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夫人剛坐下身來,呂哲就跪到她面前,央求道:“太婆,你答應哲兒娶秦欣好不好?”
韓老夫人抬手在呂哲的肩上連打幾下,怒道:“京城那么多好姑娘,你為什么偏偏喜歡上榮遠伯府的女孩兒?嗯?
你娶了她,你怎么跟那些死去的家將的親人交待?”
韓老夫人的聲音里透著濃濃的失望。
呂哲伸手握住韓老夫人的手,臉上賠著小意的討好道:“太婆,哲兒肩上的骨頭硬,當心把你的手打痛了。
哲兒知道你心里有氣,太婆若是打打哲兒能消氣的話,您動嘴就行,哲兒動手,一直打到你消氣為止,好嗎?”
韓老夫人氣惱的將手從呂哲的手里抽回來,指著門口說道:“你去祠堂給我跪著。”
呂哲伸手去拉韓老夫人的手,委屈的叫道:“太婆!”
韓老夫人將手連甩幾下,惱火的說道:“你干嗎?趕緊去祠堂里跪著,沒有我的許可,不準起來。”
呂哲見撒嬌賣萌不行,只好垂著頭站起身來,說道:“好的,哲兒聽話,這就去祠堂跪著,太婆您別生氣了。”
呂哲走幾步,轉身看看韓老夫人與阮夫人,可憐巴巴的說道:“太婆,一會你氣消了可別忘了,哲兒還在祠堂里跪著。”
阮夫人看一眼氣惱無比的老夫人,再看一眼滿臉討好的兒子,趕緊說道:“哲哥兒哪來那么多話,還不趕緊去跪著?”
呂哲朝阮夫人眨眨眼,說道:“阿娘別催,兒子這就去。阿娘好好陪陪太婆。太婆,你消消氣,孫兒這就去跪著。”
韓老夫人將臉撇到一邊,不看呂哲一眼。
呂哲出了房間,阮夫人端起桌上的茶杯遞向韓老夫人,勸道:“母親,先喝點茶,消消氣。”
韓老夫人接過阮夫人手里的杯子,低頭了口茶,隨手將杯子放到桌上,重重的嘆口氣道:“可言,讓人去接妍姐兒回來吧。”
阮夫人點頭應下,“好,媳婦這就去安排。”
韓老夫人站起身來,說道:“你去安排,我先回去了,等妍姐兒來了,你再帶她過來。”
阮夫人伸手虛扶著韓老夫人,說道:“媳婦先送母親回去。”
二人走到門口,韓老夫人說道:“讓她們送我回去就行了,你去忙吧。”
丫鬟上前扶著韓老夫人往后院走。
阮夫人轉頭對自己的陪嫁丫頭錢嬤嬤道:“你親自走一趟相府,將妍姐兒接回來,就說老夫人尋她有事。”
錢嬤嬤福身應下,退兩步轉身快步離開。
呂妍接到信時,正在阮老夫人屋里陪著老人說話。
阮老夫人聽后,對呂妍道:“妍姐兒,你趕緊回去吧,別讓親家老夫人久等了。”
隨夫人點頭附和道:“是,妍姐兒趕緊回吧,妍姐兒歸家這些年,親家老夫人第一次讓人來請妍姐兒回去,府里怕是遇到什么事了。”
呂妍從相府出來,問道:“嬤嬤,府里出什么事了?”
錢嬤嬤將府里發生的事給呂妍說了一遍。
末了,錢嬤嬤補一句:“奴婢只知道是這個事。具體的,奴婢也不清楚。
當時奴婢退到屋外,不清楚梁王,婉郡主與老夫人他們說了什么。”
呂妍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呂妍回到將軍府,先去母親阮夫人的院子。
阮夫人聽了下人的稟報,迎到門口,說道:“妍姐兒,你可算來了。”
呂妍見母親急切的神色,伸手握住阮夫人的手,寬慰道:“阿娘,別急,有話慢慢說。”
阮夫人轉頭將下人摒退,拉著呂妍坐到軟榻上,話還沒說,連著幾聲嘆息。
呂妍捏了捏阮夫人的手,溫言細語的說道:“阿娘別急,先緩緩,再慢慢的說。”
阮夫人又重重的嘆口氣,這才開口道:“妍兒你說,哲哥兒自小聽話,怎么在這事上犟得跟倔牛似的?你太婆都要的被他氣死了。”
呂妍安慰道:“阿娘別急,你將事情的始末與妍兒細細的說說。”
呂妍自小有主意,阮夫人對她極其信任。于是將事情給呂妍說了一遍。
呂妍靜靜的聽完,問道:“太婆很生氣?”
阮夫人點點頭,嘆口氣道:“能不氣嗎?妍姐兒,你知道你太婆的性子,向來把家將當成親人對待的。
翕州死那么多人,咱們在大相國寺給他們做超度會時,你太婆從始到終的守著。
那會你太婆都七十好幾了,我好擔心她累倒下,還好,她挺過來了。
七十多歲的老人,多不容易。
哲哥兒娶誰不好,非要娶秦家的女兒。”
呂妍站起身來,說道:“阿娘,咱們去太婆的院子吧。”
阮夫人點點頭,“走吧,妍兒,一會兒,你多勸勸你太婆。
對了,哲兒那里,你也得去勸勸他,你倆感情好,哲兒也很聽你的話,你好生與他說說,咱們給他另議別的親事,好嗎?”
呂妍點點頭,“好的。”
呂妍與阮夫人一起到韓老夫人的屋子。
韓老人斜靠在軟榻上,呂妍進屋給她見禮問安。
韓老夫人等呂妍直起身來,朝她招了招手,“妍兒來了,來,坐這兒。”
呂妍再次福身道,“謝謝太婆。”
呂妍坐到軟榻前的錦凳上,伸手握住韓老夫人的右手,輕聲說道:“太婆,哲哥兒讓你難過了。”
韓老夫人抬起左手抹一把臉,嘆口氣說道:“現在好多了,昨兒氣得有些狠。”
說著,韓老夫人要坐起身來。
呂妍忙起身扶她一把。韓老夫人坐正后,指了指桌幾的茶杯。
呂妍伸手將茶杯遞到韓老夫人手里。
韓老夫人低頭喝一口茶,“妍兒,你說,這是不是孽緣?
哲哥兒在京城呆的年頭,掰著手指頭都能數清了。
他是怎么就結識秦家姑娘的,還將人家姑娘裝到心里去了。”
呂妍搖搖搖頭,順著韓老夫人的話說道:“妍兒也在想這事,這就是緣分吧,唉,太婆,你問哲哥兒了嗎?他是怎么認識秦欣的?”
韓老夫人擺擺手,沒好氣的回道:“我一肚子的火,哪有心情問他怎么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