的?”
老十不服氣的申辯道:“其木格對海棠和嫣紅可好了,滿京城找不出她那樣的,她可不嫉妒。”老十說到后來也覺得有點心虛,聲音猛的低了八度。
“行了,說不定明兒就換十弟妹折騰了。”九阿哥一臉壞笑。
八阿哥打著圓場,“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十弟,你回去也提點一下十弟妹,別讓她象你八嫂逞一時口快。”
盡管老十很同情八阿哥被老婆騎到頭上,沒一點男子漢的威嚴,但很顯然,八阿哥卻將老十視為了革命戰友,這個認知讓老十心里有點疙瘩。
老十滿懷心事的回到府里,卻見其木格一臉喜色,“什么事這么高興?”老十一邊換衣一邊問道。
其木格開心的說:“郝三爺今兒來了府上,何掌柜和他一起商量了一下,決定何掌柜與他一起從尼布楚走貨,我派人和他家二哥到庫倫去學做生意。”
何掌柜就是九阿哥推薦來的,其木格與他交談了幾句,覺得這人確實精明,是個做生意的料,雖然已經知道老十沒架空自己的意思,但想在這么精明的人眼皮底下暗箱操作,難度頗大,何況他背后還有一個厲害的九阿哥,因此其木格就有些坐立不安。和老十冷戰了一場,才剛和解沒兩天,在這個節骨眼上,其木格也不想去惹老十不開心,畢竟老十視九阿哥為他的鐵哥們。因此其木格只能想辦法在現有框架上繞過何掌柜,今天便試探的提了一下,看郝家能否收幾個實習生,誰知其木格剛這么一提,郝三爺就答應了,還特意說自己二哥經商才能比自己好,如果需要,可以讓實習生跟著他二哥往庫倫跑幾趟,這樣送上門的好事怎不叫其木格喜笑顏開。
老十一聽,也比較高興,便叮囑其木格挑幾個機靈的。
其木格自然應了,木訥的人也不適合完成交代的任務。
老十高興之余,還問其木格平民鏢局何時開張,其木格楞了一楞,有些意外老十還記著這碴,便有點尷尬的說,綜合考慮了各種因素,最終決定放棄這個項目。
老十聽了,倒也不失望,只是有點奇怪。
老十東拉西扯的終于把話題扯到了八福晉身上,“八嫂居然就這么給太后說了,可把太后給氣著了。”邊說邊用眼瞄其木格。
其木格簡直太佩服八福晉了,在這險惡的環境下,她能站出來捍衛自己的權利真是可親可佩,可想著她最終被大家視為妒婦,又為她感到可悲,便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老十心中一喜,試探的問道:“八嫂這么做就不對,是吧?”
其木格點點頭,就事論事道“這事其實根在八哥身上,他要打定主意和八嫂一生一代一雙人,旁人也插不進去,可八哥若想著左擁右抱的,八嫂就算耗盡全身力氣,也攔不住八哥偷食。八嫂與其擋外面的人,還不如從八哥身上下手。”
老十有些意外,沒想到其木格會這么說,一時間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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