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應聲進來。
朱景風將茶壺遞給吉祥,“重新沏一壺茶來。”
朱景風讓吉祥沏茶時,何三扭頭看向窗外。
他看到從對面福家樓飯館里走出一個身著水藍錦衣的男子與一個身著絳色錦衣的男子,兩人并肩往外走。
水藍錦衣男子微微低著頭,聽絳色錦衣男子說著什么。
何三看到水藍錦衣的男子時,心里一個激靈,情不自禁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將頭伸出窗外,試圖將距離拉近些。
朱景風回過頭,見何三站起身來,疑問道:“看什么呢?見著熟人了?”
何三皺著眉頭道:“我怎么覺得那人很像趙世銘。”
朱景風聽了何三的話,反問道:“趙世銘?威遠伯府的趙世銘?在哪兒呢?”
朱景風邊問邊站起身來。
何三抬手指了指街對面正準備上車的水藍錦衣男子,回道:“街對面那個,準備上車的那人。”
朱景順著何三的手指看過去,看到男子正躬身上車。
朱景風見水藍錦衣男子的身板與記憶中趙世銘確實有些像。
水藍錦衣男子坐進車里,絳色錦衣男子緊跟著上了車。
水藍錦衣男子正好坐到靠潤福軒這邊的位置,車子啟動前,水藍錦衣男子將頭伸出窗外看一眼,隨即將車簾拉上。
朱景風與何三看清那張臉,并不是趙世銘。
朱景風看著離去的馬車,說道:“不是呀。”
何三點點頭,“嗯,是我看錯了,可那人走路的姿勢,怎么這么像。”
朱景風好奇的看向何三,“哦,此話怎講?趙世銘走路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朱景風坐下身來,邊給何三斟茶邊問道。
何三跟著坐下身來,端起朱景風遞過來的茶杯喝了口茶,接著說道:“景風兄聽過趙家與何家的故事嗎?”
朱景風點點頭,“嗯,來京城后,聽人說起過。”
何三放下杯子接著說道:“因為威遠伯的父親救過我的曾祖父。
所以,這些年,何趙兩家算是通家之好,包括鎮遠侯府,與威遠伯也走得很近。
何相府,威遠伯府,侯府的孩子,從小一起玩耍。
小時候,我與趙世銘很能玩到一起。
有一回,我倆偷偷去郊外的莊子里玩,嫌下人礙手礙腳,偷偷的去騎馬。
結果,趙世銘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他的右腳還被馬踩了一腳。
當時因為是偷偷去騎馬的,趙世銘忍著腳痛沒敢告訴大人。
結果,腳傷沒能及時診治,后來,他走路時,右腳有點像踱步的樣子,這事只有我知道。剛才那人走路那樣子,很像趙世銘。”
朱景風了然的點點頭。
兩人就威遠伯府的事感慨一陣。
二人都喜好字畫,又將話題扯到字畫上,兩人就字畫聊了半個多時辰,這才散去。
朱景風送何三出潤福軒,吉祥提著事先備好的茶葉過來,朱景風接過來遞給何三,“說著說著差點忘了。來,帶上。”
何三接過朱景風遞過來的茶葉,笑著說道:“謝謝景風兄,我就不客氣了。”
朱景風拍拍何三的肩膀,“兄弟間別說這些客氣話。”
送走何三,朱景風回到之前的屋子,吉祥跟著進來,
朱景風轉頭問道:“剛才那倆人,你看見了嗎?”
吉祥垂手應道:“嗯,看見了。”
朱景風接著說道:“去查查,對面福家樓是誰家的主產業?再去查查剛才那倆人。查好了,你直接回府,我去趟晉王府,讓如意跟著我就行。”
吉祥點頭應下,垂手退出屋里。
朱景風又坐了片刻,才起身離開。
晉王妃接到下人的稟報,到會客廳見朱景風。
見禮后,晉王妃看一眼雁秋,雁秋帶著丫鬟婆子嫁下。
朱景風問道:“王妃接到信了嗎?”
晉王妃點點頭,“嗯,剛剛林公公來過了。”
朱景風詫異的看著晉王妃,“林公公來的?”
“嗯,轉告了對王爺的處罰。”晉王妃淡淡的說道。
朱景風微微松口氣,“皇上這樣處罰王爺,該是顧及到星姐兒與錚哥兒了。王妃想開些,好好照顧星姐兒與錚哥兒,其他的事,不用多想。”
晉王妃苦笑道一下,“那能不想?林公公前腳剛離開,重華宮的張公公就上門,說王爺關在宗廟里太辛苦,讓我尋機帶著星兒與錚兒進宮去求皇上。求皇上早些將王爺放出來。”
朱景風淡淡的說道:“這樣的話,王妃聽著就是,不必理會。”
晉王妃無奈的點點頭,“嗯,我也只能聽著。如果可以,我到希望王爺能在宗廟里多靜靜心,省得出來惹事生非。”
朱景風失笑道,“這是個好主意。讓王爺提早出來,咱們沒辦法,讓他多呆些日子,到是可以想想法子的。”
晉王妃驚訝的看向朱景風,“樂哥兒,真能讓王爺在宗廟里多呆些換日子?”
“試試看,不試試,哪里知道行不行?王妃真想王爺在那里多呆些日子?”朱景風問道。
晉王妃嘆口氣,點點頭道,“他在不好,在混賬,我得讓他活著。有他在,這座府邸才能撐著。星姐兒,錚哥兒頭上才有天。
他呆在宗廟里,起碼能保住命,他若在外面,我擔心他被人當槍使。”
朱景風的眉頭輕皺,問道:“王妃是不是察覺到什么?”
晉王妃雙手緊握,“樂哥兒,小月兒遇刺那事,好些人在查王爺,包括皇上的人。
王爺是個沒腦子的,我很擔心他受重華宮那位挑唆。
這些年,重華宮那位一直野心勃勃的不消停。
前幾日,宮里遞出來信兒,張公公最近很忙碌,好像有什么大動作。
所以,王爺這個時候能在宗廟里呆著,我覺得省心許多。
若王爺能在宗廟里呆到外面的大局定下來,那是最好了。”
朱景風想了想,問道:“這事,王妃對誰說過嗎?”
晉王妃搖搖頭,“沒有,除了你與母親,其余的人,我誰也不信。”
朱景風點點頭,“好,這事我來想辦法。”
晉王妃看著朱景風,想起母親交待的事,說道:“樂哥兒如今調回京里赴任,也算穩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