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恃美而驕

第80章 別臟了手

周成文的面色變得煞白,血色盡失,搖搖欲墜。

你不是一直很嫉妒他嗎……

這句話,像一句魔咒一樣,緊箍著他的頭腦,令他每每想起那個名字,都會頭疼欲裂。

周成文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可此時顧之棠這一番話,像是把他那張自欺欺人的遮羞布扯下來,撕碎。

令他那點可笑的自尊碎了一地。

顧之棠盯著他,好整以暇,“好了,今日我累了,周兄別來打擾我的好眠。”

她笑得輕輕柔柔,可落在周成文的眼中,那笑意卻比刀光還冷然。

周成文的手攥成拳頭,一反常態的沒說什么。

顧之瑜與他擦肩而過,回了自己的帳篷。

帳篷里有一位早就歇下的學子,顧之棠看他四平八樣的模樣,認命的來到角落里蜷縮著躺下。

騎了一天的馬,她也累了。

可躺著,一雙眼睛卻始終未合上。

有些事情,記得不如忘了好,可惜她卻偏偏忘不掉。如同她費盡心思的排擠江暮云那般,那前世的回憶也在拼命的向她涌來。

周成文,她記得。

周成文前世很是風光得意,他仕途一路都很順暢,一路扶搖直上,年紀輕輕便做到了禮部侍郎的位置。

而作為禮部侍郎,周成文對她所為,居然沒有大罵一番不要臉,反而抱著樂見其成的態度。

一開始,她還挺欣賞他的,覺得他有眼光,不隨流。

后來,她才知道,周成文與江暮云有舊怨。

兩人都是太學的學生,還是同一屆的,她記得,這兩人還得到父皇的贊譽,被并稱為太學雙璧。

只不過,雖是并稱,時人提起的時候,都只知江暮云不知周成文,時日一久難免會積蓄怨氣。約莫是類似于既生瑜何生亮亮的感情。

若是江家后來沒有出事,周成文怕是要永遠被壓一頭,可惜江暮云著實倒霉到家。

江暮云進了公主府后,周成文還曾借著獻禮的名義前來笑話他,她見周成文神色不對,不像來探望往日同窗,倒是言語間頗為譏誚嘲諷。江暮云不為所動,公主卻是怒火中燒,一怒,拿著鞭子把他打了出去。

因她把周成文的官服抽出好幾道口子,把人傷得不輕,周成文還把她參到父皇面前,父皇罰了她上門去賠禮道歉。

她去了,卻在藥里下了巴豆,又差點讓周成文去了半條命。

后來周成文覺得參來參去,一來有損他的顏面,二來胳膊擰不過大腿越攪和越擰巴,只能咽下這口氣,不了了之。

她眼巴巴跑到江暮云前頭邀功,江暮云不問起周成文的下場,只笑道:“公主莫要臟了手。”

當時她心花怒放,覺得他會疼人。后來想想,他這哪里是疼她?說不定還在看她的戲呢。他壓根懶得理會周成文,也不需要她出手教訓。

他只是懶得罷了。

只有她傻乎乎的以為他需要保護,得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

江暮云后來叛出府去后,得到了外姓王楚文覺的助力,也入朝為官。兩人里應外合,合作得那叫一個默契,當真是一個管殺一個管埋,攪得天翻地覆。

而周成文也很快就鋃鐺入獄,那一樁樁鐵證,真的假的,有為官以后的,也有還在太學里犯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樁樁一件件,事無巨細,羅列得清楚無比。

江暮云是真的很記仇。

顧之棠重重嘆了一口氣,眉頭微皺起來,輕嗤一聲。

少年成名難免會恃才傲物,又不是人人都像江暮云那樣的狐貍,會把情緒藏得那么好,擅長笑里藏刀。周成文心性不是很好,心眼真的只有針尖大小。此番看來,怕是早對江暮云不滿,兩人也怕是早有齟齬。

她今生是不打算再管了。

關她屁事。

顧之棠暗暗翻了個白眼,又翻了個身,然后睡過去。

等第二日啟程的時候,倒是周成文眼巴巴的湊上前來,主動找顧之棠搭話:“你——你等等。”

顧之棠偏過頭去看他,皺眉不解。

剛說他心眼比針尖還小,這一早就見他主動湊上來,想想都知道有問題。

見顧之棠不說話,周成文干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五福香囊,“這……這個給你。里面是驅蟲驅獸的藥,以防萬一。”

顧之棠不說話也沒有接過。雖說是驅蟲驅獸的,可此時又沒有蚊子,小的不用驅,大的驅不了,顧之棠不知道這香囊有什么用處。

除了心理安慰似乎也沒什么作用了。

顧之棠還是一動不動,周成文先沉不住氣。

他一咬牙,忍著不耐道:“是博士給的,我們每個人都有。博士說了,這可不是考試的小打小鬧,獵場上什么猛獸都有。別和禁軍一起摻和,我們還是以安全為上。”

聽了這話,顧之棠的目光落在他腰間,發現他果然也掛著一個同樣的香囊。

顧之棠接過,冷淡道:“謝了。可你為什么要替我送來?”

“哼,你以為我想來?”周成文或許是忍不住了,面上又顯現出那種譏誚的神色,不屑道:“要不是為了討博士歡心,我才懶得搭理你。”

扔下這句話,周成文便走了。

昨夜,他得罪了博士,此番也只能低頭伏小,先忍過去。而孟寧如此維護顧之棠,他轉頭來討好顧之棠,倒也沒什么奇怪的。

否則招惹了孟寧的厭惡,對他來說不算什么好事。

顧之棠輕輕一笑,眼里的光卻隱晦不明。

在此之后,周成文都沒有再搭理她。

兩人之間,似有暗流涌動,卻無事發生。

顧之棠不想摻和他和江暮云的恩怨情仇,也就沒有找麻煩。只一心把這一次的狩獵混過去,阻止江暮云和公主見面,這一趟就不算白來了。

一路上本來興致高漲的太學學子在趕了幾日路后,那興奮感褪去不少,都顯得有些憔悴起來。

過了四日,終于來到獵場的邊緣。

到獵場了。

顧之棠看著那頂被圍在中間華麗寬敞、守衛森嚴的帳篷,笑了一下。

父皇,好久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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