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銘微微點了點頭,任由清風為自己寬衣解帶,隨后擁著清風滾到拔步床上。
清風之前是馮夫人身邊伺候的,半年前,被指派到趙世銘身邊做大丫頭。
清風雖伺候在趙世銘身邊,和其他幾個丫頭比起來,她算是不爭不吵的。
今夜才是第二次伺候他,和今日帶到莊子里各家樓里的花魁比起來,清風生澀了很多。
不過,趙世銘在曉泉廳里跟花魁們廝混一陣,再面對清風這樣嫩生生的嬌人兒,到覺得別有一番滋味兒。
趙世銘忽然想起自己評說朱四愛粗茶淡飯,不禁暗自發笑,看來,自己也好這口兒。
趙世銘低頭看著羞得不敢睜看他,恨不得把頭躲起來的清風,不由得更加賣力起來,直到清風嬌嬌哼哼的顫栗起來,趙世銘方才滿意的停下動作。
事后,趙世銘去了趟凈房,再回來后,清風已經離開了。
他有個習慣,事后,丫頭不能留在他的床上過夜。
趙世銘倒杯茶喝下,才轉身上床躺下。
趙世銘合上眼,腦子卻是一片清明。
趙世銘輾轉反側,久久不能睡,最后索性坐起身來,靠在床上看著積雪映照下發白的窗格。
外屋的清風聽到屋里的動靜,端著燭臺走到門口問道:“爺,您還沒有睡下嗎?”
趙世銘的眼睛繼續盯著窗戶,輕輕的應了聲:“嗯,你去睡吧,不用管我。我坐一會就睡了。”
清風想說什么,猶豫了一下,“好,那奴婢去歇下了。”
趙世銘沒有再說話。
清風頓了一下,端著燭臺離開了,屋里再次陷入黑暗中,只有窗戶里射出微微的白光。
趙世銘靠在軟枕上,想著上午在莊子外遇到候府眾人,在山上時,吳明慧、吳明遠待他的態度,不只是他們,候府眾人待他,不如之前那般親近,而有種疏離感。
從他議親開始,他的生活便陷于一陣混亂當中,議親不成,他被罰跪祠堂,玲兒不知所......
接著青哥兒議親白府,翁翁讓他交好秦風陽,鄭致遠,朱景風等人。
趙世銘忙得沒有時間細想,此刻靜下來,細想后,他猛然發現,從他議親之事不成后,候府的人待他就不一樣了,冬節那天的聚會,他們就開始針對他了。
趙世銘想到自己與吳明慧的親事,心里又升起一陣悶氣來。
慧姐兒能和顏悅色的待白啟巖那個窮酸書生,面對他時,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他養外室之事,在翁翁和太婆的提醒下,他也意識到自己做得有些過了。
可是,玲兒不是已經被太婆處理了嗎?翊哥兒,雖然接回去養在母親的身邊,不就是個庶子嗎?大家大戶里,那家沒有幾個庶子庶女的?
偌大個威遠伯府,又不是養不起!
她至于這么較真嗎?她自己也是庶女,她怎么就容不小庶子呢?
平日里文文靜靜的人兒,看著溫婉懂事,沒想到她這么善妒,這可不好,往后在家族里,怎么做當家主母?
趙世銘腦子里天馬行空的想著,他回院子的時候,天又下起了雪,屋外樹上的積雪壓斷了樹枝,發出“咔哧”的聲響。
趙世銘在樹枝的斷裂聲中回過神來,。
今夜,他想得有些多了,他跟她議親的事已經取消了,現在他是他,她是她,現在,以后,他們都各不想干。
趙世銘想到他跟吳明慧從此后各不相干,他的心里有些悶悶的痛,有些空蕩蕩的感覺。
趙世銘幡然醒悟,曾幾何時,他還很小很小時,長輩便開玩笑,等他們長大了,讓她給他做媳婦兒,長輩多說幾次,他便記在心里了。
趙世銘想到這里,驚得自己坐直起來,越想,慧姐兒在他腦子越清晰。
趙世銘再次確定,慧姐兒在他的心里。
趙世銘想明白這個道理后,笑著抬手拍打自己的臉。
外間的清風一直豎起耳朵聽著屋里的動靜,聽到啪啪的聲響,立即坐起身來問道:“爺,您怎么了?摔著了?”
趙世銘回過神來,回道:“我沒事,準備歇下。”
清風側耳聽了一會,聽到趙世銘躺下的聲音,才放心閉上眼睛睡下。
趙世銘躺下后,又想了好一會,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腦子里盤算著如何靠近吳明慧,向慧姐兒表露自己的心意,請求她原諒自己。
趙世銘一直折騰到了丑末才睡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是辰正了。趙世銘洗漱后,下人把早飯送了過來。
趙世銘問道:“鄭爺他們呢?吃過早飯了嗎?”
如楓垂手回道:“朱四爺卯正就起來了,吃過早飯后,小的讓人帶著朱四爺和吉祥到梅園賞梅去了。
鄭爺那邊,昨晚阿蓮和秋兒歇在那里,下人說晚上鬧騰到寅時才靜下來。
王大爺那邊,昨晚只帶了盼柳過去,也是到丑末才歇下的。”
鄭致遠、王德志是什么德性,趙世銘心里清清楚楚。
趙世銘點了點頭,吩咐道:“讓廚房備好吃食,鄭爺他們醒過來,隨時可以吃東西。”
如楓點頭應下,轉身去吩咐。
趙世銘吃過早飯,換了身深藍的錦袍出來,邊整理衣裳的前襟,邊對如楓道:“備些禮,隨我去候府的莊子上。”
如楓當場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帶著疑惑的問道:“爺,去隔壁莊子上嗎?”
趙世銘點點,“嗯,備些點心之類的吃食就行。”
如楓不明白自家爺為什么要如此做,昨日在山上,候府的四爺可是不給自家爺半分臉的,爺怎么還要登門?
如楓心里有疑惑,卻沒敢多問,低頭退出門親自去準備禮品了。
趙管事曾經教導過他,聽不懂的時候照著做,不能質疑主子的決定。
如楓備好禮物,跟在趙世銘的身后往候府的莊子上去了。
到候府莊子門口時,門房迎了出來,“趙四爺,您是過來尋我家四爺嗎?”
幾家莊子挨在一起,莊子上的下人跟幾家主子都極其熟悉。
趙世銘是來尋慧姐兒的,可這話不能說,順著下人的問話點頭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