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沒有想到這丫頭還較真了,抿著嘴笑道:“那只是打了個比方,你不用當真的。”
百里錦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三爺,三爺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他都不記得了,好像從淑妃離開后,三爺臉上再沒有過會心的笑容。
百里不竟多看了眼趴在三爺背上的白如月。
這小姑娘,能讓三爺笑,就是特別的。
白如月不滿的嘟著嘴道:“話都說出口了,還能不當真?”
三爺呵呵笑道:“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只是給百里錦解釋一下,你就是個小娃娃,讓他不必緊張。”
白如月手搭在三爺的肩上,十五歲的少年,剛剛開始竄個子,個子長高了,可身板還很單薄。
白如月手下觸碰到的盡是骨頭,心底莫名的升起絲心痛來。
白如月想起幾日前的事故,僅僅是遇到山匪嗎?這位能避到山上來,那些人多半是沖著他去的吧!
想到他小小年紀就得直面生死,憐憫之心油然而生。
白如月把頭貼在少爺的背上,她清晰的感到三爺身子僵了一下。
白如月輕聲說道:“我的頭有點暈......”
“那你就靠在我背上。”三爺說道。
明明少年是從嘴里說出的話,白如月卻覺得那聲音從少年的胸腔里發出來,渾厚而有力,剛剛開始變聲的嗓子帶著沙啞,卻給她一份心安。
白如月不由得攀緊搭在肩上的手,讓自己的臉貼得更緊些,她有些貪戀這一刻的心安。
三爺只當她頭暈,怕顛簸,任她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背。
溫言安慰道:“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他們準備好馬車,你忍忍,一會就到了。”
白如月聽著三爺柔聲細軟的話語,乖乖的點頭,“嗯,謝謝三爺。”
三爺聽著背上的小人喚他三爺,莫名的覺得有種疏離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喜。
“以后別叫我三爺,叫我謹哥哥。”語氣里有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白如月聽了,愣了一下,她知道他在皇子中排三,周德清,字謹之。
那一世,她叫他王爺,重來沒有叫過謹哥哥。
三爺沒有聽到她的回應,問道:“怎么?不愿意有我這個哥哥?”
白如月從恍惚中回過神了,“怎么會呢?這么好的哥哥,求都求不來,怎么會不愿意?謹哥哥好。”
三爺抿嘴笑道:“你這小丫頭,伶俐成這樣,說你只有六歲,誰信?”
白如月軟糯糯的問道:“那謹哥哥信嗎?”
三爺沒有想到小姑娘會反問,愣了一下,信嗎?“信!不管別人信不信,我信。”
白如月心里升起一絲感動!
那一世,他迎娶她,讓她做他的王妃,他身邊多少人反對,他置之不理。
他們查她的過往,知道她曾經做過乞丐,拿著他們查出來證據紛紛站出來反對他,試圖說服他。可他依然堅持他的選擇。
他們置疑她的出身,她的經歷,他們不信她能做好王妃,能打理好一個王府。她不能成為他的助力......
他卻對她說,不管別人怎么看,他信她。
白如月覺得眼睛澀澀的,輕輕的道:“謝謝。”
三爺聽到小姑娘有些哽咽的聲音,笑道:“看不出來,小丫頭還挺感性的。”
白如月不再接話,只是乖乖的靠在他的背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因為急步而微喘的呼吸聲。
下坡的路走得很快,沒多大一會,一行人到了驛道上。
幾個打扮平常的人站在兩輛馬車邊上,見到三爺后,立即欠身行禮,“三爺好。”
三爺在一輛馬車邊放下白如月,邊上侍衛立即掀起簾子,三爺把白如月抱上車,說道:“到軟榻上躺著。”
白如月點頭道謝,“嗯,謝謝謹哥哥,辛苦謹哥哥了。”
三爺伸手揉了揉白如月的頭,輕聲說道:“接下的行程緊,我可能沒有時間陪你,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訴他們。”
白如月點頭,她知道,經過了上次的事件后,三爺要處理的事定然多。
三爺交代完后,轉頭對站在身后的巧眉道:“照顧好你家小姐。”
巧眉忙不迭的點頭應下,然后上到車上。
只一會,馬車開始往前行走。
馬車的防震做得很好,白如月躺在軟榻上,沒有感覺到顛簸搖晃。腦子里想著重生回來的點滴,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睜眼看到已經不在馬車上了,自己好像在一間屋子里。
難到是旅店,自己怎么睡得那么沉?換了地方都不知曉。
白如月驚坐起來,坐到窗邊的巧眉聽到響動,轉頭過來看向床邊,見白如月醒了,“小姐,你醒了?”
巧眉邊問邊走過來伺候。
白如月打量一下四周,疑惑的問道:“這是哪里?”
巧眉邊掛帷帳邊回道:“船上,寅時轉到水路的,三爺不讓叫醒你,是他直接把你抱到船上的。”
白如月走到窗邊,見到遠處的青山和近處的桑田,問道:“三爺呢?”
“三爺把小姐送到這里轉身出去便沒有再進來,小姐先洗漱,然后吃點東西吧。”
白如月點頭,巧眉去給白如月打水,剛打開門,門口候著的婆子問道:“姑娘,小姐醒了嗎?”
巧眉點點頭,婆子立即說道:“那請姑娘稍等片刻,老奴這就去取水來。”
巧眉應聲退回房里,一會,婆子帶著兩婢女送水進來。
待白如月洗漱完畢后,幾個婢女流水一樣把餐點送進屋里。
巧眉看著一群伺候的人,緊張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待白如月用完餐,一眾人撤下碗碟離開屋子。巧眉才自在起來。
白如月坐在窗下的桌邊,喝口茶,才對巧眉說道:“往后你只需記得你是跟著我的,不用懼怕......”
白如月的話還沒有說完,聽到門口婆子的問話聲:“小姐,百里公子吩咐大夫過來給小姐看看傷。”
白如月應道:“好,請大夫進來吧。”
大夫進來,給白如月把脈,再給她換頭傷藥,等大夫換好藥離開。
白如月才對巧眉說道:“我有些暈船,先到床上躺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