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月抬步往外走,邊走邊回道:“回府安慰阿娘。
趙群芳得到消息時,趙世章已經隨軍北上了。頓時眼淚嘩啦的往下來流。
邊哭邊說道:“章哥兒怎么這般倔呀,明明念書念得好好的,怎的突然想著去北地呢?他才多大?他去北地里能做什么?”
趙群芳邊哭邊數落,哭了一個多時辰,一家人輪番勸慰,越是勸,趙群芳哭得越是傷心。
最后,白振天讓大家都離開,他一人陪著趙群芳。
沒有人勸了,趙群芳哭一會就住了聲。
抬頭問白振天:“老爺,是不是妾身對章哥兒不好,所以他一心要離開家去軍營!又或者,是不是他不喜歡小磊再娶,所以才離開的?”
白振天見趙群芳不哭了,也不回她的話,起身到盥洗室拿著溫熱的帕子出來,將帕子遞給趙群芳,“群芳,先擦把臉。”
趙群芳伸手接過帕子敷下眼睛,抬起頭來繼續問道:“老爺,是這樣嗎?”
白振天嘆口氣道:“群芳,你想得太多了。
章哥兒是你一手帶大的,章哥兒什么性子,你心里不清楚?你這般想章哥兒,他知道了,得多傷心?”
趙群芳被白振天說得又想哭了,白振天忙說道:“你先別哭,聽我將話說完。
咱們章哥兒是有抱負的人,群芳,我跟你說,章哥兒能通過候府大爺的考核,說明他能力過關。
我一直對你說,這孩子有胸懷有膽識,有勇有謀,前途遠大。
你別像只老母雞一般護著他,若是那樣,你會害了他。
愛孩子的方式很多,作為長輩,我們要學會放手,要學會信任他。
何況,這次北征,王爺是統帥,還有候府的大爺一道,章哥兒出不了事。你是個明白人,這些道理你該懂的。”
趙群芳沉默好一會兒,開口說道:“可是,妾身想著他去殺敵,妾身就提心掉吊膽,他還是個孩子。”
白振天接著勸道:“群芳,我理解你的心情。可就算是這樣,這是章哥兒想走的路,咱們是他最親的人,我們應該相信他。
像月兒,當初開鋪子時,她才多大?
那會兒,我也擔心她上當受騙,擔心她吃虧,擔心她受人欺負,我讓崇陽跟著她。
結果呢,連崇陽都佩服她。我也就放心了。
現如今,你看月兒,名下那么多鋪子,生意涉及到方方面面,她能打理得井井有條。
就連她身邊的丫頭柳絮,念秋如今也是做生意的好手。對吧?
所以,咱們得放手,得相信他們。”
趙群芳聽后,徹底靜默了。
白振天停頓片刻,接著說道:“你花在章哥兒身上的心思,咱們都明白。孩子大了,我們替代不了他們,他們的路得他們自己走。”
白如月回到沁園門口,與正準備外出的白啟力遇上。
“四哥你現在出去?”
“月兒你回來了?”
兄妹兩同時開口。
白啟力從馬背上翻身下來,將韁繩丟給墨玉,走向白如月的馬車。
柳葉趕緊取下腳凳墊上,平兒為白如月掀起簾子,白如月從馬車上下來。
“四哥這是要去何處?”白如月站定了,開口朝白啟力問道。
白啟力回道:“月兒怎么就回來了?將士們啟程了?我還想去看看呢。”
白如月點點頭,“我回的時候還沒有。不過,這會應該啟程了,阿娘怎么樣了?”
白啟力回頭看一眼府里,朝白如月走兩步,讓自己離白如月再近些,低聲抱怨道:“月兒,你太不夠意思了,幫章哥兒卻不幫我,我也想去北地的。”
白如月抬頭看著白啟力,驚訝的問道:“四哥你也喜歡軍營?我怎么不知道?”
白啟力抬手去戳白如月的頭,“虧四哥平時那么寵你,四哥喜歡什么你都不知道?嗯?”
白如月將身子往后仰,無辜的看著白啟力,“四哥,你不能賴我,你又沒對我說過你喜歡軍營。我當你只喜歡做生意呢。四哥,你何時喜歡軍營的?”
白啟力氣哼哼的不回白如月。
白如月轉頭問墨玉,“四哥什么時候喜歡軍營了?”
墨玉看一眼白啟力,小心的說道:“大概是當年去湖洲時,在路上遇上呂二爺,聽呂二爺說了好些軍營里的生活,四爺聽到心里去了。”
墨玉一說,白如月頓時了然。
“四哥,這事還真不怪我。咱們兄妹關系雖然親厚,你不曾對我起,我哪里知道你想去軍營呢,對吧?”
白啟力沉著臉,抱怨道:“可你幫章哥兒這事,月兒你該對我說一聲的。
府里,就我最后知道這事。若是我早點知道,我求求王爺,也能一道去的。”
白如月看著使小性子的四哥,直覺得頭大,耐著性子解釋道:“四哥,章哥兒能北地,不是求了王爺,王爺就帶他去的。
他是通過了杰哥哥的考核,王爺才讓他去的。
這幾年,章哥兒不管念書還是習武都極用功,四哥也是親眼瞧著的。”
白啟力因當年腿受傷,習武的事便耽誤了。
白啟力聽了白如月的話,心里咯噔一下,他以為章哥兒能去北地,是月兒幫他求情求來的。
白如月見白啟力的臉色微變,接著說道:“王爺要求極其嚴格。
若是章哥兒不能通過考核,王爺絕不會讓他去的。
四哥你想想,去北地,是去打仗呢,沒有過硬的本事,可能就是有去無回了!”
白啟力為自己狹隘想法而臉紅,心里涌起愧疚來,可又拉不下臉來道歉。
于是尷尬的摸摸頭:“行了,我去不成就去不成吧。此次北征,不知何時才能歸來!我還得準備三年后科考,哪有時間去北地!”
白如月見白啟力目光閃爍,臉上泛起緋紅,知道他難為情了。趕緊順毛擄,“就是,四哥的目標可是一甲,得好生做準備。阿娘怎么樣了?”
白啟力回道:“知道章哥兒去北地時,大哭了一場,誰勸都不聽。
后來,阿爹讓我們出來了,他一個人勸阿娘。咱阿娘聽阿爹的,阿爹在,阿娘沒什么好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