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程父打了個酒嗝嘟囔道。
“呵呵……你這家伙老實點兒。”程父抓著程婉怡的手讓她坐在了自己沙發的扶手上。
“怎么樣?”程父醉言朦朧地抬頭看著程婉怡問道。
“什么?”
“江船那小子對你好嗎?”程父食指點著陸江船說道,只不過方向有些偏。
“江船那小子在那呢!爸。”程婉怡指著旁邊沙發上的陸江船道。
“江船表現的好嗎?”程父看著他嚴肅地問道,不過一個喝多了的人,怎么看怎么滑稽。
“呃……當然好了,江船這小子,表現的很出色。”陸江船順著他的話自我吹噓道。
程父回過頭來看著自家姑娘道,“他對你再好,也會想家吧!”
“不,不太想。”程婉怡搖搖頭道。
“不太想?”程父瞇著眼睛仔細看她臉上的表情。
“呵呵……您看看,這就是我對她多么好的有力證據。”陸江船笑著說道,“對吧!”
程母一撇嘴道,“同時也可以證明,拼命養活丫頭,總歸是沒用的有力的證據嗎?”她接著又道,“我不是說過嗎?她就是在夢里也不會想我們的,你看看她有多久沒給我們送蔬菜了。”
“爸、媽,后院的菜園子不是都長成了嗎?”程婉怡噘著嘴咕噥道,一副小女兒的嬌態。
“嗯!父母對子女本來就是單相思嘛!”程父給自己找臺階下道,話鋒一轉又問道,“怎么樣,你幸福嗎?”
“哎!”
“很自信嘛!對放棄學業而去結婚,都沒有一丁點兒的后悔之意嗎?”程父手指著陸江船看著她問道。
“當然啦,絲毫也沒有。”程婉怡搖頭道。
“算了吧!還問這些干什么!我們為什么要想念這個叛徒。”程母瞥了她一眼如實地說道。
這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結果人家不領情,這個中滋味,可真是五味陳雜。
“啊……呵呵……你媽叫你叛徒呢!”程父大笑著這說道。
“我也沒有辦法啊!”程婉怡聳聳肩道。
“我說到中午了,家里還有什么好酒拿出來。新姑爺頭一年,我們好好的喝上一杯。”程父指揮著程母說道。
“還喝啊!你都醉了。”程母悶聲道,她實在不喜歡男人喝得醉醺醺地樣子。
“姐夫他們買來了啤酒,我們和啤酒好嗎?爸!”程智堯提議道。“嘿嘿……我也想喝啤酒呢!”
“臭小子。沒成年呢!你喝什么酒。”程母立馬輕斥道,接著看向程父道,“前些日子圣誕、新年你沒跟女婿喝啊!”
“那洋鬼子的節日,喝酒沒什么氣氛。”程父搪塞了個借口道。
“你就是給喝酒找借口,好了。好了,離開飯還有些時間,你先去休息一下。”程母起身扶著程父。
程婉怡也站起來,兩人合力把人攙扶進了房間,放在床上讓他好好的睡上一覺,醒醒酒。
再出來時,程母看著程智堯道,“智堯,你招呼你姐夫吧!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語言,我去做飯。”
“媽。我幫你。”程婉婷和程婉怡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隨后跟著程母進了廚房。
陸江船跟著程智堯上了二樓,進了程智堯的房間。
程智堯打開一罐啤酒遞給了陸江船道,“我說姐夫,能把我大姐那樣的女人改造成家庭婦女,你可真是了不起的男人。”
程智堯又打開啤酒罐,喝了一大口。
“哈哈……是嗎?”陸江船微微揚起下巴,自得道。
“一個男人到底怎么樣,才能具備那樣的本領呢!”程智堯接著說道,“我感到非常的好奇。”
“好啊!簡單的給你上一課。”陸江船手指比劃著道。
程智堯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下道。“我真是搞不懂女人,你認為她仔細呢!她又大大咧咧的;而你覺得她大大咧咧的,她又小心眼兒。”
“嗯!沒什么搞不懂的。”陸江船食指左右搖擺,退了一步。坐到了程智堯的床上,“我來教給你吧?你說說看哪個女孩兒讓你搞不懂了。”
“我現在還沒有女朋友,我現在可是關鍵時刻,我哪敢找女朋友啊!除非是不想活了。”程智堯搖頭如撥浪鼓似的,他嫌命長了,“讓我搞不懂地是我的兩個姐姐。”
“那怎么能說是女的?”陸江船笑道。
“她們的身份證一欄里可是明晃晃的寫著性別女。”程智堯舉著啤酒罐又喝了一口。
“這女人不能慣著她。嬌慣的她就會爬到男人頭上無法無天的,男子漢得有男子漢的樣子,拿出男子漢的氣概來,不能整天的圍著鍋臺轉,跟個娘們似的,還不成了丫頭啊,男孩兒不能這么做……”陸江船開始了滔滔不絕的御妻之術。
程家采取民主教育,男女平等,可沒有分男的活兒,女的活兒,男孩子幫廚很正常的!他們的原則是誰有功夫誰就幫忙。
第一次見程智堯穿著圍裙在廚房里晃蕩,陸江船的下巴差點兒掉下來了。
“可是我媽說了:她希望她的兒子,隨時能夠給自己的妻子以實質性的幫助性的男人,所以才從小這么教育我的。我覺的有道理,所以就毫無怨言的接受了。”程智堯捏著啤酒罐喀拉作響道。
“瞧瞧,又是你媽說,你不能有自己的主見啊!”陸江船開始了對小舅子進行洗腦。
廚房內,程母女三人合力很快整出一桌子豐盛的飯菜。
梅菜扣肉、菠蘿咕嚕肉、清蒸鱸魚、龍井蝦仁、煎釀茄子、蒜蓉空心菜、蒜蓉炒絲瓜、白斬雞、柱侯焗乳鴿、糖醋豆腐、南瓜餅。
把程父叫起來時,這酒也醒了。飯菜豐盛,翁婿兩人又喝的盡興,自是又喝醉了。
好在兩人喝醉了,倒頭就睡,倒也安生。
母女三人收拾停當后,就煮了咖啡,坐在餐桌前閑聊。
程母抿了口咖啡問道,“婉婷喜歡什么樣類型的。”她打算迂回,套出她喜歡的類型。
“沒什么喜歡的類型,我根本就沒打算結婚,那有喜歡的類型。媽,您就別白費心機了,我才二十三,還小呢!”程婉婷素手執起咖啡杯話落,輕抿了一口。
“還二十三,你已經二十四了。不小了。”程母今兒打定主意,于是道,“婉婷今兒必須給我一個這樣或那樣的人來吧。”
“那就爸爸那樣的。”程婉婷隨口說道。
“哦!那曹開哲恰恰就是你爸那種類型的。”程母一聽心花怒放道。
“媽,人家在英國,你老提他干什么?”程婉婷放下咖啡杯,執起壺續杯道,怎么一個兩個都提他。
“他大年初一給我打電話拜年,說是今年夏天拿到學位就回來了。到時一定登門拜訪。”程母笑瞇瞇地說道。
“那又如何?”程婉婷隨意地說道,她現在就沒那心思,自己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程婉怡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轉頭看向她道,“你喜歡咱爸那種類型的人。”
“嗯!不錯啊!”程婉婷點點頭道,“怎么你不認同。”素手執起咖啡壺,給程婉怡蓄滿了杯。
程婉怡端起咖啡杯輕抿了一口,潤潤嗓子道,“咱們的爸爸是當之無愧的孝子,但并不是推薦作為丈夫的最好人選。”
“為什么?”程母輕蹙著眉頭,立馬不愿意了。
“爸爸做一個孝子當然好。”程婉怡放下咖啡杯看著程母道,“但是爸爸是一個無條件的孝子,無條件的孝子要求妻子也是必須無條件的孝婦。所謂無條件,是極端不公正的,因為一方總是必須忍受受到的傷害。
爸爸本來應該做爺爺、奶奶兒子的同時,做一個媽媽的丈夫。但是只要涉及到爺爺、奶奶,尤其是奶奶的事,他就只做奶奶的兒子,而不做媽媽的丈夫了。
爸爸從不去想去改變,必須無條件做個父母孝子的這一錯誤的原則。本來應該對媽媽親切而又誠實。
可媽媽這一輩子呢!有時候明明是奶奶不對,也得當成是自己的錯,還得說:我錯了,請原諒!再怎么吃力,再怎么累,也不能表露出來。爸爸就是這么馴服媽媽的。”
話落,說了這么一大通話的程婉怡,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
“有點兒像愚孝!”程婉婷聽了半天總結道。
程母琢磨了一會兒皺著眉頭道,“我怎么覺得像是在批判爸爸。”
“批判爸爸?”程婉怡挑眉道。
“在這個世界上,你爸爸這樣的人是很難得的。”程母出言維護自己的丈夫道,“你爸是個孝子,是咱家的遺傳,這是天性,我可不認為你爸爸有過什么,或企圖有過什么,要以現在這樣的方式來馴服我的意圖。不論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反正沒有。絕對不像你想的那樣。”
程婉怡聞言掀起唇角又道,“就算是吧!媽,可爸爸有時候為了媽媽也應該讓奶奶做一下讓步啊!但從來沒有過,奶奶一輩子都那么隨心所欲。有時候我還真羨慕奶奶,做女人做到她老人家這份上,真是值了。嫁人之前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嫁人后被爺爺如珠如寶的捧著,這到老了,兒女又這么孝順。當真讓人羨慕啊!”
“你奶奶不是給我放假了,老人家出去旅行,讓我歇一歇,休一個長假。”程母立馬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