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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周三上午的九點二十八分,春光正盛的四月天。雖說桃花已殘,李花已謝,杏花已零落成泥碾作塵,但草卻更綠,葉卻更新,楊花榆莢更是漫天飄灑化雪飛。早燕棲在梁間,像是怕人不知道現在是春天了一樣似的呢喃做歌,窗外的楊柳枝于是便和著這鳥語歌吹一擺一擺的,幾乎想推開窗進來。不得不說,平原六小不說學校的軟硬件設施,至少,這景色還是很不錯的,充滿了無偽無雕琢的自然之態。
曹炳文的辦公室里,張校長連同劉正舒都是一臉緊張的盯著未長生,不知她到底深淺如何。只有未爸爸仍然一臉篤定的微笑注視著自己的女兒,對她充滿了自信。
未長生抬頭看了自己前世曾經的老師一眼,想了想,點了點頭:“好啊!老師您請出題!”態度自然,落落大方,圍觀的劉正舒跟張校長看了,那擔心到時消下去了許多。
曹炳文教過無數學生,憚于他嚴厲的名聲與作風,以及他那犀利尖銳的眼神,幾乎沒見過幾個學生能在他面前說完囫圇話的,因此未長生的表現頗是讓他有些納罕,于是笑了笑,問了個極簡單的問題:“長方形的周長公式是什么?”
未長生有些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怎么這么好心,對著三年級的學生出二年級的題,這是要手下留情呢還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想雖如此想,嘴上回答的倒是毫不遲疑:“(長寬)2”
“那3,5,6的最小公倍數是多少呢?”曹炳文繼續發問,這倒是小學三年級的內容了,可惜還是不給力,幾么的簡單。
“30”未長生不假思索的回答。這問題她要是回答不上來,干脆去校門口的面線攤找根面吊死自己算了。
顯然,曹炳文是想收她的。一旁的劉正舒他們都看出來了,卸下了緊張跟擔心,開始悠悠然的看未長生怎么回答問題了。
“詩仙詩圣指的分別是哪朝的詩人誰跟誰?你能各背出一首他們的詩嗎?”曹炳文是語文老師,提問到語文方面的題目時明顯問的有些超綱了。至少,在鎮北小學,只要會被課本上的詩就行了,詩仙詩圣神馬的,是從來不做要求要題目一定記住的。
“詩仙李白,詩圣杜甫,都是唐朝著名詩人。李白的《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杜甫《絕句》:兩只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未長生頭都不抬,回答的很順溜。
“那詩佛詩鬼指的又是誰?他們的詩你能背出來嗎?”這話純粹是刁難了。曹炳文也是剛剛才理會得詩仙詩圣有些超綱,因見未長生回答的過于順溜,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這話就問出口了。
“詩佛王維詩鬼李賀。王維的《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李賀的《馬》: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未長生略看了曹炳文一眼,似乎連思考都沒思考,就已經答出來了。
這下可激起曹炳文的興趣了:“這《馬》是五年級的內容吧?《山居秋暝》更是高中才要求的,你怎么也會背啦?而且,詩佛詩鬼什么的,有些高中生都不見得知道,你能說出來,可真是不錯了!”
張校長也在一邊頜首:“沒錯,沒錯。我家那小子上高一了,前段時間讓老曹考教他這個還吭吭哧哧了老半天死活憋不出來半個字兒呢,小學三年級這樣確實不錯了!”
“想是國良教的好吧!”劉正舒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聽見曹炳文發問很想當然的將功勞歸到未爸爸身上。
孰知未爸爸也是一臉疑惑,一邊跟劉正舒擺手說“哪里哪里”,一邊調拐過頭望向未長生:“誰教你的?這詩佛詩鬼是誰,老實說,我還不知道呢。”
他這一回答,曹炳文的興趣就更深了,望著未長生,眼光灼灼:“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來,跟老師說說,我進教室給你挑個好位兒去!”這話擺明了表示要收未長生進他班了,邊兒上站著的張校長跟劉正舒相視一笑,點了點頭。
“看書唄!”未長生裝出一副很看不過他們如此白癡的樣子:“《唐詩鑒賞辭典》上什么東西都有,你們要是看了自然就知道啦。”話聲天真,言辭無偽,像是個愛現的八歲小女孩的正常語氣,幾個大人相視笑了笑,很為這個活潑可愛小女孩的人小鬼大而感到好笑。殊不知,被他們覺得好笑的這位小女孩也正在心里暗暗因為他們而覺得好笑。所以說,卞之琳大神真是大神: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真理呀真理,絕對真理不解釋!
“哦,是這樣啊!”曹炳文笑笑,轉頭望向張校長幾人,“好啦,這個學生我收下了,正好下一節是我的語文課,我帶著她進班去,這下你們放心了吧?”
劉正舒笑笑:“那老曹,我就把我干閨女交托給你了啊。可得幫我好好教育著,回頭我請你吃飯。”
未爸爸也緊跟上:“一切就拜托曹老師了,這丫頭皮的很,要是不聽話,該打就打,你該罵就罵,教訓玩了回頭跟我說一聲,我繼續修理她。”
這話一說,曹老師還不待反應,劉正舒就趕忙開始阻止了:“別,你可千萬別聽國良的話,這丫頭啊可跟小子不一樣,小子們皮糙肉厚,可以可著勁兒教訓。這姑娘可不成!尤其我干閨女這么靈秀標致,別說打罵了,你就是沖著她瞪一下眼睛我都心疼!”
曹炳文笑了:“看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已經打了罵了一樣。放心吧,我呢,名聲在外的,對學生很嚴厲,但卻絕對不打罵學生,放心吧”
眾人于是笑笑,告辭了。因為還沒下課,于是未長生留在了曹炳文辦公室,很規規矩矩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裝出一副怯怯的模樣。
“我還沒問呢,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送走了這一干人等,曹炳文繼續坐在辦公桌前改作業,改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想起自己還沒問這個重要問題。
“未長生。未來的未,長生不老的長生。”未長生歪著頭,看了這個即將再次做自己班主任的老師一眼,脆脆的回答。
“喲,這名字起的,未來會長生不老嗎?”曹炳文笑著調侃了一句。
“不是,未是姓,長是我們家這一輩名字里必須嵌的字兒,生才是我名字。長生合在一起表達了長輩對我的良好祝愿,不是老師說的字面上的意思。”未長生豈會不知他是故意調侃,偏裝出一副執拗的架勢,認認真真的跟他分辯,果然啞口無言的人換成了曹炳文。
“嘿,這丫頭!”曹炳文抬眼看了她一眼,覺得這孩子著實有趣的緊,居然能反將他一軍。于是連作業都收了,下決心認真了解下自己這位新學生:“才八歲就上了三年級,學習上吃力不?上學期期末考考了多少呀?排第幾名知道嗎?”
“還好吧,沒覺得有什么吃力的地方。”未長生仰著頭,一臉的“少年不識愁滋味”:“上學期期末語文98,數學100,社會98,自然100,思想品德99,排第一。”
這下曹炳文是真的有些震驚了,永安縣全縣的期中考,期末考都是統一試卷的,她這成績就算是拿到平原六小也是響當當的第一名。本來他以為張校長聯合劉正舒一塊兒介紹想往他班里塞得學生成績不會好到哪里去,沒想到居然是這么個好苗子。
“語文98,數學100,社會98,自然100,思想品德99嗎?唔,這成績確實還不錯,不過可不能驕傲,進了班要好好學習,保持住優勢。你要是退步了,我可認識你干爸。”略帶些恫嚇的口吻,曹炳文看著未長生發表宣言。
“嗯,知道了。”未長生點點頭,繼續裝好好學生。
恰在這時,上課鈴聲響起。曹炳文夾著課本跟教案,隨便把書桌歸攏了下,就示意未長生跟著他一起往教室走。
未長生于是把背上的小書包板正,跟在曹炳文身后邁著小短腿兒亦步亦趨的往她未來要待的地方走去。
雖然是呆過的學校,熟識的老師,可是變了年級,必將變了同學變了環境,進而變了記憶變了心情變了未來。操場上有隱隱的風聲傳來,當她用一種嶄新的姿態再度站在這片土地上的時候,一切又會還給她什么樣的一個將來呢?未長生盯著走在她前面的曹炳文的背影,出神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