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求醫
“怎么辦?”劉老爺子微微蹙了蹙眉,往窗戶外探出腦袋看了一眼在院子里撲騰的老鷹,只見泡泡、毛毛、閃電這些小家伙們一個拿著板磚,一個拿著竹竿,金絲猴們更是直接鍋碗瓢盆什么的就往那老鷹的身上乒乒乓乓地砸去。
劉老爺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那老鷹也挺可憐的,空中霸主不斷被咬斷了翅膀骨還被削斷了雙腳,這下子是想飛也飛不起來了,曾經的霸主地位更是一落千丈。這也就是所謂的‘虎落平陽被犬欺’吧。
想著,劉老爺子輕嘆一聲,準備抽一口煙,但一想到劉珮受傷最好不要聞到煙味,便放了下來,道:“等丫丫醒來再說吧,我先去給那只老鷹包扎下。免得一會兒流血過多死掉了。”
聽到老爺子嗒嗒嗒的下樓聲,劉珮心里頓時就激動了,還是老爺子明白自己的心啊,要是那老鷹死掉了自己得多心痛?
“年哥,我小妹要什么時候才會醒過來啊?”劉二多看著躺在床上的劉珮,有些擔心地皺起了眉頭。
“放心吧,只是肩膀受傷而已,不會影響性命的,因為麻醉劑的原因,現在也不過是睡過去了,不要擔心,四五個小時候就會醒過來了。”
“哦,那就好,我先去做點飯,一會兒小妹醒過來肯定會餓的。”劉二多說著,轉身就走,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轉回了身,一把拉住年泠的手臂就道:“你不能留在這兒,去樓下吧。”
年泠挑了挑眉梢,不就是今天下午進了一趟劉珮的房間嘛,用得著防他跟防賊一樣的么?不過。糾結歸糾結,年泠還是跟著走了出去。
來到院子里,只見劉老爺子左手拿著紗布。右手拿著中藥地站在一邊,毛毛泡泡這一幫子的小軍團也靠著墻站著。目光都看向角落的撲騰老鷹,由于翅膀太大,撲騰的力道也夠大,弄得灰塵撲撲的。
“爺爺,你不是要給老鷹包扎么?為什么站在這兒?”劉二多蹲在劉老爺子的旁邊也看著撲騰到院子角落里的老鷹。
“嘿,這老鷹不愧是老鷹啊,”一邊看戲的尹老頭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性子還真是剛烈。居然連碰都不要人碰,難不成還真的就想這樣死了?”
“唉,它不愿意讓人靠近呢,這倒是個大麻煩。”劉老爺子敲了敲煙鍋,將里面的煙葉敲到了垃圾桶里后插到腰帶上別著,“不給它包扎的話恐怕要不了四個小時就會入土了。”
“也沒辦法啊,不然要咋整?”尹老頭搖了搖頭,有些惋惜地開口:“還真是可惜了,這么大的老鷹,要是喂出來了那該多好。太可惜了,唉”
劉二多眨了眨眼,隨口一說:“讓泡泡和毛毛去摁住它不就行了么。”
“.....”劉老爺子轉頭看著劉二多。眉梢一皺,“那你還蹲著干啥子?叫它們摁啊。”
“哦,曉得了。”劉二多點了點頭,趕緊站起來對站在墻邊邊的毛毛和泡泡道:“毛毛泡泡,趕緊摁住它上藥,悟空,叫你的猴子猴孫們把這些鍋碗瓢盆拿去洗了然后放好,不然,一會兒小妹起來會狠狠收拾你們的。”
“嘰嘰——”
“咕嚕嚕——”
毛毛和泡泡叫了一聲。在老鷹掙扎前,咻的一下子就躥到了老鷹的面前。雙手一伸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將老鷹狠狠地摁在了地上,力道之大。以至于在產眾人都聽見了噗的一聲悶響。
悟空嘰嘰嘰的一聲令下,猴子們也不看戲了,趕緊將手里的鍋碗瓢盆瓶瓶罐罐什么的全都拿到水管邊去,再由兩只稍大一點兒的猴子跑進倉庫里面去把洗碗大盆扛了出來放到水管邊接水,小的一只猴子則是跑進了家里面去把洗潔精給拿了出來。
不過,好家伙,居然給拿倒了,那洗潔精就這樣漏了一地,蔚藍的色彩滑溜溜地一路從廚房拖到了院子里的水管旁,十五斤重的洗潔精,小猴子可能拿不動了,一到地之后,雙手一甩,嘩啦一聲將整瓶洗潔精給扔進了大盆里面。
旁邊的猴子見狀,趕緊伸手去撈起來放在一邊,然后試了試水的潤滑度,感覺可以了之后,就朝盯著它看的猴子猴孫們點了點頭,便齊刷刷地將東西給放進了水盆里面去。
“要用帕子洗。”劉二多從家里面拿出幾塊洗碗帕遞給幾只猴子,同時蹲了下來開始教學:“喏,不要用你們的毛來搓,用帕子多繞繞,洗干凈之后放到一邊,全部洗完了就用清水沖,悟空,不要跑二樓看我小妹,她沒事的,你來這里看著點兒。”
聽了劉二多的話,悟空停下了腳步,仰起腦袋看了看二樓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之后,一步三回頭地往院子里面走去,看著自己的猴子猴孫們洗碗。
十二月的涼風漸漸席地而起,蔚藍的天空宛如被潑墨一般漸漸陰沉下來,亮白色的光線一點點地被吞噬掉,直至最后完全消失,夜,漸生。
沙沙沙
怪異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令剛剛睜開眼的劉珮微微一怔,轉頭看向窗外,入目的是一片濃黑的夜色,山上的樹木宛如怪物一樣扭捏著腰肢,發出吱吱的怪響,伴隨著樹葉撞擊而產生的浪潮聲傳來,怪滲人的。
“嘶”
正想爬起來,忽然牽扯到肩膀上的傷,痛得劉珮雙手一軟又倒回了床上。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上方乳白色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然后抬起了手伸到自己的嘴邊,很快,空間水從手心里汨汨冒出然后流進了自己的口中。
空間水的效果是很顯著的,才剛剛流進口中,所有的疲憊和身體上的疼痛都瞬間消失,被老鷹抓碎的肩胛骨處也傳來到了麻麻養養的感覺,劉珮知道,這是骨頭在自我修復。
不過,嫌速度太慢了,劉珮便直接將空間水給流到了包扎著紗布的地方。
叩叩——
就在這時,窗戶外邊突然響起了一陣奇怪的敲擊聲,劉珮微怔,趕緊收起了手,空間水也不再流出。抬起看向窗戶外邊,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沒有看到不由得蹙了蹙眉,便不再去管。
叩叩——
又是兩聲輕響,劉珮唰的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拿過床邊上的外衣穿上,然后走到了窗戶邊,嘩啦一聲拉開了窗戶,探出腦袋去看,依舊什么都沒有看到,除了后院里嘰嘰喳喳鬧成一堆的金色后和院墻邊的小野豬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奇怪,難道是我聽錯了?”劉珮抿了抿唇,又看了一會兒后確定什么都沒有看到之后便關上了窗戶,轉身去睡覺,然而,就在劉珮轉身的瞬間,又是‘叩叩’兩聲清脆的敲擊聲響了起來。
劉珮腳步一頓,渾身寒毛唰的一下全都乍了起來,丫的,她想起了一些山里面的鬼故事了,其中一個就是敲窗的,說是半夜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在敲窗,屋子里的主人便大半夜地爬起來打開了窗子,結果什么都沒有看到,連著三次之后,屋主的腦袋就不見了。
叩叩——
似乎是在驗證劉珮腦海里的鬼故事,窗戶上的敲擊聲再次響了起來,劉珮渾身一抖,只覺寒氣瞬間從腳躥到了頭,寒毛唰唰唰地全都乍了起來,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劉珮跐溜一下子就鉆進了被窩里面,拉著被窩把自己腦袋身子全都蓋住,哆哆嗦嗦地不敢露出腦袋。
見那人沒有再探出腦袋來,院墻外邊不遠地方的小東西眨了眨泛著綠光的眼珠子,看了一眼院墻的高度,又看了一下地面,最后轉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啾的哀叫一聲,拖著自己已經沒有知覺的下半身往平地深處離去。
清晨,冷氣在四處飄蕩,仿佛在搜尋著哪位早起的人,欲要透過其厚厚的衣服,直觸體膚。冰霜遍布各方,草木晶閃,屋瓦亮耀,大地一片晶瑩,不免心中冰涼徹骨,直入心間。寒風無地不拂,穿梭于房樹之間,追尋著早行之人的步途,來釋放它的寒冷,直刺骨內。
涼風呼呼,寒氣直流,劉珮不由得拉緊自己的衣領些許,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灰蒙蒙的,果然,就算是村子里的清晨也來得比較寒涼,尤其是在靠北的地方。
“哥,那只老鷹呢?放在哪兒去了?”劉珮洗漱完畢后看到了剛剛起床的劉二多,便開口問道。
“在后院哩,”劉二多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小妹,你要干啥子?不要動你的那只手,有哪樣重你就叫我來干,你今天就多休息下。”
“嗯,我曉得。”劉珮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被綁得跟粽子似的手臂,然后就走到門邊把鞋給換了,“我去后院看看那只老鷹,對了,鷹的那兩只斷腳呢?”
“也放在后院去了,我陪你一起去。”
劉珮點了點頭,便和劉二多一起往后院走去,然而,才剛剛走到后院就聽見了猴子們嘰嘰喳喳焦躁的聲音,劉珮和劉二多相視一眼,便一左一右地往猴子們看望的方向看過去。
這一看,頓時就傻眼了,只見一只黃褐色的狐貍兩只前爪死力地往前爬,拖著自己的身子往劉珮的方向移動,在離劉珮一米的地方往地上一躺就不動了,倒三角的狐貍眼里有著濃濃的哀求和悲哀。
看著它血肉模糊的下半身,劉珮一怔,這狐貍.....來求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