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少女未長生_聽潮閣
青春疼痛對于忙碌的高三學生來說其實也算是一種奢侈。真正忙起來的時候,是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去讓你傷春悲秋的。各種各樣的習題,紛至沓來的作業,閑暇下來的時候連趴在座位上休息一下都有些艱難,更不用說失落的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時間過的很快,高考不知不覺的就來了。未長生于是開始重復著去年賀之衍過的日子,先是放了三天的假,算是繁忙的高三即將到來前的最后一頓餐飯,讓大家能夠略微的輕松一下。緊接著從老師那里領回了準考證,看過了考場,研究好了高考時自己要走的路線,再準備好上考場時候必備的工具,剩下要等待的就是即將到來的高考了。
畢竟是高考,是事關學生半生命運的重大事件。因此盡管未長生平日成績很好,關心的過來詢問她考前狀態的人也是十分之多。不但同為高三生的沈雋飛跟霍然都分別通過面反或者打電話的方式對她表示了關懷,身在帝都的賀之衍甚至在考試前那一禮拜還專程回來跟她講了半天的高考注意事項,就連一向認為自家女兒很棒,一點都不用操心的未爸爸跟未媽媽都從永安縣跑來了市里,要陪著她一塊兒迎接高考。未長生雖然嘴里說著沒必要,不用他們過來,但是不得不承認,當她乍然看見未爸爸、未媽媽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旌搖曳到幾乎想灑出幾泡熱淚來。
然而感動歸感動,該做的事還是必不可少的。未長生趕在高考前這天晚上又翻了一遍模擬考試時候的習題,再躺在床上回憶了一下這一屆會出的高考作文兒題目,然后躺在床上又琢磨了這一個月來自己為這個題目所準備的將近十多篇文章,還是捉摸不定要用哪一篇寫上去會更出彩。
這幾年的作文都開始采用話題作文的形式,并且開始不拘泥于普通的文章體裁跟語言風格了。譬如說,前幾年有個以“誠信”為話題的作文題目,被某個驚采絕艷的學子用古白話文的形式寫出了《赤兔之死》這樣的文章。同樣的,還有人挑戰以詩歌的方式寫作,同樣也獲得了罕見的滿分兒。雖然面對這種情況,國內的報章雜志都以夸贊為語,但是對于高三學生來說,這卻并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換句話說,當閱卷老師們開始像不拘泥于家世跟身份的挑選民間美女用以充實皇宮的督辦大臣一樣的時候,對于那些千方百計要進宮的美女們來說,并不是件幸事。原因很簡單,在沒有改變規則之前,這些美女只用想辦法給自己換個高貴的出身就夠了但是現在嘛,除了這出身要注意,還得想法子或劍走偏鋒或單刀直入,總之得耗盡了心神才能成事。這對于這些高三學生來說,怎么可能不為難?
好在依未長生的成績,并不是只靠這一門高分了才能考上她心目中理想大學的。因此,雖然這會兒心神有些不穩,但還是沒一會兒就沉入夢鄉了。第二天醒來,吃過了飯,草草收拾一番,就開始趕往在市二中第十八試場的自己的座位。等到可以進入考場的時候,拿著準考證,排在長長的隊伍后面,又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的時間,終于走進了考場,坐上了自己的位置,看著很辦上那熟悉的標明考試時間跟科目,以及下方的不允許作弊的字樣,總算是有些真實感了。高考終于來了
對每個高三學生來說,都是一樣的。第一場語文,大家的差距都不大。沒有人想要左顧右盼,東張西望的想借機抄幾道的。整場考試就聽見筆尖落在卷紙上的沙沙聲。監考老師一個個都沉著臉,很嚴肅的在走來走去。未長生一翻看卷子,看到作文題目跟自己前世所見過的沒什么兩樣,心立時就開始“碰碰碰”的跳個不停了。等到把前面的題目都做完了,也不打草稿,直接就把前一晚想好要寫的文章給寫了上去。大概是因為她做題的速度太快,別的學生第一篇現代文閱讀還沒做完呢,她就開始寫作文了,一旁的監考老師很好奇的就走了上來,想鬧明白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再然后,目光一瞥到未長生筆尖流瀉的字,就再也收不回目光了。
未長生從幼兒園起就拿著個小毛筆,提著個小水桶,搖搖擺擺的跟在霍然他們身后一塊兒跟著連書法,這么幾年下來,自然是沒有白練。字跡清秀俊雅,筆鋒蒼勁有力。雖然是匆匆寫就的,看著卻絲毫不顯凌亂,直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氣呵成。這還倒罷了,偏那文章也寫得錦心繡口一般,既切題又有才氣,看得一邊兒的監考老師連連點頭,站在那里都舍不得走了。未長生也是向來給人注視慣了的,倒也并不在乎她在旁邊兒看著。等到寫完了作文,再檢查了兩三遍,看實在沒什么錯誤了,就很鎮定的拿起2B鉛筆開始涂答題卡。涂完以后,正好還有十五分鐘考試結束的鈴聲開始響起,未長生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卷子,然后也不管教室里有沒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看自己了。徑直把卷子交給了監考老師,然后走出了教室。
出了考場,一大堆的家長就開始涌了上來。也不管認識不認識,就開始問她這次考試題目難不難,作文兒題目是什么,一個個緊張的倒像是上場考試的人是他們,而非那些正在考場上坐著的他們的兒女了。未長生微笑著,直連連朝他們點頭,卻并不做任何的回答。等到穿過了人群,將目光投注到原先跟未爸爸、未媽媽說好會呆的地方之后,才忍不住有些愣怔的站在那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只見烈陽之下,未媽媽目光直直的對著她考場所在的那幾個窗戶上,因為專注,連身子已經站在大太陽底下了也渾似不知。臉上汗珠密布,嘴唇干燥如紙,身上的襯衫給熱的完全貼在了身上,甚至頭上還有些一圈一圈圍著她們轉個不停的小蚊子在那里飛著哼著,叫個不停。而未媽媽對著一切好似全然都不知道一樣,只是目光直直的、緊緊的盯著自己考場的所在地,整個人都像是癡掉了一樣。未長生也不知怎的,原先固執的不肯輕易掉出的淚珠一下子全都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