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好奇的問道：“怎么？還有人學不會的？”
囡囡揚著下巴，得意的回道：“師傅剛剛說，有人學了好些年，但沒有學會。”
梁王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白如月，“是嗎？”
白如月點點頭，正想開口解釋，無痕過來稟道：“王爺，韓深與沁園的章爺求見。
亭里的眾人皆很意外。
白如月欣喜若狂的看向梁王，說道：“爺，章哥兒回京了！”
梁王眼里帶笑的點點頭，“嗯，爺聽到了。”
梁王對無痕道：“將他們請到輝盛閣。”
無痕垂手應下，退出賞心亭，轉身去通稟。
梁王轉頭對吳明杰道：“韓深與章哥兒正好回來，留下來給他們接風洗塵。”
吳明杰會意過來，關于死士身上的刺青一事，韓深知道的更多一些，正好像他請教。
而且章哥兒來了，他得想法將這小子收在門下。
吳明杰欠身道：“屬下聽從王爺的安排。”
梁王對來福吩咐道：“讓廚房備些酒菜送到輝盛閣來。酒要一壇甜米酒，一壇果酒，一壇趙氏曲酒。”
來福垂手應下，轉身去吩咐了。
幾人移步往輝盛閣去。
章哥兒與韓深回來，讓白如月的精神頭高脹了許多，多日壓在頭上的陰云頓時散開了一般。
梁王見白如月臉上露出歡喜來，心里擔憂散了不少。
幾人到輝盛閣時，章哥兒與韓深先一步到了。
各自見禮后，梁王牽著白如月先進到屋里。
眾人分賓主坐下。
梁王看向章哥兒，打趣的問道：“章哥兒不是要留在北地拜師的嗎？”
章哥兒朝梁王拱手欠身道：“回王爺，因為師傅回京城了，所以章兒只能跟著回來。”
梁王揚了揚眉毛，詫異的問道：“哦？風陽回京了？”
章哥兒欠身道：“回王爺，咱們跟師傅一道回京的，師傅直接回榮遠伯府了。”
章哥兒一句接一句的師傅，叫得吳明杰心里堵得慌。
吳明杰瞄一眼章哥兒，淡淡的問道：“秦風陽收下你了？你左一句師傅右一句師傅的？”
章哥兒轉頭看一眼吳明杰，不敢與吳明杰對視，趕忙移開目光，愧疚的低下頭，低聲道：“還沒有呢！”
吳明杰白了章哥兒一眼，嘲諷的說道：“你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人家都不愿搭理你，你這般死皮賴臉的貼上去，有意思嗎？”
章哥兒低頭喝茶，不敢吭聲。
吳明杰見章哥兒低頭不吭聲，身子往他那邊傾了傾，放低聲音道：“章哥兒，要不，就拜到我名下吧。我告訴你，你若是拜到我名下，我定讓你名揚天下。”
白如月坐在梁王的邊上，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從不曾見吳明杰這般與人說話。
這可是赫赫有名虎威將軍！多少人想拜到他名下？
白如月見章哥兒低頭不吭聲，都為他捏把汗，恨不得代他應下。
梁王見白如月繃緊身子，兩眼緊盯著章哥兒，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
白如月扭頭看向梁王。
梁王壓低聲道：“乖，別緊張，放輕松。”
白如月輕聲回道：“杰哥哥多好呀，章哥兒要能拜在杰哥哥名下……”
梁王捏了捏白如月的手，打斷她的話，“月兒不用急，明杰盯上章哥兒，定不會讓他逃開的。這樣的戲碼之前演了很多回了。”
這邊白如月被梁王安撫下去。
另一邊，囡囡看著天神一般的父親放低自己來求章哥兒。
章哥兒卻低頭不作應答。
心中一股無名火頓時升起，囡囡按捺不住，怒不可遏的沖到章哥兒的面前，伸手端起章哥兒剛剛放下的茶杯，將半杯茶水潑向章哥兒。
章哥兒本能將身子往邊上讓了讓，茶水潑到章哥兒的身后。
誰也沒想到囡囡會沖上來。
吳明杰愣了一下，隨即心里升起股感動來。女兒長大了，知道護著老父親了。
章哥兒愣愣的看著怒目瞠瞠的囡囡，站起身來，結巴的叫道：“囡囡，你這是……”
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章哥兒知道囡囡生氣了，而且很生氣，急著想給她解釋。
囡囡睜圓眼瞪著章哥兒，開口說道：“趙世章，你拽什么拽？
我阿爹愿意收你為徒，那是你的造化。
哼，你不但珍惜，你還讓我阿爹放下身段來求你。
你翹什么尾巴？去，你以為你是誰呀？
你縱是天賦異稟，資質過人，咱們家也不收你。”
說完，囡囡轉身對吳明杰跪下，抬頭看著吳明杰。
振振有詞的說道：“阿爹，老祖宗常說，這世間，不管是人還是事，都講個‘緣’字。
阿爹有意收趙世章為徒，可他無意拜到阿爹門下，阿爹也不必委屈自己去求他。
阿爹收下囡囡，從今往后，囡囡不僅是阿爹的女兒，還是阿爹的徒兒。
囡囡縱是資質不如那個不長眼的家伙，但囡囡會勤學苦練，他日，一定成為阿爹的驕傲。”
吳明杰沒有想到，今兒的事對女兒刺激如此大。
忙繞過方桌，上前將女兒扶起來。“囡囡乖了，阿爹的乖女兒，趕緊起來。”
吳明杰扶起女兒，轉頭看向章哥兒，說道：“章哥兒，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還是不愿意，我往后再不提此事了。”
章哥兒見囡囡冷冷的盯著他，糾結的說道：“我不是不想拜到將軍門下，我只是想先跟著秦先生學錢糧的事……”
白如月見囡囡要開口，忙笑著打圓場道：“章哥兒能拜到將軍門下，是章哥兒的造化，章哥兒趕緊謝恩才是。”
囡囡嘟著嘴道：“師傅，你別替他說話，你看他那不情不愿的樣子，好像咱們家求著他似的。”
白如月已經走到囡囡身邊，拍拍她的手安撫道：“囡囡別急。”
說完，白如月接著說道：“章哥兒，你別一根筋，要懂得變通。
學堂里的學生，不同的課有不同的夫子來教授。
章哥兒想拜到秦大爺門下，跟著秦大爺學錢糧上的庶務，與拜到杰哥哥門下并不沖突。”
章哥兒聽了白如月的話，眼里閃過一縷晶光，趕緊從方桌后繞過來，跪到吳明杰跟前，“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