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程母和程婉怡回到了家,程母推開了院門,走了進去,緊隨其后的程婉怡大力的砰的一聲關上了院門,力量太大,門被反彈了回來。
走在前面的程母回頭看著陰沉著臉的閨女道,“怎么著,想把院門給摔壞了不成。”
程婉怡重新關上了院門,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家門。
程智堯聽見動靜,站在了玄關處,“咦!我爸呢!怎么沒一起回來。”
程母面無表情地換著鞋說道,“去公司了。”
程智堯又道,“媽,我現在可以出去了吧!”
“好的,辛苦你看家了。”程母說道。
“爺爺、奶奶和姑奶奶三人出去了。”程智堯趕緊匯報道。
“好的,知道了。”
程智堯走到程婉怡身前道,“大姐,你要什么時候結婚啊!”
程婉怡滿肚子的火氣無處撒,“你要出去,就趕緊出去,我的事,你別管。”
這下子,在神經大條的程智堯也發現了她的神色不對了,“怎么,不順利嗎?”
“我要發瘋了。”程婉怡從牙齒縫里擠出五個字道。
程母聞言瞪了過去,程智堯則沒眼色的傻乎乎地問道,“為什么?”
程婉怡氣沖沖地說道,“不知道,咱媽說好的棄權的,可臨到頭,又說話不算話了。”
“媽,您說什么了。”程智堯問道。
“這里沒你的事了,智堯你出去玩兒吧!”程母揮手讓他離開道。
這下子房子里就剩下她們母女倆了,程母都來不及換衣服,指著客廳的沙發道,“你給我坐下。”
“我去換衣服。”程婉怡轉身蹬蹬地跑上了樓。換了一身居家常服下來,坐在了程母的對面。
“你就這么下賤嗎?大庭廣眾之下,上趕著又是遞水,又是幫著擦汗的,他沒有手嗎?”程母怒氣沖沖地接著又道,“窺一斑,而知全豹。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看見沒,他父親的一句話,他母親就不敢吱聲了。你是那種唯唯諾諾的人嗎?這樣的封建老古董的家庭,你能忍受的了。這樣的婚你不結也罷!”
“這些我知道,他有大男子主義。”程婉怡平心靜氣地說道。
“什么?”程母挑眉道,聲音尖叫刺耳。
“我知道他是個傳統保守的男人。鼓吹女人嫁人后就得以夫為天,讓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讓我抓狗,就不許抓雞。讓坐就坐,讓站就站,讓笑就笑。讓哭就哭。”程婉怡頓了一下接著道,“可這一點就是他的魅力啊!”
“魅力?”程母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怒極反笑道。“那你準備怎樣,按他說的。地球圍著太陽轉,他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這樣跟他結婚。”
“嗯!對。”程婉怡點頭道。
“哈哈……我養你這么大,你都沒像狗一樣這么聽話,你居然低三下四的去過這種日子,你腦袋沒被車碾了吧!”程母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你就這樣作踐自己,你能過這樣的日子,最起碼的尊嚴都沒有了。”
“媽,您不要激動,這跟尊嚴沒有關系,我愛他,赴湯蹈火我都愿意。他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唄!我照著做不就得了,不就沒事了。”程婉怡甘之如飴地說道,“自己心甘情愿的事,做做又何妨,又不是大是大非,違背原則的問題,是我從心底里愿意的呀!”
“你怎么愿意那樣呢?從小到大,你何時委屈過自己,為了一個封建老古董,你要這般委曲求全的過日子。”程母苦口婆心地道,“透過現象,看本質。當今這個社會,那個男的會這般公開的不知羞恥地講這些話呢!就連你爸都沒這么說過,你媽我也沒遇見。不管心里怎么想,公開說出來的男的我可從沒見過。”
“哈……有人嘴里不說,可心里想的都是這個,您說是不是坦率點兒好呢!”程婉怡嗤之以鼻道,“男人想什么我懂!”
程婉怡嘴里呢喃道,“我爸是什么也沒說,可您還不是為了他犧牲了一切。”
程母被她給噎了個半死,陡然提高聲音不客氣地嘲諷道,“啊!你可真是賢妻良母,那他要納妾你是不是也要笑著和她們姐妹相稱啊!”
“這點兒媽放心,他不會的。”程婉怡十分地自信道,“江船只不過是說說而已,假如從里到外,完全是那樣兒的話,我怎么可能會喜歡她呢!他也不會選擇我這樣的女孩兒呢!”
“可是話如其人,有所思才會有所講,什么叫想法,他就是那樣的人,讓干什么就干什么?世界上哪有這樣侮辱人的。”程母想想就牙疼,“你算是丟進了世上婦女的臉了。”她挑眉譏誚道,“就憑你,就憑你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格,人家要說今兒月亮是紅色的,哪怕三更半夜你也會爬起來,到外面是確認一下。就憑你,愛分析,喜歡爭辯,凡是非要分個丁是丁,卯是卯的倔丫頭,你會稀里糊涂的過日子。”
又道,“你現在是昏了頭了,已經失去了最起碼的判斷力,不行,不能結這樣的婚,這完全是背著火藥跳進火坑,把自己給炸個粉身碎骨,我是你媽,不能眼見著你犯這樣愚蠢的錯誤。”
“媽,我不是三歲,狗屁不通的小孩子。”程婉怡著急的不依道。
“你還不如三歲的孩子,起碼那時候你聽媽的話。”程母針鋒相對道。
母女倆分歧如此之大,當然談崩了,程婉怡氣的朝衛生間走去。
程母在后面追到衛生間道,“婉怡,你就聽我一次勸好不好。我不喜歡他,一點兒都不喜歡他,他要是成了我的女婿我會恨他一輩子的。讓你中斷學業。變成天天圍著他轉的黃臉婆,這不是女婿,這是冤家。”
程母轉到她身前又道,“好吧!我一直打定主意,其他的可以不管,可一定要看看婆婆的人品。今兒看你未來婆婆的樣子,她能喜歡你了。喜歡你就不會當著我們的面拿你的年齡說事了。自古婆媳關系就不好處,別說婚前就不喜歡你的婆婆了。”
“說完了嗎?說完了,媽不管您的態度如何。我決定非他不嫁。您不用那么費勁兒了,不會有什么結果的。”程婉怡接著又道,“我要進衛生間,媽也要跟著進來嗎?”
程母讓開了衛生間的門。“砰……”的一聲房門關上,程母恨得舉起了拳頭朝衛生間的木門使勁兒的揮揮。仿佛這樣能解氣似的。
程母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程婉怡從衛生間出來后,換了身外出的服裝就出門了。
棒打鴛鴦,難分開。陸江船和程婉怡約在了街區的足球場上見面,兩人坐在簡易的看臺上。
程婉怡把剛才母女談話的內容一字不漏的復述了下來。
程婉怡雙手交握搭在膝蓋上,“你知道嗎?我告訴我媽。說你要找一個以夫為天的女人,讓站就站。讓坐就坐的女人,我媽差點兒當場被氣暈了。你知道我媽最討厭什么了嗎?就是那些不是東西的男人,憑自己多了那么一點兒,瞧不起女人。現在輪到她的女兒上套兒了,她能不氣得直跳腳嗎?”
“難道我是,不是東西的男人嗎?我要真不是東西,你能抓著我不放,要死要活的,還寫保證書,你怎么沒告訴她這些事!”陸江船聞言不客氣地說道。
“天吶!”程婉怡吃驚地看著他,“你讓我說出我寫保證書的事,對我媽媽?”她不確定地又問道。
“這不是事實嗎?你怕什么?”陸江船不負責任地說道。
“要是公開了那個,不是我媽被氣死,我現在就去跳海,什么都完蛋。”程婉怡氣憤地說道。
“你想威脅誰呀?為了你媽,我都這頭發都快抓成禿子了。”陸江船撓撓頭,“干脆公開它,我看你媽怎么說。”
“你說什么?”程婉怡震驚地說道。
“你說你那個媽,還民主家庭呢!還不如我媽這封建老古板呢!對于她心愛的兒子,不受丈母娘待見,我媽雖然也氣憤,可只要是她兒子喜歡的,愛屋及烏,我勸了一會兒很快就接受了。瞧瞧你家的家庭教育,女人都一個個騎到男人頭上了。”陸江船嘴里嘟嘟囔囔道。
“好好的,你怎么扯到家教上面了,我如果有錯,是我一個人的事,管家教什么事啊!”程婉怡頓時不依了。
陸江船指著老天道,“你這家伙你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歸根結底還不是家教問題。在我們家我爸拍板定案的事,我媽她敢說一個不字嗎?圣人云:牝雞司晨,齊家不正。霍亂朝綱,你懂不懂!”話落起身下了臺階,朝球場走去。
“難道你們家的家教就值得稱頌嗎?現在都什么年代了,你還引以為榮!”程婉怡追著他道。
“當然我們家的家教也有不完美的地方,可我從來沒有引以為恥。”陸江船緩而有力的說道。
“你再提一次,我家的家教不好看看。”程婉怡指著他厲聲道。
陸江船針鋒相對道,“你再威脅我一次試試。”
“我們家的家教沒有任何問題,比任何家庭都完善,要說有問題的人是我。”程婉怡自責道。
“你就代表你們家。”
“把我的事,扯到我爸媽身上算什么?”程婉怡說著說著這眼淚巴巴的流了下來,“我爸媽才不像我呢?你不知道他們有多么好。”
“行了,動不動就哭,干什么呀!”陸江船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