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夫人擺擺手,沒好氣的回道:“我一肚子的火,哪有心情問他怎么認識的。”
呂妍遞片云片糕給韓老夫人,韓老夫人擺擺手,呂妍將云片糕放回碟子里。
歪著頭看著韓老夫人說道:“太婆不是在生氣顧不上問,是怕問了之后,自己心軟吧。”
韓老夫人拍了一下呂妍,“你這鬼丫頭。”
說完,韓老夫人重新靠回軟榻上,沒有理呂妍了。
呂妍傾身拿一個靠枕塞到韓老夫人的腰下,又彎腰將老人腳上的鞋脫了,將她的腿抬到軟榻上,“太婆,這樣靠著更舒服。”
韓老夫人點點頭,任呂妍將擺布。
呂妍將韓老夫人安置好,重新坐回錦凳上。
接著說道:“其實,太婆大可不必為這事動氣。
翕州那事,與榮遠伯府沒有關系,京城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咱們家的人都明事理的人,他們不會怨哲哥兒的。
還有,榮遠伯府這些年跟宮中那位早斷了往來。
五爺說,榮遠伯帶著滿府人避到北地,就是想與宮呂那位和晉王府那邊斷開。
秦風陽求到梁王門下,也是想為秦欣尋戶護得住她的人家。”
韓老夫人沉著臉不說話,她不是不懂這些道理,她是過不了心里那道坎。
呂妍偷偷瞄一眼韓老夫人,沒敢繼續多說,轉開話題道:“小月兒今兒過來了?太婆看她氣色怎么樣?還好吧?眼看她的婚期就要到了,妍兒還沒去添妝呢。”
韓老夫人接過話來,“小月兒氣色不錯,上次那事沒有傷著她。
這些日子,梁王帶著她避到別苑,所以上沁園才見不著她。
添妝的事,咱們也得去。可言,回頭你到庫房去看看,挑幾樣像樣的東西送過去。”
阮夫人欠身應下,“嗯,好的,媳婦記下了。”
呂妍見韓老夫人的聲音緩和下來,心里松了口氣。
轉頭看向阮夫人,問道:“阿娘,你們哪天去添妝?要不,咱們明兒去,正好我,我要送笑笑回去。”
阮夫人笑道:“笑笑又去相府了?”
呂妍笑著點頭道:“嗯,霖哥兒成天吵著要跟笑笑玩,到沁園去玩了兩日,我怕累著慧姐兒,接他回府,他非要將笑笑一起接回去,真是拿他沒法,只好將笑笑一起接回去了。”
韓老夫人轉頭看向呂妍,說道:“妍兒改天帶著霖哥兒與笑笑回來玩,我好久沒有見霖哥兒和笑笑了。”
呂妍立馬點頭應下,“嗯,好,要不,明兒我帶他們過來?”
韓老夫人搖搖頭,“改日吧,梁王臨走時說,明兒要請媒人到榮遠伯府去提親,明兒的事定不會少。”
呂妍愕然的看著韓老夫人,直到阮夫人伸手拉了拉她的衣擺,她才回過神來。
結巴的問道:“太,太婆,你同,同意了?”
韓老夫人看眼呂妍,移開看向屋頂雕繪的樓板,幽幽的說道:“不答應能怎么辦?
真看著梁王將秦欣嫁到侯府去?若是這樣,往后,哲哥兒怎么跟侯府的幾位哥兒相處?”
呂妍贊同的點點頭,“嗯,還是太婆想得周到。”
阮夫人見韓老夫人應下了,心下松口氣,說道:“那媳婦差人去梁王府稟一聲?”
韓老夫人慢吞吞的說道:“不著急,這會兒,梁王不見得在王府。梁王說申末前給他回信,咱們就申末再送信過去。”
阮夫人點頭應道:“好的,媳婦聽母親安排。哪……哲哥兒那里呢?”
韓老夫人沒好氣的回道:“讓他跪著,沒有我的許可,不準放他起來。”
阮夫人欠身應下,“好的,媳婦知道了。”
呂妍幫腔道:“嗯,哲哥兒就該受罰。
讓他好好跪跪,長長記性,這么大的事,他事先竟然不與太婆與阿娘商量的,簡直不像話。”
韓老夫人得到孫女贊同,心情好了不少,重新坐起身來,拉著呂妍的手說道:“秦家現今著急將秦欣嫁出來。
月兒建議將婚期定在我的生辰那日。
妍兒,你看呢?怎么樣?若是定在下個月,時間是不是太趕了?”
呂妍嚇一跳,不過很快鎮定下來,說道:“趕是趕了點。
不過,問題不大,太婆的生辰,本來就打算大辦的。
該準備的,早都開始著手準備了。
不管是壽宴還是婚宴,咱們家的賓客還是那些賓客,
如今就是多套婚禮的流程而已。這些都不是難事,找兩個有經驗的管事,一應事務,他們都會安排得妥妥貼貼的。
咱們府上的人手少了點,不過不要緊,能買就買些回來。
若是不放心現買的,妍兒回去跟老夫人她們商量,從相府調些過來應應急。
人手的事兒解決了,接著就是布置婚房。
咱們府上空的院子多,不用額外再修建,直接收拾就成,所以,婚房布置也不難。
婚期訂得匆忙,但是咱們家就哲哥兒一個兒子,也不能因為榮遠伯府急著嫁女,咱們就怠慢秦欣。
秦欣娶回來,就是咱們呂家人,咱們要寶貝些才是。
咱們家雖抵不上皇孫貴族,好歹也是鼎鼎有名的呂大將軍府上,該有的禮數咱們一樣不少。”
韓老夫人點點頭,“妍兒放心,我既然點頭同意了,秦欣娶進門,我會好好待她,將她當一家人看待。”
阮夫人原本心疼兒子被罰跪。
此刻聽到老夫人與女兒商議兒子的婚事,立即參與其中,將跪在祠堂的兒子忘在腦后。
申末,梁王接到呂大將軍府上遞過來的信,立即差無痕到沁園給月兒報信,再差人去榮遠伯府給秦風陽遞信。
秦風陽接到信后,向毛氏交待一聲,親自去城南梓園接母親回府,秦欣依然留在別苑照顧外婆。
張夫人像做夢一般恍恍惚惚的跟著兒子回城,車行了許久,喃喃的問道:“陽哥兒,呂大將軍府上明兒會上門提親?是真的嗎?”
秦風陽點頭,耐心的解釋道:“阿娘,是真的。阿娘,從梓園出來,你都問五遍了。”
張夫人難以置信的說道:“我覺得像做夢了一樣,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