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欺騙我們小舞?”陳安妮對著聽筒咆哮道。
“是我不對!”海生低聲說道。
“我家小舞哪里不好了,要受到這樣的待遇。”
“很抱歉,是我不好!是我們家不對,媽媽。”
“媽媽?”陳安妮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可認不下你這曾家的二公子。咱小門小戶的可不敢攀高枝。這門婚事吹了,我可不是你的丈母娘,別認錯了。”非常認真地又道,“你也知道,我一開始就不太滿意你,你是不是以為小舞喜歡你就有恃無恐啊!那是不得已才讓你們來往的。”
陸江帆坐起來道,“哎呀!不成就不成了,還說那么多有失長輩身份的話干什么?”
陳安妮毫不回避地看著陸江帆道,“這是實話。”
“本來就不太喜歡你,加上你媽的態度,我已經徹底地死心了。我不會把女兒嫁給你們這種人家的。就當沒有這回事?以后橋歸橋、路歸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女兒一定會找一個比你還好的男人。”陳安妮霸氣地說道。
“我做不到伯母,我絕對不放棄。”海生立馬說道,“只是我媽媽反對,我爸爸是贊成的。我媽媽很過分,這我知道,確實太過分了,可是我和我媽媽不一樣,所以您讓小舞接電話好嗎?求您了。”低三下四地說道。
陳安妮斷然拒絕道,“不行,我不讓她結,讓我的女兒跟你這種人通電話,我都覺的舍不得。小舞是多么純潔善良的女孩子,我不能把我的女兒嫁給你們這樣的家庭。這算怎么回事,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可以這么侮辱人。你算什么東西啊!”
“你可真是的,對個小輩,你說的?”陸江帆奪過陳安妮手中的電話,翻身下床,做在了床不遠處地圈椅上道,“我是小舞的爸爸。”
“伯父,您好!對不起,請你們原諒。”海生懇求道。
“別這樣,我們沒有什么可原諒的!”陸江帆平心靜氣地說道。
陳安妮沖著電話喊道,“誰說沒有,自己的老媽什么樣子,不會不知道吧!居然讓我的女兒受那么大的侮辱。”
陸江帆捂著聽筒道,“你說夠了沒?說兩句就行了,你是長輩明白嗎?”
陳安妮沒好氣地瞪了陸江帆一眼,一臉氣呼呼的。
陸江帆瞥了她一眼,重新拿好了聽筒道,“別生氣你伯母的氣,她只是太心疼小舞了。”
“我明白,對不起。”海生不停滴道歉道。
“三更半夜不讓人睡覺,你到底想干什么?”陳安妮憋不住地說道。
“這里有我呢?你別說話好不好。”陸江帆對著陳安妮就道。
又對著聽筒道,“我不知道你三更半夜的想說什么?婚事就不要再提了。就是你媽媽同意了,我們也不結了,到此為止。這是小舞她媽媽的態度,也算是我的回答。”
嘆息道,“我們啊?做夢都沒想到會出這么荒唐的,陸家娶媳婦、嫁女兒,雖說和親家有些爭執,不管有錢沒錢這地位都是平等的,可沒有這般的。我怎么放心的把女兒交給你呢?”
“對不起。”海生不好意思道。
“我能相信你嗎?”
“對不起。”
“等你有了孩子就會知道,自己的孩子受了侮辱,父母是什么心情。”陸江帆心痛地說道。
“你怎么一直說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
“對不……”海生趕緊又道,“我無話可說,請把小舞嫁給我吧!”
“你在說什么瘋話。”陳安妮立馬說道,這人腦子有病吧!孩子爸不是明晃晃的拒絕了。
“把小舞嫁給我吧!”海生懇求道。
“不能嫁,我不答應。”陳安妮沖到陸江帆身前,對著聽筒大聲吼道。
“我會說服我的媽媽的。”海生急切地說道。
“說服了我們也不會同意的。”陳安妮憤然地將電話啪……一聲掛了,“跟這種人多說一句話我都嫌惡心。”
陸江帆無語地看著她,“跟小輩至于嗎?”說著下了床。
“這么晚你去哪兒?”陳安妮看著下床的他道。
“上廁所,撒尿。”陸江帆粗俗地說道。
“我警告你,別去給小舞通風報信。”陳安妮眼睛一轉趕緊說道。
出了門的陸江帆搖頭失笑道,“這會兒腦子轉的倒快。”還是上樓去了,得給小舞說一聲,別讓那小子想不開,那可就糟了。
這事還是讓他們倆自個商量吧!
陸江帆上樓,推開了小舞的房間,只看見她坐在床上哭的稀里嘩啦的,光是擦眼淚的面巾紙就扔了一紙簍。
“你這孩子。”陸江帆走到床邊坐下來道,“哭吧,哭哭心里就痛快了。”
“爸,對不起。”陸皓舞擦擦眼淚,抽泣道。
“這又不是你的錯,說什么對不起。”陸江帆抬手,輕撫著她的長發道,“我問你,恨爸爸不是豪門嗎?攤上個沒出息的爹。”
陸皓舞聞言也不哭了,瞪大眼睛看著他道,“爸,您怎么這么說?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你更好的爸爸了。”她掰著手指說道,“您全心全意的愛護家庭,不抽煙,不酗酒,不賭博,不打老婆,沒有給我們找小媽……”
“喲!不說我老封建了。”陸江帆打趣道。
陸皓舞投進他的懷抱道,“您也是為了我們好。”接著感性地說道,“爸,對不起,我當時應該理智的和您談一談的。”
“好了過去的事就別提了,人生本來就是失望與希望,幸福與不幸交替轉換的過程。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做決定,你爸不介意多養你幾年。你二姐都沒嫁呢?咱不著急。我們是你的堅強后盾。”陸江帆慈愛地看著她道,“我一樣不喜歡自己的女兒嫁到不歡迎她的人家里去。還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一定會有的,你這么想就對了,你媽媽現在也很難過。”
“對不起。”陸皓舞心里難受道。
“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的海生。”陸江帆拍著她的后背道。
“現在別跟我提他。”陸皓舞煩躁地說道。
“他剛才跟家里打電話了。”陸江帆說道。
“啊?”陸皓舞一下坐直了緊張地看著陸江帆,不知道老爸、老媽怎么說話的。
“瞧瞧!果然是女生外向,隔著電話線我們還能把他怎么樣?我倒是想吊打他一頓。”陸江帆搖頭失笑道。
“哪有?”陸皓舞矢口否認道。
“你媽把那小子臭罵了一頓,說這件婚事作罷!”陸江帆坦白地說道。
“哦!”陸皓舞點了點頭,符合她媽的性格。
“現在給那小子打個電話,我怕那小子想不開,別做了傻事。”陸江帆把自己擔心的事說了出來,“別成了仇人。”
“是,爸,我知道了。”陸皓舞應道。
“好了,打完電話早點兒睡覺,別胡思亂想。”陸江帆拍拍她的肩頭,起身離開。
陸皓舞拿起了電話,撥通了海生的電話。
此時的海生在陳安妮掛斷電話后,想死的心都有,盛怒中的他,把房間里的東西給乒乒乓乓的砸了稀巴爛,然后癱軟在了床上。
電話鈴聲叮鈴鈴的響個不停,海生都沒聽到。
“沒人?”陸皓舞看著聽筒,響了半天都無人接聽,正想掛了電話重新撥,終于聽見那邊喂的一聲,你好!
“海生!”陸皓舞叫道。
“小舞,是你嗎?是你嗎?”海生激動地叫道。
“是我。”陸皓舞深吸一口氣應道。
“小舞,對不起,對不起。”海生感覺這輩子,都沒這一天說的多。
“如果只是聽你說對不起,那么我掛了。”陸皓舞更干脆道。
海生心痛地說道,“你為什么不理解我啊!我不是叫你別先說實話嗎?我們得努力到最后啊!”
“不說實話?難不成我受的侮辱還不夠,還要我爸媽再承受不可嗎?”陸皓舞頓時急了,沖口而出道,“我們分手吧!”
“對不起,小舞給我力量好不好,你要退出,我一個人還挺著有什么意思。”海生央求道,“我不能沒有你。我們別分手,我做不到。”
“你別這樣,這不是你一個人的痛苦,我也很痛苦。”陸皓舞苦惱地說道,“你說的有用嗎?你也明白我提出分手并不是我的本意,相信我,我不是不喜歡你。我不是那種毫無留戀的離開你才提出分手的,那樣也不用痛苦了。”
“那為什么要分手。”海生焦急地問道。
“這理由還用我說嗎?”陸皓舞氣憤地說道。
“我媽那里我能解決,你給我一個星期就夠了。”海生狠干脆地說道。
“你怎么能保證一個星期后你媽能接受我呢?”陸皓舞想到某種可能道,“海生你可別做傻事,即便你威脅著你媽同意了我們的婚事,可結婚并不是終點,它只是一個新的起點,就算我們被允許結為夫婦,你想一想,婚后的生活能幸福嗎?不說別的例子,我大嫂當時就是我媽不同意,委曲求全嫁過來的,我親眼看著她婚后的生活。我不愿意讓疼愛我的父母難過。我不想結這樣的婚知道嗎?”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小舞,別說了,干脆我現在就撞死得了。”海生幽幽地說道,“祝你長命百歲,忘掉我這樣的傻瓜。找你一個不錯的男人,生兒育女過幸福的生活。我祝福你,對不起,讓你遭受如此的待遇。”
陸皓舞越聽越害怕,抱著聽筒,大聲地喊道,“海生,海生,你可別做傻事,我不分手了,不分手了。”
“我完了,我的世界完了。”海生雙眼目無焦距地說道。
陸皓舞生怕他做傻事,于是找著話題道,“你媽看不起我,你覺得我們婚后會改變嗎?”陸皓舞務實地說道,“難道真的像電影里演的,婚后我要伏低做小跟小媳婦兒似的,忍受你媽的冷言冷語,冷嘲熱諷,時不時的給我小鞋穿,我不要過這種生活。不要說我答應,我爸媽都不會答應,我爸首先就不樂意,對親生的父母我都沒那樣,我沒那么下賤!”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搬出去的,婚后我們搬出去住。”海生立馬保證道。
“別輕易下這種實現不了的保證,你還是先說服你媽吧!”陸皓舞沒好氣地說道。
“小舞,你不會拋棄我吧!不要丟下我。”海生急切地問道。
“哼!以觀后效吧!”陸皓舞最終給了他一句道。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跌落地獄的海生,瞬間飆到了天堂,高興地說道,“小舞,未來這些日子,我會在家和媽媽做斗爭,你等著我的好消息,我愛你小舞。”
海生依依不舍的掛斷了電話,看著滿目瘡痍的房間,任命的收拾了起來。
陸皓舞放下聽筒,雙拳緊握,噼里啪啦作響,雙眼冒著綠光,看我怎么折騰你。
第二天吃過早飯,陳安妮頂著黑眼圈進朱翠筠的家。
朱翠筠看她的樣子嚇了一跳道,“你這是怎么了?”
陳安妮飄進了客廳坐了下來,“都在啊?”
女人們都在家,陳安妮看著她們道,“小舞的婚事不順。”
“怎么回事?”程婉怡立馬說道,“咱家小舞還有人挑剔不成!”
“這婆婆雞蛋里挑骨頭的也不是沒有哦。”朱翠筠說道。
“不是這個,對方是豪門,看不起小舞小門小戶出身,看不起小舞的職業。”陳安妮簡單地說道。
“一聽見這話就讓人失望。”陸皓兒撇撇嘴道。
“這幫人,什么屁話都說的出來。”顧雅螺罵道。
“這種事對二舅媽刺激挺大的吧!肯定傷心的不輕。”顧雅螺擔心地看著她道,陳安妮是個非常傲氣的人,這些年生活富足,順遂,沒想到讓人這般羞辱,肯定氣的不輕。
“是啊!我都想動用資金,滅了她的威風,猖狂什么?”陳安妮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了不說這個了,越想越生氣,提都不想提。”
“像他們這種人應該統統送到廢車場廢了,根本不是人養的。”江惠芬氣憤地說道。
“可不是嘛!”陸露附和道。
“因為人的品德卑鄙、貪婪,才把錢變得骯臟腐臭。”陸皓兒說道。
“錢本身并不骯臟,因為人骯臟,錢才骯臟的。”顧雅螺隨聲附和道。
“是啊!”江惠芬點頭道,“吃苦受累,清清白白掙的錢,到頭來,還是會被這個墮落的世界變得骯臟腐臭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