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二狗躺在病床上,身上疼的不敢動一下。
醫院里已經通知董大壯來交醫藥費,可董家卻沒有一點動靜。
這個時代的醫院還是講良心的,并不像是后世,你沒了醫藥費就不會給你再用藥,醫院不能看著董二狗不管,倒還是每天定時的給他用點藥。
不過,護士們也很有牢騷,每天來給董二狗輸液的時候,都會對著董二狗說幾句董家人沒人味的話,聽的董二狗心里難受壞了。
除了沒有醫藥費,另一個叫董二狗受不了的就是他要方便,要喝水洗臉,要擦身子,這些都沒有人管。
甚至于,董二狗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他看著旁邊病床上當女兒的細心的喂老父親吃飯,不由的十分羨慕。
那個婦女喂完了她父親,轉過頭看了董二狗一眼:“不是我多嘴,有個閨女多好,閨女孝順又貼心,和當爹的又親,是爹媽的小棉襖,我要是有你家那么好的閨女,做夢都會笑醒,也就是你不知道珍惜,老是看著別人家的兒子好,說句不中聽的,別人家的兒子終歸是別人家的,孩子還是自家的好啊。”
董二狗想到他自從住院之后從來沒有看過一眼的侄子董小寶,不由的流下淚來。
是啊,他怎么直到現在才看透這一點,別人家的孩子好不好的,是男是女關他什么事情,就算是親侄子,那也比不過親閨女啊,血緣上隔了一層,真有什么事,出力氣的時候那就是天差地別。
要是……
董二狗忍不住想,要是董纖纖沒跟高月走的話,要是他跟董纖纖親一點,哪怕有他對董小寶的十分之一,這會兒他躺在病床上,端屎端尿,給他擦身喂飯的肯定就是董纖纖,閨女一定把他照顧的好好的,絕不會叫他這么孤伶伶的一人躺著,甚至于兩頓沒吃飯都沒有人管。
董二狗越想越是傷心悔恨,淚也流的越兇,最后都哭出聲來。
另一個病床上的青年嘆了口氣,轉過身把才從食堂打的米粥和包子分出一半遞給董二狗:“叔,吃點吧。”
董二狗不想接,可肚子餓的咕咕直叫,那個青年也有些不忍心,硬是把飯塞到他手里。
董二狗道了謝,拿起包子拼命的吞咽著。
沈臨仙原來想和高月一起回上河村走一遭,順便看看辦廠的事情能不能成,結果她還沒動身,余曼那里就打過電話來了。
“臨仙。”余曼的聲音還是那么帶著幾分利落焦急:“鐘振國的事情有點眉目了。”
“你說。”沈臨仙認真聽著。
余曼停了一會兒道:“我去你家吧,電話里好些事情都不方便說。”
沈臨仙想了想:“行,你過來吧。”
掛了電話,沈臨仙叫張嫂子弄了點吃的,又把前兒才得的幾樣水果拿出來準備招待余曼。
余曼來的很快,掛了電話沒有半個小時就到了。
沈臨仙帶著余曼去了花房,叫張嫂把茶水點心水果也端到花房去。
等把東西擺好,沈臨仙和余曼坐下,余曼喝了口水就道:“鐘振國的妻子和兒子都是在和他離婚之后第二天就消失的,這么多年都沒找到人,后來我叫人打聽,聽說鐘振國的妻子并不是京城人,而是鐘振國早年間下鄉的時候帶回來的農村姑娘,聽一些熟人說為人很不錯,也很孝順知禮,我又叫人去鐘振國妻子的老家打聽,他岳父那里也沒有什么消息,據他所說,好些年都沒見過自家姑娘了,他們原來想去京城看看姑娘,只是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就沒有動身。”
沈臨仙點頭,對于這一點她早就想到了。
“鐘振國有什么異常沒有?”
余曼目光微沉:“前兩天我們派去跟蹤他的人在他家樓下監視,半夜聽到他家傳來慘叫聲,聲音挺嚇人的,第二天,我們的人跟蹤他卻被他甩了,據我們的人所說,離他近的時候,聞到一種說不出來的臭味。”
沈臨仙聽到這里一些猜想得到了證實,她瞇了瞇眼睛:“我知道了。”
隨后,沈臨仙對余曼道:“你去跟程鋒申請,叫他找相關部門批一張搜查令,派人去搜查鐘振國的住處,另外,再派處里的同事跟隨,千萬別叫鐘振國跑了。”
“怎么?”余曼心中一震:“這個鐘振國是危險人物?”
“何止危險?”沈臨仙笑了一聲:“他就是個特級危險的人物,我說為什么他身上會噴那么濃的香水,原來是遮掩身上的惡臭味呢,還有那個陣法,是為了遮掩他家逸出來的死氣,他身上必然也帶了什么隱藏氣息的寶物,要不然,就他這點道行,只怕我早察覺了。”
余曼拿起水來喝了一口,放松的靠在藤條編的椅子上,才放松下來,就覺得肚子餓的難受,她看盤子里的糕點樣子好看做的又精致,就忍不住拿起來吃了一塊:“到底怎么回事?我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呢。”
沈臨仙看余曼吃的香甜,也拿了一塊慢慢的咬著吃:“那個鐘振國在養小鬼。”
“啊?”余曼手中的糕點掉到桌子上,她又趕緊拿了起來:“什么叫養小鬼?”
“是東南亞某國的巫術。”沈臨仙臉色有幾分難看:“是一種很殘忍的巫術,找未成年的小孩虐待而死,再供養他們的陰魂,叫他們幫著人們做一些有損陰德的事情……”
“這也太,太缺德了吧。”余曼聽的心里都有些不好受。
沈臨仙冷笑一聲:“缺德的事情多了去了,這個鐘振國原先應該是被人蠱惑養了小鬼,資料上顯示,他以前一直做什么都是平平凡凡,許是為了發達,被人一迷惑,頭腦一熱,就把小鬼請回家中,自從開始養小鬼,他就開始順風順水,做什么買賣都能賺到錢,他嘗到了甜頭,自然養的更加盡心盡力,可惜,這世上沒有白得的好處,想要得好處,就得付出代價,小鬼是什么,那是帶著戾氣的陰魂,常期養在身邊必然要受其害……”
余曼聽沈臨仙給她講養小鬼的事情,聽的咋舌不已:“這人真傻,也不想想天上就算掉餡餅,怎么就白白掉到他頭上了。”
沈臨仙搖頭苦笑:“伴隨蜂蜜的往往就是陷阱,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也會越多,可惜,好些人都參不透這一點。”