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您說的想說什么就說,您還說,不要在父母的面前假裝乖巧。然后在背地里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嗎?”程婉怡一副乖寶寶地樣子,“咱們家不是號稱民主家庭嗎?那我合理的抗議,不成嗎?”
“你這個死丫頭,咱們家是很民主,可我也沒讓你不分尊卑大小,以欺負你媽為榮。”程母怒瞪著她道。
“噗嗤……”程父抿嘴偷笑,迎來女士們怒目相向,“呃……你們繼續,繼續。”
“親家母待你如何?剛才也沒細問。”程母看著她關切道,“她有沒有對你撒氣,她不好好待你就馬上告訴我,我絕對不放過她。咱不受著委屈,又不是犯了死罪什么的?不用低人家一頭,低三下四的。”
“媽”程婉怡拉長聲音叫道。
“您還不知道,她為她那個兒子多么的驕傲,如果我沒有生兒子,被氣的也許為了生個兒子做百日祈禱呢”程母想起剛才和親家母爭執,雖說有激將的成分,但有些話絕對不摻假的。
程母心疼道,“這婆媳關系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正常的婆媳還摩擦不斷呢尤其你現在是這種情況。想當年你姑姑和她婆婆關系多好啊跟母女似的可是在你姑姑證實無法生育后,轉過臉就成了修羅剎了。你姑姑可沒少讓她婆婆給磋磨,且那老婆子最會做表面功夫,那真是面上菩薩,這綿里藏針的功夫,刺的你姑姑血淋淋的,如果不是你姑父他始終如一的話,兩人也過不到現在。所以你婆婆如果陽奉陰違的話……”
“哎呀媽,您可真是,放心吧都過去了,我婆婆沒磋磨過我,頂多把我當成陌生人,不聞不問罷了。”程婉怡趕緊又道。“我婆婆挑錯,也從沒有說過戳心窩子話,貝蒂說的話,還是小家伙無意中聽我說的。”
“這還差不多。好在咱也不是看她的臉色過日子,只要女婿跟你一心,這日子就能過下去。”程母點點頭道。
“媽您就別操心我了,還是想想您以后怎么見女婿吧我要看看媽媽怎么做。”程婉怡不客氣地說道。
“你這個壞丫頭”程母斜愣了她一眼,“真是生來的討債鬼。”
程婉怡雙手交握放在桌子上。“媽,您那么討厭江船,您討厭他什么地方啊我家江船既不是那么笨的人,也不是那么沉悶的人啊”
“都是因為你們倆,你們給我親熱的機會了嗎?尤其是你,見我就跟刺猬似的,逮誰刺誰。”程母沒好氣地說道。
“我昨天發火,您就當是醉言吧我心里苦悶的慌,只好對您發了。”程婉怡俏皮地說道,“因為我知道。無論我說什么或者是做什么?您永遠會原諒我的。因為您是媽媽啊”
“這算是你的辯解了。”程母抬眼看著她道。
“是啊您滿意不?”程婉怡笑嘻嘻地說道。
程母深刻檢討道,“她爸,我現在深深的懷疑了咱們對婉怡他們的教育方式,如果能重來的話,一定要趕緊糾正,聽聽她都說的什么話。咱們怎么把孩子給教育成這么沒大沒小的樣子。”
“孩子她媽,咱家婉怡沒那么討厭吧從小到大沒讓咱們操過心,品學兼優,人人夸。”程父出言道。
“我是個失敗者”程母垂頭喪氣道。
“媽,您真以為我是個失敗的作品嗎?”程婉怡好奇地問道。
“你不是瞧不起我嗎?我書沒你讀的多。瞧不起我整日里圍著老人,丈夫孩子油鹽醬醋轉嗎?”程母平靜地看著她道,“你嘴上不承認,不過你對我發脾氣的時候。這行動上可是做出來了。”她接著說道,“你姑姑和叔叔們看得真真的,他們可是說這孩子怎么養的這副模樣,這事要是擱在別人身上連想都是不敢想的,你那么張牙舞爪的。都說近朱者赤,你回去問問女婿。他敢不敢跟你公公這樣針鋒相對,這樣大吼大叫的叫板。”
磨著牙又道,“你如果再一次跟媽媽發脾氣,這么沒大沒小的,非要把你關進地下室,揍你個半死。”她氣憤地說道,“我給你民主自由,都是讓你在社會上堂堂正正的做人,不過你可倒好,你眼里跟本就沒有別人,連對我都發脾氣。你媽是什么?媽媽沒有自尊,都是被你給害的。是你的出氣筒嗎?”垂下眼瞼掩去眼中濃濃的失落挫敗感
程婉怡被說的頭越來越低,羞愧難當。
“所以,媽您現在對我沒有感情,討厭我?”程婉怡抬起頭來目光復雜地看著她道。
“不討厭才怪呢”程母沒好氣地說道。
程婉怡微微揚起下巴,被淚水洗過的雙眸滑過一抹狡黠,揶揄道,“都是您,我是媽媽養的,您把我養成了這個樣子,現在才來說討厭我怎么辦?”
又道,“媽媽只認自己的失敗就算了嘛我呢您說您失敗了,您女兒是失敗的作品,疏遠我,不要我,那就算了嗎?”接著哭訴道,“我不是媽媽燒壞的陶瓷,也不是媽媽織錯的一只手套,我是人,是媽媽的女兒,所以您討厭我,根本就不對。”接著小聲地咕噥道,“那就是背叛。”
“真真你這張利嘴,我是辯不過你。”程母握著她的手,雙眼濕潤道,“真的沒有問題,我是說假如女婿他?你也不許做傻事懂嗎?記住無論你什么樣,爸爸媽媽都要你,明白嗎?”
程婉怡紅著眼眶道,“媽,我相信江船,您也要相信您女婿。”俏皮地又道,“您女兒的眼光不差的”
“哼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程母站起來道,“時間不早了,我們送你回去。”
“您想逃避嗎?”程婉怡見狀嘟囔道。
“江船愛你嗎?”程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問道。
“媽,這還用說嗎?”程婉怡看了她一眼,仿佛她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就是這個調調,就是這個語氣真的很欠揍。”程婉怡話鋒一轉,“我應該感謝江船娶了你,單單就你這驢脾氣,愛你這樣的孩子,真的很吃力,真是氣死人不償命。”程母頻頻搖頭道。
“媽哪有這么說女兒的。”程婉怡撒嬌道。
“她爸,起來了。我們走吧”程母說道,“跟親家見見面,我也該回家做午飯了。”
“聽你的。”程父站起來道,付了咖啡錢,出了咖啡廳,驅車朝福記茶餐廳開去。
江惠芬坐下一包就包了一個多小時。
“媽,小叔子的電話。”朱翠筠在外面喊道。
“我知道了。”江惠芬拍拍手上的面粉,然后站起來拿起壁掛式的電話道,“喂”
“喂媽,是我。婉怡在干嗎呢?怎么往家里打電話沒人接”陸江船剛下了手術臺,進了辦公室就撥通了家里的電話。
“婉怡,跟你岳父岳母在一起呢”江惠芬話音剛落,陸江船那邊就驚叫了起來,“媽,怎么回事?”
“沒什么?就是你們千辛萬苦想要瞞著親家的事,被發現了。”江惠芬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
“說開了也好”陸江船話鋒一轉道,“媽,您對她好一點兒,人家孤零零的就奔著我一個人來的,實在太可憐了。”
“你越是這樣啊當媽的我越是生氣,懂嗎?”江惠芬沒好氣地說道,“你是個大笨蛋,養了三十年我才知道,我兒子是個大傻瓜。”
“爸媽,我回來了。”程婉怡走進來道,“我媽和我爸在外面呢”
陸忠福聞言站了起來,江惠芬則把聽筒遞給了程婉怡,“江船的電話。我們先出去了。”
陸忠福解下身上的圍裙,摘下帽子,和江惠芬一起走了出去。
程婉怡拿著聽筒道,“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啊”
“我想你了唄”陸江船柔情蜜意道,“我好想聽到岳父岳母來了。”
“嗯”程婉怡接著說道,“事情說開了,咱們也沒有心理負擔了。現在正跟爸媽說話呢”
“我說你對咱媽熱乎點兒好不好,撒撒嬌什么的。”陸江船叮嚀道。
“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塊兒料,表里不一的事,我不會。”程婉怡小聲地嘀咕道。
“哄哄咱媽,你這日子也過的舒心些,你好,我媽好,我也不用做夾心餅干了,你怎么這么笨啊”陸江船撓頭道。
“對啊我就是笨,我傻你打電話就是要說這個啊”程婉怡沒好氣地說道。
“不是的,我心不在焉,滿腦子擔心的都是你,怕你在家過的不好。”陸江船擔心道,“哎你說咱倆要是不結婚,時不時的幽會一下,燭光晚餐,看看電影,多好啊”
“你可真是死性不改,想都別想。”程婉怡搖頭失笑道,“好了,不跟你貧嘴了,我出去看看爸媽他們。”和陸江船在電話里又膩味了兩句,兩人掛斷了電話。
等程婉怡出去的時候,程父和程母已經起身,要離開的架勢了,“今兒天不好,改日在登門拜訪。”
“親家不用那么客氣,江船只是守著本分而已,當不的你們這么夸獎。”陸忠福謙虛地說道,“至于我們老兩口,只要他們小兩口過的好。做長輩的不就這點兒愿望,你們不用捧著他,否則他就該翹尾巴了。該怎么著還怎么著,怎么說他都是晚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