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素出來后,過來請趙群芳去主桌坐,“群芳,你是遠哥兒的姑姑,又是師娘,你得坐主桌。”
趙群芳笑道:“我就坐這兒,都一樣的。而且,我家老爺曾經說過,遠哥兒非常聰慧,能有今天的成績,全在于遠哥兒他自己,老爺并沒有指導他多少。”
張素素伸手拉著趙群芳的手道:“趕緊坐過來,遠哥兒對我說了不只一遍,他能有今天的成績,全在他姑父的指導,你就別客氣了。”
劉夫人,阮夫人,隨夫人紛紛說道:“群芳,你趕緊坐過去吧,尊師重教是應該的,你坐到這兒,確實不合適。”
趙群芳盛情難卻,才跟著張太太坐到主桌。
趙群芳坐過去不久,崔老夫人和王夫人來到宴會廳。
白如月見威遠伯府的陳老夫人沒有同她們一道進來,便知道威遠伯府的人已經離開。
宴會結束后,白如月和趙群芳留下來,等候府的賓客走得差不多了,才和外婆,母親,喬氏一起告辭離開候府。
回到沁園,喬氏直接回自己的院子。
白如月和趙群芳一起送張老太太回老太太的院子。
剛進暖閣,趙群芳急切的問道:“月兒,怎么辦?威遠伯府向候府提親,候府會不會反悔跟咱們家訂親?月兒,你說,候府會不會跟咱們退親?”
張老太太剛坐下來,抬頭疑惑的看著女兒和外孫女,問道:“群芳說的是什么話?我怎么沒有聽懂,今兒出了什么事?”
白如月把打探來的消息給張老太太說了一遍。
白如月剛說完,趙群芳急著問道:“阿娘,您說,候府會不會反悔?”
張老太太端起茶杯抿口茶,搖搖頭道:“不會!”
趙群芳得到母親肯定的回答,心里稍稍心安些,在屋里轉一圈道:“阿娘,你真的肯定候府不會反悔嗎?畢竟,咱們家的門第,唉,實在是太低了。威遠伯府,那可是有爵位的府邸,我怕......”
張老太太沒等趙群芳說完,“不會。群芳你放心吧,太夫人雖然不管家了。
但候府的當家人,還是太夫人,有重大的事兒,必定找太夫人商量。
太夫人的性子我了解,在太夫人眼里,威遠伯府那個門弟就不算門第,跟咱們家沒兩樣。
相反的,太夫人更欣賞巖哥兒吃過苦,知道生活不易,懂珍惜懂感恩。
還有,太夫人最厭棄那些仗著祖輩的蔭庇,揮霍無度不學好的子弟。而且,太夫人極不喜男人風流成性。”
趙群芳聽后,懸在心里的石頭才落地,用手拍著胸口說道:“嚇死我了,巧眉跟月兒回話時,我聽到一句半句的,心里像打鼓一樣七上八下的,整個宴席都揪心這事兒,魂不守舍的等到現在。”
張老太太笑罵道:“你還好意思說!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還不如小月兒,月兒才多大點?她殾能鎮定自若,老娘白教你那么多了。”
趙群芳傻笑著任張老太太罵,白如月在邊上幫腔道:“外婆,阿娘這是關心則亂,她太喜歡慧姐姐了,所以才失了方寸。”
張老太太嘆口氣道:“她呀,就是沒出息。月兒,你別為她開導。我說她呀,就是命好,有你阿爹,有你們兄妹寵著她,否則,她早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趙群芳小意的賠笑道:“阿娘說得我也太不濟了。”
張老太太揮揮手道:“行了,行了,你是我生的,你怎么樣我還不清楚?累了一天,你去看看章哥兒吧。”
趙群芳最怕張老太太數落她,立即站起身來,“成,女兒這就去看看章哥兒,晚些時候再來看阿娘。”
張老太太懶得和她多說,揮揮手,示意她趕緊走。
白如月見外婆把阿娘支走,知道外婆有話對自己說。
果不其然,趙群芳前腳才出院兒,張老太太就開口問道:“月兒,對這事,你怎么看?”
白如月迎上張老太太的目光,反問道:“外婆是指威遠伯府的陳老夫人上候府求娶慧姐姐這事?”
張老太太點點頭,“嗯。陳老夫人被拒,會不會做出什么事來?”
白如月想了想回道:“不會,起碼明面上不會。”
張老太太欣慰的點點頭,嘴上卻問道:“月兒憑什么這么篤定?”
白如月笑道:“外婆,來京城這些年,月兒感受最深的,您知道是什么嗎?”
張老太太拍拍自己身邊的軟榻,“是什么?月兒,坐這兒,咱們祖孫二人嘮嘮嗑。”
白如月坐到張老太太的身邊,順勢斜靠在老太太懷里,頭枕著老太太的月腿,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才慢慢吞吞的說道:“外婆,自從阿爹阿娘帶著我們兄妹跟著知縣大人一家來到京城,不,跟著舅舅一家來到京城,來到外婆身邊,我們一家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有機會跟在外婆身邊,看著外婆怎么做生意,月兒想像外婆那樣,掙很多的銀子,讓家人有飯吃,有衣穿。
來到京城,月兒有機會接觸到候府的太夫人,崔老夫人她們,她們待人接物的樣子很優雅,月兒很想成為她們那樣的人。
所以,每每去到候府,月兒總會用心看,用心的記。月兒看她們的一舉一動,月兒把她們舉手投足間的點點滴滴都記在心里。
回到沁園,月兒模仿著她們的樣子,一個人在屋里演練幾遍,再想想,一樣的事兒,如果是月兒,這樣處置是不是最好?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張老太太低頭看著懷里的外孫女,心里一陣陣感動,又是一陣陣心酸,說道:“月兒有心了。”
白如月迎著外婆目光,搖搖頭,幽幽的說道:“外婆,我們家這些年的經歷,阿爹時常拿來教導月兒,讓月兒明白一個道理,要想不被人欺負,自己得變強,變得比欺負咱們的人更強,別人才不敢欺負咱。
如果一時做不到,那就與強的人結盟,與強的人為伍。讓欺負咱們的人有所顧忌,不敢亂動。
當然,結盟只是緩兵之計,最要緊的,是提升自己,讓自己強大起來。也正因為如此,三哥,四哥和月兒都很用功。”
張老太太感慨的說道:“你們有個好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